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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私心

  餐桌上是薇薇安興奮的聲音,還時不時的跑到落地窗旁邊跳幾下。公爵抬頭看向展小憐,展小憐依舊低頭自顧用餐,公爵盯著她的臉,突然開口:「蓮。」


  展小憐一頓,迷茫的抬頭:「哎?」


  公爵看著她的眼睛,問:「你不喜歡?」


  「哎?」然後展小憐明白過來,公爵在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雪人,展小憐原本那種沒有表情,或者說是緊繃的漂亮小臉蛋上就像玩魔術似的,立刻揚起了燦爛的笑臉:「怎麼會?我很喜歡的呀。」


  「可是,」公爵低頭,繼續手上的切割食物的動作,垂下眼眸嘴裡說:「我沒有從蓮的臉上看到絲毫高興的情緒。」


  展小憐沉默:「……」半響,她突然放下刀叉站起來,快速的往外面跑,然後圍著落地窗外面的一排雪人轉了一圈,又蹦躂著跑進去,笑眯眯的大聲說:「哇,好多雪人,我好喜歡!」然後坐下來繼續吃飯,整個人又恢復了安靜。


  薇薇安眨巴著眼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假!」


  公爵低頭坐在原地,突然他手一松,直接扔下手裡的刀叉,不鏽鋼的刀叉捧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公爵伸手扯下餐巾擦了下嘴,然後站起來繞過餐桌,直接走到展小憐身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展小憐「哎哎」的驚訝聲,一把把她從座位拉起來,抬腳朝著門外走去,門口的山羊鬍管家伸手把公爵的外套遞到他手上,公爵直接把外頭裹在展小憐身上,拉著她走進了冰天雪地。


  薇薇安坐在餐桌旁邊,眨眼睛:「哎?」


  叮噹三姐妹齊齊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喲——」


  山羊鬍管家急忙擋住也要跟著出去的幾個小姑娘,把趕回餐桌的位置,「哎哎,小姐們!小姐們!請先用餐,公爵大人要和蓮小姐說兩句話。」


  腳上的暖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展小憐披著公爵蓋在她身上的外套,一隻手抓住衣襟,被動的跟在公爵身後,嘴裡一個勁的問道:「黑大叔?!黑大叔!黑大叔你幹什麼呀?怎麼了呀?」


  公爵拉著她的手,直接走到後院那堆雪人面前停下,然後他鬆開手,轉身看著她說:「我以為你會喜歡。」


  展小憐瞪圓了眼:「挺喜歡的啊。」


  公爵回頭看著她:「蓮,我從你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欣喜,我不希望我不但沒有給你驚喜,反而給你添加了煩勞。」


  展小憐歪著頭看著那排雪人,半響,突然一笑,慢慢走過去,「黑大叔,」她走到雪人旁邊,抬頭看著他,開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黑大叔挺喜歡,所以堆了這麼多雪人討我歡心啊?」


  公爵皺眉,那道暗黑的疤痕因為他皺眉的表情有了猙獰的褶皺,默了默,他開口:「蓮。」


  展小憐笑眯眯的看著他,公爵繼續開口:「其實,我是在努力的追求你。」


  展小憐抓頭,一臉的困擾:「黑大叔,這個,我得提前跟你說一聲,我很難追的。」


  公爵點頭:「反正我的時間也會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你的時間也會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與其無聊的浪費生命,不如給自己找點事。」


  展小憐伸手摳雪人,把雪人胡蘿蔔插上去的鼻子拔下來,「咔哧」咬了一口,看看雪人的臉覺得怪,又重新塞了回去,一邊嚼著胡蘿蔔一邊說:「黑大叔,你是不是覺得咱倆都沒生孩子負擔,所以才要追我的?」


  公爵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蓮,我是沒有追求的勇氣。因為我不想有人像我前妻一樣在我身上浪費六年的時光。對於子嗣我早已平常心,我不能否認沒有孩子的負擔是我下定決心追求你的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蓮,否則我依然選擇隱沒在暗處,我不想耽誤了蓮年輕的一生。」


