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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都看好了

  李明德為什麽會知道,那自然是文秉同他講的。


  林傲麵色微微扭曲起來,整個人瞬間失控了,身子搖晃著,一步一步踉蹌往後退。


  “文秉,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他的一聲大吼,引得其他官員紛紛側目,主事的官員立即上前,喝止他。


  “林傲,你休要大肆喧嘩,太後壽宴,來的都是貴人,你這樣衝撞了太後怎麽辦,你若是不舒服,那你現在就離開,等會你若是衝撞了太後,那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主事的臉色巨變,可以說是非常不悅,這樣的場麵,林傲失態,他自然是不能容的,若是等會衝撞了太後,那他難辭其咎,似林傲這種會將他置於危險之地的官員,他絕對不能留在宴會上,於是他立馬請人將林傲領走。


  林傲已經失魂落魄了,不在乎參不參加宴會,畢竟他又不是靠討好太後上位的人,他在東宮,隻要跟太子搞好關係便可,他此刻萬念俱灰,想要的就是去問清事因。


  說實話沒有人可以接受,朋友,愛人雙手背叛自己,這對於任何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傷痛,更是無法原諒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林傲情緒失控,無法克製的原因。


  李明德怎麽會知道洛洛的事,那是因為洛洛的姐姐吳霞就是自己買的繡娘,在他府上一直學習雙麵繡,偶然間聽吳霞說要借錢,周小多便去查,便知道洛洛的事。


  李明德自然也是位好善樂施之人,他將洛洛贖了出來,也在自己府上,洛洛好幾次命人尋林傲,卻被林府的人趕了出來,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像洛洛這樣的人,她肯定無法嫁給林傲。


  林傲為了自身的利益,犧牲洛洛,竟是不願替洛洛贖身,因為他知道一旦替洛洛贖身,將會是滿城風雨,太子能容他?所以他寧願看著心愛的人,整日賣笑,他也不願舍棄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即便洛洛以後嫁給林傲,那也是妾侍,像洛洛這種身份的人在林府做妾侍,那真的生不如死,不如在自己的繡坊幫忙,指不定將來能找到更喜歡的人。


  當然,這種人家的事情,他不會幹涉太多,若是以後洛洛要找林傲,那也是她的事情。


  但是李明德敢肯定,洛洛一輩子都找不到林傲,林府的人絕對不會告訴林傲,洛洛的事情,本來他是想幫幫林傲,然而今日看他表現,李明德真的不想幫。


  這種縮頭烏龜,指不定自己幫了他,他反而會怪自己害人。


  罷了,罷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至於花坊的老鴇為什麽告訴林傲,洛洛被人贖走的事,估計是想繼續掉住林傲前往花坊消遣的**,畢竟像林傲這種人出手闊氣,能給老鴇添好多銀兩,她自然是樂意的。


  今日他告訴林傲洛洛的事,就是希望他能重視起來,若是他真的愛洛洛,他肯定會去問老鴇真相,一舉兩得,解決了林傲這個小麻煩,同時也算暗中幫了洛洛一把吧。


  就看林傲心裏到底有沒有洛洛了,若是沒有,那他們倆人之間自然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明德驅走了林傲,女眷們拜訪了太後,陸續到了明正殿。他見到花靈微,隻是她看上去並不高興,眼眶紅紅的似乎哭過了,李明德認真審視一群女眷,看得出來她們麵容都對花靈微滿是不屑。


  李明德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他隻知道,自己這一次太過自私,將花靈微推到輿論之中,他有點內疚,遠遠地朝花靈微粲然一笑。花靈微卻朝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很快女眷都到齊了,眾人也入座,礙於男女有別,李明德便沒過去尋花靈微,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將清白名譽看得格外重,他已經給花靈微惹了諸多麻煩。


  所以他低著頭喝茶,一副冷淡樣子。


  燈火瑩瑩的紫微宮,朱豔勤盛裝出席宴會,滿頭繁雜頭飾在燈火之下泛著光澤,她頭微微側身,步搖隨之而動,她看向朱嬤嬤。


  “都吩咐下去了嗎?”


