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痛到了麻木,就好了!
尉遲律趕到醫院的時候,傅柏琛在病房裏還在休息,他先去看了下顧汐,然後才來了樓下的治療室。
推開門,看到傅柏琛靜默的靠在床上,十分難得的沒有工作,反而拿著手機插著耳機,在聽歌。
要知道,這種閑情雅趣的事情,傅柏琛多少年都不會做了。
平日裏大忙人的他,也幾乎不會有時間坐下來,安靜的聽歌的。
看到尉遲律進來,副不從也就關了手機中的歌曲,抬眸看向了他,“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過來看看你了,聽說這次的毒品,是什麽卡西酮,現在感覺怎麽樣?會不會身體不舒服之類的……”尉遲律走過去詢問。
“沒什麽事的。”傅柏琛則是一臉的淡然,仿佛真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但糟糕的臉色,又太過明顯。
尉遲律看著他,“你確定不輸點藥?”
他過來的時候,就聽醫生詳細解說了傅柏琛的身體情況,毒品的危害極大,若是以後涉及戒毒,必須要配合藥物進行治療,但是他本人還有些排斥。
在醫生強行遊說之下,才好不容易注入了一點。
但和本身涉入的毒品計量相比,那一點微乎其微的藥物,又能有什麽作用?
傅柏琛卻靠在那裏,淡淡的開口說,“藥物也沒什麽作用的,不過就是止痛類的藥物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止痛藥,對我來說早就沒有什麽用了!”
做兄弟這麽多年,尉遲律還不清楚嗎?當年他和顧汐離婚後,發生過一起車禍,當時他左臂受傷,還強撐著沒有接受治療,肌腱嚴重受損,需要長期服用止痛藥維持。
就這樣,時間長了,他整個人對止痛藥都有了藥物依賴性,後來好不容易截斷了,但普通的止痛藥物,卻也對他不在起任何作用了。
尉遲律說,“你也應該清楚,像這種涉入毒品,一旦發作起來,很難挺的,非常難耐,幹挺著,真的可以嗎?”
“沒事!”
傅柏琛隻是雲淡風輕,仿佛飽受煎熬的並非自己一般,他甚至還淡然一笑,補充了一句,“疼痛又不會死人的!沒關係……”
尉遲律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難熬到了一定程度,傅柏琛才不會來醫院治療的。
注視著他額頭上的汗珠,就知道,這種疼痛和煎熬,絕對超過了常人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趕過來的時候,警方的緝毒那邊警察還說,卡西酮是比較猛力的毒品,一般人攝入這麽大的劑量,想要戒毒,都絕對易事。
本來吸毒,就是隻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毒品絕非兒戲,就算本人的意誌力再強,也難以抵得過毒品的消耗和折磨。
而傅柏琛呢,他就這樣強撐著,隻是靜默的閉上眼睛,似乎,真的好像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他靠在那裏,薄唇蒼白而有些發幹,甚至龜裂的出現了裂痕,傅柏琛卻渾然不覺一般,注視著外麵慘淡的陽光,眯起了眼睛,“你說,阿律,疼痛到一定程度了,疼的麻木了,就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了吧?”
尉遲律想了想,“可能吧!”
“所以啊,我覺得疼痛這個東西,沒必要用藥物克製,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他又說。
尉遲律卻皺起了眉,“那是因為你是大老板,暫時無所事事,所以你可以消耗時間,坐在這裏休息,忍受著你身上的那種疼痛,和毒癮發作的各種感覺。”
傅柏琛轉眸看向他,聽到他又說,“換成是普通人就不同了,都要為了生活拚命掙錢,工作,哪有時間忍受所謂的疼痛呢?”
普通人就算是感冒發燒,都要馬上吃藥治療,就擔心影響了工作,耽誤了掙錢。
每個人生活都很累,疲憊,辛苦,煎熬,苦痛,更是一種維持幾十年無窮無盡的折磨。
但能怎辦?
生活還在繼續,就要努力前行對不對?
尉遲律隻是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說了這些,他歎息的看著傅柏琛,“適可而止吧!我知道你心裏想著什麽,隻給你一句話,喜歡那就幹吧!”
傅柏琛愣了下,“嗯?”
他卻手指著樓上的方向,言外之意,就是顧汐了。
“你一心一意都在念著那個女人,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時將毒品的注射器注入自己的體內,傅柏琛啊,你還真是夠男人的!”
尉遲律不禁謂然歎息,看著對方了臉上的暗色,他又說,“如果不行的話,那就放手吧!不然無盡的輪回太苦了,任何人都無法經受得起。”
傅柏琛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悲傷的哂笑,沒說話,隻是視線又看向了窗外。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不就是嗎?尉遲律看著他,大概人在虛弱的時候,往往也是最容易感傷的……
但他的提醒也沒有錯,不是嗎?
喜歡,那就去做,去幹,去追求,去挽留。
如果不可能了,那就放手吧!
不然痛苦的輪回,一次又一次,誰都無法承受,不如早點放手,開始新的旅程。
在這種無盡的身體痛苦折磨之下,傅柏琛還是睡著了,等再度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都黑了下來。
他的身體仍舊疼痛難忍,說不上到底是怎麽了,好像發燒到了一定程度,身上每個關節都在叫囂著劇痛,十分難忍。
扶著床沿坐了起來,撈過沙發上的外套,走出去的時候,看到護士正好端著藥經過,看見他起來了,就忙說,“傅先生,您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他問。
護士想了想,“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吧?傅先生,您感覺怎麽樣?林醫生有個急診,稍後就過來了,您還不能亂動的!”
“我沒事,已經好了很多的!”傅柏琛解釋說。
但護士還是叮囑,“真的不能亂動的,身體要緊,傅先生,還是回房間休息吧!”
傅柏琛隻是搖頭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聽從安排的進了房間,仍舊拿著外套,徑直電梯方向走去。
碰巧何舟從電梯裏走出來,看到傅柏琛,當即一愣,“傅董,您可以下床了嗎?身體怎麽樣?”
他說,“好多了,我讓你調查的,查到什麽了嗎?”
何舟點點頭,“查到了,不過,具體的如果您身體沒事話,還希望您過去看一下。”
言猶在耳,傅柏琛當即俊臉就沉了下來,何舟做事從來都有分寸的,如果這麽說,肯定時有特殊情況出現了。
“背後主使者,查出來是誰了嗎?”傅柏琛邊整理著西裝外套,便邁步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