  展小憐抬眸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把胡蘿蔔咽下去,舔了舔舌頭,嘴裡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黑大叔啊,不過呢,」展小憐笑眯眯的抬頭,「喜歡不是愛,我沒辦法接受每一個喜歡我的人對我的表白。」展小憐笑嘻嘻的說了句:「我人氣很旺的,在學校也很受歡迎,黑大叔,你沒什麼指望的。」


  公爵嚴肅的點頭:「我知道。」


  展小憐驚奇,指著那排雪人問:「那你還堆雪人?」


  公爵依舊嚴肅的說:「我說了就當打發時間。」


  展小憐揉太陽穴,「哎,這個理由一點都不浪漫,黑大叔你這樣追女人是不行的。」


  公爵鄭重的扭頭看著展小憐問:「那怎樣才是浪漫?」


  展小憐攤手:「要自己想,這樣才有誠意,反正黑大叔的時間很多,就當打發時間了。呀呀,外面有點涼,我們趕緊進屋吧!」


  公爵沉默,展小憐抬腳要往屋裡走,公爵站著沒動,卻在展小憐就要走過去的時候一把拉住,然後順勢單腿往地上一跪,伸手從展小憐身上披著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盒子,撥開盒蓋,一枚做工精細鑽石閃閃發光的戒指被鑲嵌在盒子里,公爵抬頭送到展小憐面前,說:「蓮,我一直都很有誠意,你能嫁給我嗎?」


  薇薇安本來和叮噹三姐妹是歪著頭看,結果一看公爵的姿勢,「咻」一下集體跑到落地窗面前貼在玻璃上看:「哦!什麼時候發展到這個程度了?這是求婚吧?!好浪漫!」


  叮噹三姐妹齊聲:「喲——求婚!」


  山羊鬍管家擠在幾個小美女的人縫裡,使勁睜大眼睛看,公爵大人威武,早就該這樣了!

  公爵抬頭:「我真的很有誠意。」


  展小憐有點呆,她伸手捂著涼冰冰的耳朵,動了動腳開口:「黑大叔,這個……有點太突然了,而且,我本人也沒做好這樣的準備。其實,」她依舊一臉困擾的說:「其實吧,我沒覺得我跟你什麼時候已經發展到求婚的地步了,求婚這個……我有點接受不了。」


  確切的說,在展小憐心裡,兩人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接觸,公爵突然求婚,這種感覺展小憐覺得吧,就像她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判死刑,展小憐的心情就是這種反差的驚恐。


  公爵點點頭:「我知道。」然後展小憐就看到公爵大人坦然的站起來,收起戒指,說:「其實我也覺得很突然,只是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辦法來證明我的誠意,既然蓮也覺得求婚發展的太快,那我們就退一步,」公爵伸手捧著展小憐的雙手:「我們退回到求婚的前一步,從戀愛談起,好嗎?」


  展小憐目瞪口呆:「黑大叔,求婚這個東西怎麼能討價還價呢?」


  公爵繼續捧著她的手:「蓮,我們認識一年多,雖然開頭有些誤會,但是我願意為那樣的開局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莽撞,能給我們之間一個新的開始。」公爵扭頭,看著那排雪人,說:「我不知道這些雪人對蓮來說是怎樣的回憶,但是我願意給你一個全新的回憶,我知道我古板又無趣,對於現在年輕人的戀愛我完全不懂,我保證我會努力改變。」


  展小憐看著他,縮回一隻手抓了下腦袋:「黑大叔,不管怎麼說我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一時半會兒接受無能,所以我沒辦法給你回復。我快凍死了,我們能不能先進屋?」