  朱嬤嬤重重點頭。


  “一切都照娘娘吩咐,花小姐的繡品已經命人送往明正宮,就等太後去揭開紅幔。”


  “好,今夜就讓大家開開眼見吧,花府的小姐手段厲害。”說著,朱豔勤眼眸露出一絲狡黠之色:“在尚衣局隨便挑一個宮女的繡品,與花小姐的繡品放一起,也讓花小姐開開眼見,什麽樣的繡品才能入哀家眼。”


  朱嬤嬤頷首,但心裏卻為花小姐可惜,隨便送什麽壽禮,太後有點新鮮感,也不至於如此惱怒,送什麽繡品,太後能喜歡,自然是氣憤的不行,這尚衣局隨便一個宮女的繡品都比花小姐繡的好吧。


  冉冉燭火之下,朱豔勤一張精致的麵容格外光彩,她朱唇一抿,冷冷問道:“李明德畫作送來了嗎?”


  “回稟太後,暫時未送來。”


  “哼。”朱豔勤冷笑,雙眸逐漸變得暗沉:“他想誆騙哀家?今夜就要他將畫作送來,讓百官都看看,李明德是什麽的人,油腔滑調,不值得一提。”


  “太後,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您去明正宮。”


  “皇上去了嗎?”朱豔勤說到趙凱文的時候,雙眸陡然一亮,透著別樣的光彩,麵容上掠過期待和喜悅。


  雖然太後和皇帝一起住在宮中,但是他們幾乎沒碰麵,加上趙凱文有意避著,他們已經足足一年沒見了,平常見著,也就過年的時候宮宴上看一眼,其他時間,根本沒見過趙凱文。


  太後她精心打扮,為的就是讓趙凱文驚豔,畢竟後宮裏的女人,還真的沒有誰可以同她比,至少她自己是那麽認為的。趙凱文的妃子,她都見過,她覺得那些女人長得歪瓜裂棗的,看著讓人反胃。


  所以……


  朱豔勤心裏別有一番心思,她緩緩起身,宮人們便過去攙扶她,長裙逶迤,曳地,燭火之下,她是那麽的端莊,高貴,加上她保養得體,看上去是那麽的年輕,整個人容光煥發,格外的雍容大方。


  ……


  李明德不知道過了多久,晚宴還沒開始,眾人百無聊賴的等著,已經有宮女給他們送上了茶水和糕點,畢竟宴會很長,眾人都要先墊墊肚子,這個算是宴會前的點心,因為誰也不清楚,宴會什麽時候開始,皇帝還是畢竟人道,沒讓眾人餓著肚子等。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宮人開始高唱。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眾人便起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趙凱文眯眼看了一眼跪了一地,黑壓壓的人,便淡淡開口說道。


  “都起來吧。”


  朱豔勤此刻站在趙凱文身側,一雙亮晶晶的眼眸悄悄覷著趙凱文,此刻她要流淚了,但是她礙於人多,她隻能拚命的忍住淚意,此刻她的心在顫抖,雙手很不自然的交握在一起,身子也微微在抖動,頭上的步搖也輕輕動了起來。


  一旁的朱嬤嬤發現異樣,忙是悄悄地握住朱豔勤的手,給她安慰。


  朱豔勤牢牢握住朱嬤嬤的手,手指都要掐入朱嬤嬤的肉裏,朱嬤嬤隻能咬牙,不能喊疼,更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平靜的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趙凱文側頭看了朱豔勤一眼,燭火之下她依舊盈盈動人,隻是他們身份懸殊,他早已經心如止水,神情淡淡地道:“母後,一同入席,開宴吧。”


  朱豔勤本還沉浸在夢幻裏,趙凱文的一句母後,將她活生生地拉回了現實,她眼眸微垂,斂去泛起的淚意,嘴角輕輕蠕動。


  “母後。”


  對,她是他的母親,她不該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嘴角揚起苦澀笑意,她的心真是難受,可又如何,他說得都是事實,無法改變。


  朱豔勤勾唇一笑,便朝趙凱文看去,眼眸流轉間風情無限。


  “那便聽皇帝的吧。”


  趙凱文便過去攙扶她,倆人攜手一起進入主坐,身後跟著太子與一群妃嬪,她們也隨著皇帝入了席。


  皇帝,太後一坐下,眾人也入座,有小宦官便高聲唱道。


  “晚宴開始。”


  按道理晚宴開始,便是歌舞。


  太後卻取消了歌舞,她一雙靈動的大眸子微微一轉,隨即便照眾人瑩瑩笑道。


  “今日乃是哀家的壽宴,諸位大人有心了。”說著,她雙眸便看向李明德:“諸位大人可知李修撰給哀家送了什麽壽禮?”


