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如死
洛青檸死死捏緊拳頭,拚命將快要掉下來的淚水強忍回去。她認真地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已經沒有力氣去反抗身上男人的動作。
雖然沒有了理智,但本能還在。顧城淵明顯感覺到身下的女子身體是自己喜歡的,高燒的燥熱讓他分不清是真是幻,隻想狠狠地發泄出來。
他摸索著解開了她的衣服,在她的皮膚上種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隻是動作,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她的甘甜讓他發出一聲歎喟,“青橙。”
洛青檸捧著他的臉,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青橙,顧城淵,你看清楚,我是洛青檸。”
顧城淵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仍然重複了一句,“青橙。”
“我不是青橙……”身體的疼痛已經蓋不住心裏撕裂的劇痛,洛青檸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心灰如死。
慢慢地,她的表情一點一點空洞起來,麵無表情地攀著男人的肩膀,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
黎明的天光一點點亮起,洛青檸感覺到手裏的軀體慢慢恢複了正常溫度。現在他隻是睡著了而已。
原來他和自己愛的人“青橙”激情一番,還有退燒的功效。
此時洛青檸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臉苦笑都扯不出。她用力把壓在身上的男人翻了個身,起床摸索著自己的衣服穿起來。
有一件事情,她必須去求證。
馬上就去,一分鍾也等不了。
半個小時之內,洛青檸開車進了一次洛家,又出洛家。
早上八點,再一次站在都市繁華的大街上時,她手裏已經多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在她的逼問下,父母終於承認,當時確實是讓她頂替姐姐嫁給了顧城淵。
他們幾乎跪下來求她,求她不要恨他們,說他們也是迫不得已。
他們還說,現在她跟顧城淵生活在一起,不也很好。
她能說什麽?說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
他們是她的父母,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去,更何況隻是嫁人。
而且,是嫁給自己愛的人。
洛青檸走在街道,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聽不到任何旁的聲音。周圍的空氣幹冷幹冷。
這個不愛她的男人,她錯誤地將他霸占了那麽多年,現在,是時候還他自由了。
回到家裏,顧城淵還沒醒來。
洛青檸快速地拖出自己出差用的行李箱,隨意收拾了幾件當季的衣服,再把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統統塞進去。
最後一次看了看他完美的輪廓,她將那一紙離婚協議用條殘破的項鏈壓在床頭,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顧家。
那項鏈是他們小時候約定時,他送她的。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完全不記得了。
洛青檸一直以為,他來提親是為了兒時的約定,卻原來,這隻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他要自由,她放他自由。
“我是洛青檸,不是青橙。”
夢裏,一直有人一遍一遍帶著淚在重複這句話。顧城淵一驚,從夢裏清醒過來。
周圍空無一人,他盯著天花板,努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昨晚在顧家吃飯,然後去洗澡,接著就睡著了,夢裏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青橙……青橙?他昨晚竟然夢到了洛青橙。
那個狠心的女人,不顧小時候的約定拋下他逃走,還好意思入他的夢?
“我不是青橙。”忽然,那聲音又響徹在腦海。
顧城淵有些煩躁地伸手,曲起中指敲了敲自己依然有些痛的頭部。他是怎麽了?竟然在夢見青橙的時候聽見了洛青檸的聲音?
他一直都明白,洛青檸和洛青橙是兩個人,從未將她們搞混過。何以昨晚竟然同時夢到了她們兩個人?
莫不是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洛青檸已經入駐了他的心裏?
一定是他睡糊塗了。
顧城淵馬上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方法拋開,從床上站起身。
今天很奇怪,樓下竟然沒有傳來早餐的香味。洛青檸這個女人,什麽時候也變懶了麽。
習慣性地四處打量一番,忽然,床頭櫃上一枚亮閃閃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項鏈,不是他小時候送給洛青橙當信物的嗎?怎麽會莫名其妙到了這裏。
顧城淵走過去拈起,那東西壓著的一紙離婚協議便直直映入了他的眼眸。
黑色的蠅頭小字密密麻麻,標題的“離婚”兩個字卻分外顯眼。
快速瀏覽了一下文件上的條款,顧城淵仿佛被人當胸捶了一拳,有些站立不穩。
洛青檸要和他離婚?隻要他在協議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他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
這個消息太過於突然,以至於顧城淵都忘記了去考究項鏈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