  公爵聽了伸手拉著她的手就走,嘴裡說道:「如果你覺得從戀愛開始依然太快,」公爵停下腳步回頭:「那我可以再退一步,請你接受我的追求,我希望有一天能打動你的心。」


  展小憐抽了抽眉頭,把手縮回來伸到口袋裡,忍不住說:「黑大叔,你還是在討價還價噯。」


  公爵皺著眉頭:「我不能再退讓了,如果再退,我們就要假裝不認識了。」


  展小憐嘆氣:「黑大叔,其實吧,我這觀念就沒扭過來,我一直把你當長輩,而且,我覺得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展小憐低頭左腳踩右腳,「我沒辦法接受一個只是認識的人對我的求婚,我真沒辦法答應你。如果,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說你覺得難受了,我現在就回家,我受了你這麼多照顧還這樣說,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公爵轉身擋在她面前,「蓮,我下午可以讓人把我和我的家族資料送給你查看,我除了離過婚,臉上在車禍中留了一道傷疤,沒有其他說不出口的事。你拒絕是你的權利,而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想打破我們之間那種拘謹又小心的屏障,我只是個普通男人,雖然我比你大了很多,但是在我心裡,年齡從來就不是問題。」


  展小憐好奇的端詳他的臉,「大了很多?」


  公爵皺眉:「你很介意年齡?」


  展小憐抓頭,真是什麼優點都沒有的公爵大人,離過婚年紀大不能生孩子還被毀容了,她幹嘛要搭理這樣一個老男人?

  可是展小憐再想想,這個人又似乎全是優點,老實到古板,沒有喝酒抽煙惡習,家財萬貫地位尊享,離過婚年紀大又沒孩子的男人會疼老婆,雖然臉上有疤但是一點都不難看,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也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大,說話坦誠又直白,甚至沒有自由戀愛的經驗,要是把公爵大人的條件推出去,似乎很容易就能吸引一大幫丁克族的美人。


  「蓮?」公爵看著她的臉色,「我讓你困擾了是嗎?」


  展小憐煩躁的揮揮手:「我凍死了,要先回去。」


  公爵:「如果我讓你困擾了我道歉,你可以忘了我們今天所有的談話內容,全部清空,我們也當著什麼都沒發生過。」


  展小憐抬頭:「可以嗎?」


  公爵點頭:「可以。」


  展小憐一擊掌,笑著說:「那就好,那我就Delete了!」


  公爵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


  兩人回到客廳,山羊鬍管家眼巴巴的瞅著兩人,展小憐伸手把外套遞過去,直接走向餐桌,薇薇安睜大眼睛使勁問:「蓮!你跟我堂哥說什麼了?」


  不等展小憐開口,公爵大人突然插話進來,嘴裡說道:「我跟蓮開了一個玩笑,把她嚇到了,我很抱歉。」


  薇薇安一聽,頓時失望的垂下腦袋,「我還以為求婚了呢。」


  叮噹三姐妹同時點頭:「喲——求婚!」


  展小憐立刻伸手比劃了一個「V」字手勢,「耶!」就在薇薇安和叮噹三姐妹打算歡呼的時候,展小憐跟著又說了句:「不過黑大叔又跟我說是逗我玩的。」


  眾人:「……」


  公爵回到餐桌不久就告辭回了樓上,展小憐捧著臉惆悵,唉,黑大叔又生氣了,這個真不怪她,她就是沒辦法接受又什麼辦法?誰能體會她那種被雷劈的感覺?黑大叔其實是個非常小氣的人,真的。


  薇薇安和其他人都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大事,除了開始的驚訝以外,很快恢復往常,只是整個聖誕節期間,公爵大人都沒有再露面。展小憐瞬間有種自己待不下去的感覺,果然是生氣了,好歹硬撐到結束,展小憐趕緊帶著叮噹小美人們灰溜溜的回家。


  聖誕節過後,不管薇薇安怎麼死纏爛打,展小憐都不願意再去公爵的家裡,繼續著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薇薇安又急又氣又沒辦法,追著展小憐問是不是公爵大人惹她生氣了,展小憐笑嘻嘻的啥都不說,就是不去,哪裡是她生氣了,明明是公爵大人生氣了,她哪裡還有臉去人家家裡啊?