  大臣一聽,紛紛好奇地看向李明德,似乎很想從李李明德嘴裏知道真相,李明德自己明白太後的意思,說送她畫像,結果他隻看了她一眼,便跑了,沒人能相信,一眼便可以作出畫像了,太後在怪他忽悠她。


  李明德淡淡一笑。


  “太後畫像……”


  百官一聽,頓時發出了笑聲,當然都是嘲笑李明德吝嗇,畫作能值幾個錢,而且宮廷畫師每年都給太後作畫,李明德還真拿的出手。


  趙凱文麵色瞬間變得暗沉,心裏也沒譜,事情經過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趙凱文一臉陰陰地看著李明德,似乎在告訴他,若是畫作沒完成,那李明德便完了。


  太後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


  果然,朱豔勤笑得很歡。


  “哀家聽聞李修撰才華橫溢,坤國上下無人能及,興許是哀家孤陋寡聞不曾聽聞世上還有李修撰的作畫之法……”她的聲音停了,像是故意調人胃口,花靈微困惑李明德招惹了太後,其他人也很好奇,靜待太後下文。


  “咳咳,李修撰拜訪了哀家,連哀家的正臉都未瞧著,他便說哀家的畫作晚宴就可以送上,哀家真的很好奇,李修撰真是有驚為天人的才華,還有世上無人能及的本領嗎?竟是瞧了哀家一眼,便就能將畫作作好?”


  花丞相,蘇大人,潘大人等人分別坐在皇帝,太後的左右手,此刻他們聽得最清楚,


  “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花丞相淺淡一笑,畢竟過目不忘的人,估計是可以畫好。


  人群之中卻有反對的聲音。


  “即便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就稍微的瞧一眼,也不可能畫出完美的畫像,五官眉目,神色,舉手投足的風韻,氣質,不是看一眼就可以畫出來的,要細細觀察,細細對比,才知道什麽樣的神態才適合畫在紙張上,李修撰莫非真的有什麽高明的技巧?”


  朱豔勤端坐著,瑩瑩燭火將她一張臉照得格外光彩奪人,她雙手很自然的放桌麵上,聽著眾人的言辭,她似乎很迷茫,也很無辜。


  趙凱文卻清咳了一聲。


  “爾等如此好氣,不如讓李明德將畫作呈上來,不就知道結果了,何必在此,喋喋不休,爭論不止。”


  “陛下英明。”


  朱豔勤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本是想眾臣羞辱李明德,誰料到皇帝卻是維護李明德,主動化解眾臣的激動的情緒,也無妨,她便含笑著問李明德。


  “李修撰哀家的畫作可作好了,若是今日沒作好,不打緊,日後有的是時間。”


  像太後這種心機城府的人,李明德一向不屑與她辯解,而且,她身份高貴,唯一能讓她閉嘴的法子,就是用事實證明自己,沒有其他的辦法。


  李明德從容站了起來,朝趙凱文,太後躬身作揖。


  “畫作自然已經作好,臣不是那等小人,食言而肥,更不是那種沒有本事的婦人,隻靠嘴巴說,沒一點真學士才。”


  朱豔勤一驚,雙眸猛地一眯,她細細咀嚼李明德話,好家夥,竟是敢嘲諷她,可李明德的話沒什麽挑剔,礙於皇帝的麵子,她隻能咬牙忍了,但她看李明德神色變得冷淡。


  趙凱文自然也聽出李明德玄外之意,便哈哈哈大笑,化解太後的怒火。


  “既然如此,那李修撰將畫作呈上來,讓眾人都看看吧。”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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