知己知彼
顧城淵對於顧老夫人念的那首詩句有點印象，便憑著印象的念起詩句說道：“「長安惡少出名字，樓下劫商樓上醉。天明下直明光宮，散入五陵鬆柏中。百回殺人身合死，赦書尚有收城功。酒衢一日消息定，鄉吏籍中重改姓。出來依舊屬羽林，立在殿前射飛禽。」這是唐朝詩人王建的羽林行。”
他依稀記得，爺爺和奶奶為了這首詩冷戰一個月。
詳細怎麽爭執，他不清楚。
但是，這首詩在顧家流傳一陣子。
“不錯，我就是在罵顧城闕那敗家子，如果真的是他，一切都能解釋了。”顧老夫人露出了有解的笑容說道。
顧義濂的兒女們，都有受過詩詞的熏染，雖然在陶冶性情上沒太多作用，但至少有點文采。
可是到了孫子輩，就真的讓人想哭了。
除了她的淵兒對詩詞曲賦有些研究之外，其餘簡直令顧義濂想哭倒長城。
那個顧城闕就是其中一個傻子。
她可是在罵他呢，他竟然反過來感謝她。
理由竟是當羽林軍威風，能夠在皇帝殿前射鳥禽還能讓皇帝讚美。
明明那首詩是說皇帝用人不當，而羽林軍荒唐的側寫。
可是顧城闕卻開心，在家中與外麵拿惡少這名稱現擺呢。
這真算是她妹妹陳艾妤一生的笑柄呢。
“真的是他，未免太好認了。”顧城淵覺得意外的好猜說著。
不過會有人自稱是惡少，著實令他震驚。
因為惡少都是貶抑詞。
王建那首羽林行詩中，描寫的都是無惡不作和尾大不掉的羽林軍。
若是那人是顧城闕，他也是醉了。
“我不想承認顧心頤是孩子中最為拔尖的一個，但是他有顧城闕那種兒子，也真是令我深感虎父犬子的悵然呢，那惡少真的是顧城闕，你也大意不得，還是謹慎些先確認身分再說。”顧老夫人先是一陣譏笑，隨後恢複認真的對他囑咐說著。
現在是風頭上，更要謹記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
顧城闕若是敢這麽出來鬧，想必也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才敢出來拋頭露麵。
雖然惡少是他，能夠解釋很多事。
但是，她不懂他的目的是什麽？
若是為了替顧心頤出口氣，就更不該這麽早被找到。
要是說……為了報仇的話……
為什麽目標偏偏是青檸呢？
真是疑點重重啊!
“我會注意的，您也坐了一天了，要不要我先送妳回家休息？”顧城淵擔心顧老夫人的身體問著。
奶奶從一早就來，就在醫院待這麽久。
他都有些累了，更何況是為他擔心的奶奶？
雖然他希望等青檸好一些，帶她回家休養，可是洛清華的意思，似乎是要將她帶回洛家。
他現在可不願意與她分離。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共識，怎麽可以因為這點小事又分開呢？
這一次，無論怎麽樣，他決不放開她的手。
“奶奶不累，還有事要跟你商量。”顧老夫人抬起手的婉拒說著。
現在哪是休息的時候？
家中發生這種事情，她又想到淵兒身邊又沒有得力的人，她就難以安枕。
這讓她不禁想起，顧義濂執著要留幾個孩子陪淵兒的事。
雖然多個人幫他是好事，但是難保有人趁亂扯他後腿。
既然她選擇斬草除根，就會陪他到最後。
顧城淵凝神的看著顧老夫人，好奇是什麽事。
“淵兒，洛青雲的意思，希望青檸回洛家休養，我告訴他再和你商量，你怎麽看？”顧老夫人處於艱難立場的想問他意思。
青檸沒了孩子，她相信他也是傷心。
可是洛青雲的憂心，她聽完也是引以為戒。
雖然她不相信青檸會如汪一霓那般脆弱。
但是洛青雲為人父，也不可能看差。
顧城淵聞言歎了氣，洛青雲果然還是想對他小懲大誡，可是經過這件事情，他確實很多事欠考慮，但是因噎廢食不是他的風格。
這畢竟是他嶽父的意思，不是青檸的想法。
若是青檸堅持，他大不了和她一起住在洛家。
住在洛家，可以閃躲林薇，這對她也是好的。
但是他去洛家，顧家就剩下奶奶，要是惡少真是顧城闕，他總不能製造空檔吧？
他思及此，沉吟一會兒，就對著顧老夫人說著：“奶奶，這種時候我得跟洛青橙合作，無論是對顧家或洛家而言，兩家都算遭受威脅，越是這種時候，我更不能離開顧家，至於青檸是不是要去洛家，我想聽她的意思。”
顧老夫人聞言露出欣慰的表情，抓著顧城淵的手拍著他的手背說著：“你真的長大了，考慮事情越發周詳，但是，你要說服洛青橙可不容易，因為洛家抓著你和林薇的事情，加上青檸失去孩子和顧城伶脫不了幹係，我擔心會破局。”
他提的合作是好辦法。
但是要洛青橙配合恐怕有難度。
洛青橙與洛青雲是同調，若要洛青橙和自己父親有不同意見，她判斷的可能性是零。
最有可能的狀況，會是各顧各家。
“洛青橙一向維護青檸，總是謹慎盤算青檸的得失與立場，依我看，並非沒有合作機會，隻是我和洛青橙個性容易硬碰硬，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顧城淵可沒忘記和洛青橙的相處說著。
他們倆人確實都是當家的氣勢，常常誰也不讓誰。
雖然他能暫時壓過洛青橙，但是洛青橙那個性激不得。
眼前的事情，可容不得半點閃失。
他若是和她鬧哄，不隻影響兩家，更有可能傷到青檸。
顧老夫人對於顧城淵提及洛青橙為護青檸，倒是讓她想到洛青雲剛剛所說的過去，洛青橙小小年紀就極為愛護青檸，搞不好姐妹的愛護之情能成為合作契機。
她認為可以朝這方麵著手，便對著顧城淵建議說著：“你拿青檸的安危和洛青橙談談，或許會有譜，但是你得忍讓她。”
若是兩家想要合作的話。
她認為雙方就得各退一步了。
“奶奶，您是不知道洛青橙的個性像碰碰車吧？”顧城淵聽到要讓青檸以外的女人，眼神死的說著。
這時，洛青橙走近日光室，雙手交迭於胸瞪著顧城淵說著：“我再像碰碰車也還知道有煞車可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