  展小憐還真是這麼想的,覺得人家都不待見你了,還去多沒意思啊,她就慶幸自己沒跟公爵大人鬧僵,這要是鬧僵了就好看了,公斤小心眼整死人。


  這事過去,展小憐現在在學校里就乖乖的,這學校有那麼多全世界各地過來的學生呢,她就老老實實乖乖巧巧不招惹麻煩,總不會有麻煩找上門吧?要是這樣都能找到她,展小憐想著那她就真是掃把星轉世,就是自帶衰神型的。


  天氣持續的冷,安享小鎮就如進入冬眠的小動物,在皚皚白雪中愈發顯得安靜。


  導師宣布今天的課結束,展小憐把圍巾圍上,戴上帽子和耳捂,臨出門的時候又把一隻可愛的口罩戴上,抱著書出門,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影站在大門口,展小憐主動走過去,伸手拿下口罩打招呼:「黑大叔,管家大叔,你們好呀。」


  公爵原本正看著遠方,一聽到展小憐的聲音立刻站直身體,轉過身看著她:「你好。」


  展小憐往校門裡望了一眼:「黑大叔等人?」


  公爵搖頭:「不,我是來找你。」


  展小憐抬腳走到一邊,「哦,什麼事啊?」


  公爵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問:「蓮,你在生我的氣,是嗎?」


  展小憐急忙搖頭:「沒有,怎麼會?我為什麼要生黑大叔的氣啊?」


  公爵皺著的眉頭就沒有鬆開,即便他帶著黑色的墨鏡,展小憐依然能感覺到他是皺著眉頭說話的:「蓮,薇薇安跟我說,你拒絕她的任何邀請,我想是我的原因。」頓了頓,他繼續說:「我很抱歉給你造成了那樣的困擾,是我考慮不周,我道歉。」


  展小憐伸手抓頭:「黑大叔,其實吧,我以為你生氣了,所以我有點尷尬。我這個人吧,不喜歡有什麼誤會,我真沒生氣,不過,我貌似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該道歉的是我,嘿嘿,讓黑大叔專程跑來我問,我可真慚愧。」


  聽了展小憐的話,公爵伸手推了下眼鏡:「看起來,真是有點小誤會。」他看著展小憐問:「我能陪蓮走走嗎?」


  展小憐點頭:「哦哦,當然可以。」


  司機開車跟著他們身後,山羊鬍管家刻意跟的遠遠的,不讓自己成為他們的電燈泡,順便把嘰嘰喳喳「喲」個不停的叮噹小美人們也攔下來。


  展小憐一邊跟著公爵沿著行人道走一邊笑嘻嘻的說話:「黑大叔,我是真以為你生氣了,你看我在的時候你都不出來了,我就想了,黑大叔絕對生我氣了,都給我臉色看了,我還怎麼好意思待下去啊?」


  公爵皺眉:「原來還是我的原因,唔,非常抱歉,其實我不是生氣,而是……」公爵猶豫了一下,不知要找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感受,最後低聲說了句:「而是我覺得衝撞了蓮,我有種無顏面對的感覺。」


  展小憐笑眯眯一針見血:「呀,我知道了,其實是黑大叔害羞了,不好意思看到我。」


  公爵微微錯愕,然後他點點頭,艱難的承認:「我想是的。」


  展小憐歪頭看著公爵,「黑大叔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啊?」


  公爵有點狼狽的輕咳了下,半響說了句:「這個……其實我並沒有多少機會接觸年輕的女孩。我和前妻是家族安排的聯姻,彼此雙方都是為了家族在一起,但是,我是一個相對傳統的男人,婚姻期間我忠於妻子,不會跟其他女孩多接觸,她是家族獨女,必須要一個孩子,本來說好是要兩個孩子,可是……她選擇放棄婚姻,而我尊重了她的選擇。」


  展小憐停下腳步,扭頭看他:「黑大叔,像你們這種家族聯姻,沒有感情在一起的人,生活在一塊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爸我媽,我姨和姨夫,我身邊人,都是因為愛情才在一塊的,你們這樣的聯姻,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展小憐其實是真好奇,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結合在一起,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公爵眼睛看著前方,嘴裡說道:「什麼感覺?對當時我的來說,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覺得那是一種使命,和她在一起,那是任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逃開的任務,哪怕是同床共枕做著夫妻最親密的事,那也是因為要孩子,其他什麼想法都沒有,因為在我心裡,家族的榮譽高於一切,所以根本不會有心思去思考愛情和幸福到底是什麼東西。」


  展小憐吐舌頭:「好辛苦!」


  公爵笑笑:「不,那個時候不覺得辛苦。蓮,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夫妻太多,不多我一個。但是,」他看著展小憐,說:「我很高興你身邊有那麼多相信愛情的夫妻,這樣,你就會有一個正確的愛情觀,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相信一旦你真正願意接受我,那是因為你相信愛情了。」


  展小憐猛的一驚:「哎?」然後她燦然一笑,對著公爵笑眯眯的說:「黑大叔,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對你的好感倍增。」


  「榮幸之至。」公爵看著她的眼睛,慢慢的說:「蓮,我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薇薇安說我固執,我前妻說我古板,我母親說我無趣,我想我確實是這樣的人,在個性上或者很不討人喜歡。我是國王陛下堅實的擁護者,我的立場是站在這個國家的,一旦政改發生,觸及到外界的利益,我就是被保守黨和激進派同時追殺的對象,我的人生中只有六年的時光和女人打過交道,其他時間全是這個國家的政治鬥爭中度過,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政客。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和女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討女孩的歡心,但是,蓮,我會是個忠誠的丈夫。」


  展小憐回視他,半響轉過頭抬腳繼續朝前走,「黑大叔是在跟我做自我介紹嗎?」


  公爵跟著她的腳步慢慢朝前走:「我希望蓮能慢慢了解,同時我也希望我能慢慢的了解蓮。」


  展小憐頓了頓,突然說:「黑大叔,你用中文叫一聲『小憐』試試。」


  公爵一愣,然後他中文開口喊展小憐的名字:「小憐?」


  展小憐皺皺眉頭,擺擺手:「音有點不準,聽著怪怪的。小,xiao,大小的小,憐,lian,不是蓮花的蓮,是可憐的憐。」


  公爵點頭,「小憐,大小的小,憐,憐惜的憐,小憐,是嗎?」


  展小憐豎起大拇指:「黑大叔你真厲害,就是,不是可憐的憐,是憐惜的憐。」


  公爵的臉色揚起一抹笑:「小憐?」


  展小憐安靜的看著他,光潔白皙的小臉上洋溢著甜甜的微笑,她睫毛彎彎,烏黑的大眼忽閃忽閃的扇動,然後認真的說:「對,小憐。我爸我媽,我哥哥,我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轉身,她一邊朝著前方走去,一邊說道:「黑大叔,我在這裡念兩年研究生,還有不多一年的時間我就畢業了,我可能還會繼續攻讀同專業的博士生,明年打算選個小語種,我不能給你明確的答覆我會不會接受你,不過,我可以承諾,如果我在碩士畢業之前我喜歡你了,我就為你留下來。」


  公爵震驚:「真的?為什麼突然……?」


  展小憐看著他,依舊認真的開口:「因為你說,你會是個忠誠的丈夫,對我來說,一個男人的忠誠比什麼都重要。很多愛情來的都很莫名其妙,有人一見鍾情,有人日久生情,有人因為感動愛上,有人會因為習慣愛上,還有人會因為忠誠愛上……很多人都說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千奇百怪,我認同,愛了就是愛了,不需要理由。我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但是,我同樣可以保證我對婚姻的忠誠。」


  公爵緊緊的盯著她,展小憐突然笑眯眯的回頭看著他說:「黑大叔,我真的很難追的,總體來說,我是個沒有什麼公德心的人,所以我不想欺負老實人。我可能會給你互動上的回應,但是我不會給你感情上的回應,黑大叔,你要有心理準備。換句話說,我接受了你追求的行動,只是我會不會愛上你,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承諾是個沉重的責任,」公爵點頭,「我不需要你的承諾,因為這是我的責任。小憐,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坦誠的告訴我。」


  展小憐攤手,誠實的說:「因為跟你搞好關係了,我有地方玩,而且,還能蹭吃蹭喝還有免費禮物拿,我覺得怎麼樣都不是虧本買賣。」


  公爵嘆氣,然後認真的說:「我很高興我還有讓小憐主動靠近的東西。」


  展小憐倒退著行走,一邊走一邊笑嘻嘻的看著公爵,「黑大叔,你要努力啰。」


  公爵安靜的跟著她走,在她要碰上台階的時候適時的提醒她不要摔跤,對展小憐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國外的聖誕國內的年,所有年輕人在喜悅中度過這個漂洋過海的節日,卻在聖誕節第二天正常投入到工作。


  青城燕回的也在重複著每天固定的事情,盯著專門收集情報的部門,一旦發現沒有可利用的消息后,就把人打個半死。燕爺的存在就是為了破壞,他討厭一切別人有而他沒有的東西,譬如雷過客那個二貨的書獃子老婆懷孕了。


  燕大爺妒忌的心肝肺都在疼,雷過客那東西竟然都娶到了媳婦,他媳婦竟然還懷孕了,可是燕大爺的妞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燕回自打知道雷過客的媳婦懷孕以後,連著幾天都陰著臉,看到什麼打什麼,就連給他補課的卿辰都被他捏的臉蛋腫。


  因為過客的媳婦懷孕,所以雷震最近很高興,見誰都得瑟,說他要有侄子了,弄的周圍的人誰看他都不順眼,那是雷過客的媳婦又不是他媳婦,他得瑟個什麼勁?只是沒人敢說。


  雷震因為太高興,所以有點忽略了燕大爺的感受,無意中路過燕回的房間,多看了一眼,透過門縫就看到燕回躺在沙發上,腦門上卡了一個黑框眼鏡,嘴裡叼著筆,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雷震是擔心,所以伸手敲了敲門:「爺?」


  燕爺抬眸看了雷震一眼,「嗯?」


  雷震推門進去,發現地上掉著幾張照片,隔的遠似乎也看不清,看著隱約像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雷震還奇怪燕爺怎麼還盯著一個穿病號服的人看呢。


  雷震抬腳走過去,伸手把地上的照片撿起來,還沒來得及看,已經被燕回一把扯了過去,「有屁快放。」


  雷震嘆口氣,「爺,非得展小姐是不是?」


  燕回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爺還沒玩夠呢,膩了再說。」


  雷震暗自翻白眼,都鬧到這程度了,還敢說玩,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雷震認真的開口:「爺,不是我多嘴,有句話我想提醒下爺,爺要是跟展小姐玩真的,爺有些習慣還得改改,要不然,展小姐就算被找回來,她也會離開……」


  「你想死?!」燕回一骨碌爬起來,伸手就想抓東西砸雷震。


  雷震趕緊伸手擋了一下,他真是看的眼疼了,燕爺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再說了,他們這一幫人這一陣過的是什麼日子啊?這就是水生火熱的生活啊?享受了一陣子,結果又被折磨一陣子,這樣一會冷一會日的,生不如死了都。


  而且,雷震這要是為了燕爺這白痴好,就他這樣,十個展小姐都氣走了,看看之前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啊?雷震想了想,繼續說:「爺,您老人家別生氣啊,我真是好心提醒,您看過客的媳婦那麼老實,還跟過客鬧過分手,爺,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燕回抬眼看他,「有屁快放,要爺割了你舌頭?」


  本來想買個關子的,結果燕爺不上道,雷震只好說:「爺也知道過客那性子,明明就是廢物,還裝英雄,偏偏對女人還沒轍,酒店那麼多美人,過客整天進進出出,總歸會跟其他女人接觸,就是因為過客怕女人,所有女人都敢指使他,要是指使不動人家一哭他就沒轍,過客的媳婦因為親眼看到過客對一個哭著的女人團團轉,甚至給人家端茶遞水擦眼淚,所以她才堅決要分手。爺,我不是說過客的媳婦有多不好,而是女人這種生物不是我們能理解的,她們的眼裡,她們的男人絕對不能對她們以外的女人好,否則就是背叛。」


  燕回抬著下巴,「啊,過客還能找到別的女人?」


  雷震點頭:「對,過客找不到,也不敢找別的女人,他只是單純的對女人沒轍,就算換了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是那種反應,可是對過客的媳婦來說,這是對她的傷害。對女人來說,不是非要自己的男人跟別人上床就是出軌,精神出軌、言語出軌也是出軌。」


  燕回豎起手指,「你的意思……爺就是被判死刑了是不是?」燕回實話實說,「爺是直接睡了,還給她看見……哎,那妞心眼是不是太小了?爺都保證發誓還不行!她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雷震嘆氣:「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爺,我是真提醒您老人家,如果哪天展小姐真找到了,您可千萬別說她心眼小什麼的,這樣她只會認為爺一直都沒反省,壓根沒把她最在意的東西當回事。我個人覺得,展小憐不回頭的原因,最重要就是展小姐親眼看到……嗯,那事。」


  燕回綳著臉,抓頭:「爺怎麼知道那女人這麼在意?一個賤人她整天記著……」


  雷震深呼吸:「爺,不是展小姐在意,而是天下正常的女人,都會在意,碰到性子軟的,可能道個歉認個錯再保證發誓就過去了,可是碰到性子硬的,比如展小姐那樣女人,結局只有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正說著話,卿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他看了雷震一眼,嗤笑:「雷哥什麼時候成情感專家了?你別把我們爺給帶歪了,你自己都光著呢,還好意思教我們爺?」


  雷震黑著臉,冷哼:「我有過客娶妻生子延續我雷家香火,你呢?還指望你弟弟卿辰?」


  卿犬瞬間黑臉:「卿辰總歸會長大,我怎麼就等不到了?」


  雷震譏諷,另有所指的說:「嘖嘖嘖,卿犬少爺可是一表人才,怎麼就不知道找幾個女人陪?莫不是在等什麼人?友情提醒別指望了,你等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是你的。」


  卿犬冷哼一聲,抬腳走了進去:「我找幾個女人關你什麼事?你管好你自己再說,你那二貨弟弟的媳婦又不是你媳婦,得瑟什麼勁?還香火,什麼年頭了還說這個?我等哪個女人關你屁事,風花雪月我樂意,倒是你,打算一輩子陪著你的右手女友?」


  雷震剛好反擊,燕回突然慢吞吞的開口問了一句:「哎喲喂,爺聽著怎麼像是卿犬在等什麼女人?說來聽聽,爺還第一次聽說。」


  卿犬冷臉:「雷哥無中生有好本事,我倒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事。」


  燕回「切」了一聲:「沒意思。」


  卿犬看向燕回,「爺,不是我說,雷哥說的是一方面,不過對那女人不適用,別以為你現在把你身邊的女人都散了那女人就會回來,那就是個怪胎,她要是想回頭,早就回頭了,我覺得爺還是另尋野花吧。」


  燕回伸手把手邊的抱枕對著卿犬砸過去:「滾。」


  卿犬伸手把保抱枕放在腿上:「本來就是,別聽著不中聽就生氣,多大的人了。不是我說爺,這都多長時間了,六年級的課程還沒上完,不定那女人研究生都念完畢業了,這樣下去差距只會越來越大,而且,這年頭找不到女人的男人多著呢,就像雷哥這樣的,不定看到一個長的能看又單身的就撲上去了,這麼長時間,那女人還有骨頭在?別做不切實際的夢了,趕緊重新挑個中意的女人,實在不行我去安排投資一個大片,半個選角大會,會有各種美女自動送上門,要什麼樣都沒有?非得吊死在那一個肥妞身上?」


  燕回慢吞吞的坐起來,額頭上卡著的黑框無鏡片眼鏡掉下來,燕回伸手一推,把眼鏡推到了臉上,卿犬看了他一眼,「爺,怎麼還戴上眼鏡了?」


  燕回又推了推:「怎麼樣?爺看起來像是認真學習的樣吧?」


  雷震擦汗,卿犬鄙視:「太假了。」


  「去死!」燕回抓下眼鏡對著兩人砸過去,然後往沙發上一靠,蹺著二郎腿開口:「爺說不行就不行,爺一定要把那妞給找回來,也就不信了。」


  雷震皺眉:「已經鎖定國家,不過展小姐最近和展先生聯繫的少,一周一次電話都不打,很難抓到信息。」


  卿犬垂眸沒說話,半響站起來說了句:「爺,要不我去辦個選美大賽?不定就能碰到爺喜歡的。」


  燕回對他揮手:「趕緊滾。」


  卿犬臨走一把抓住雷震:「雷哥,一起商量。」


  兩人走出去,卿犬直接抓住雷震到了一個房間,伸手把門關了起來,雷震一哆嗦,立馬想到這一陣的傳聞,頓時抓住衣襟警惕的看著卿犬:「犬,我可是男人,我性取向正常,你可別亂來!」


  卿犬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傳聞到他耳朵里的時候已經完成變成了重口味,卿犬都懶的解釋了:「我有病才對你亂來,要挑也挑爺那相貌的,看你那臉我都沒興緻。」


  雷震瞬間正常了,第一次感謝自己有張不帥的臉:「那就好,有話說話,關什麼門?」


  卿犬抱臂看著他:「你還真讓人幫著爺找那女人?」


  雷震往沙發上一坐,「要不然怎麼著?」


  卿犬呼氣:「瘋了吧?你還嫌他們倆鬧騰的不夠?這分開不是挺好?」


  雷震立刻抬頭看著卿犬:「犬,你別告訴我,我們的情報信息一直收集不全是你在搗鬼!」


  卿犬抬頭看天:「哎,我可沒承認,你別血口噴人!」


  雷震一骨碌坐直身體:「真的是你?你死了,爺要是知道絕對要扒了你的皮!」


  「有病!」卿犬斜眼看他:「你敢去說我就說你是幫凶!」


  雷震指著他:「哎,死小子你還敢耍賴皮?!」


  卿犬嗤笑:「你也不想想那女人回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燕爺高興?幸福?然後呢?然後我們就等著哭,燕爺有了女人,他絕對的會被那女人調教的像龜孫子,你覺得那是好事?結果就是燕爺不定哪天就被人暗殺成功,那女人哭死,我們也跟著哭死,再然後是官家會把燕爺這麼能多年來闖下的貨放在一起,算在我們頭上,一個集團的倒塌要把不當得利收歸國有就必須有可以公開的理由,他們最需要什麼?替罪羊!你覺得燕爺要是死了就死了?他要是真出事了,我們,不是下面的那幫兄弟,是我們,首當其衝會被拿去開刀的。我拍拍屁股用錢擺平回家當我卿家少爺,你以為你安全?燕爺座下第一員大將雷震,抓的就是你!」


  雷震沉默,半響,他突然開口問到:「犬,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也有可能性,可是,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爺,還是為了你自己?」


  卿犬冷笑:「開什麼玩笑?!我什麼都不缺,就是想跟著爺瞎混,我有什麼為了我自己的?」


  雷震抬頭看著他:「犬,我說過,你沒指望的,你也知道,所以,你也不希望別人有指望,誰都沒指望,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犬,你該知道,燕爺絕對不會就此收手,他說他沒膩,就不會放手,現在沒消息,可遲早爺都找到,你擋不住的。」


  卿犬低笑,「雷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是不希望他們在一塊,不過千萬別扯上我,這事你下不了賊船,既然我跟你說了,就不怕你去跟燕爺告狀,你最好跟我合作,國家是確定了,燕爺絕對會地毯上排查,我的目的就是不讓他找到,讓他轉移目光到別的國家。」


  雷震默了默,半響,他嘆口氣,站起來:「你狠,用心眼上我甘拜下風,不過卿犬,鋌而走險不是好辦法。」


  卿犬一口否決:「別想當然,都說不是了。」


  雷震抬腳朝著門走去:「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有數。」說著抬腳走了出去。


  卿犬陰著臉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後面一靠,抓住頭髮,狠狠的踹著面前透明的茶几一腳,大口的呼了口氣。


  ------題外話------


  胖妞妞們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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