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待你一定比他好
顧汐依舊住在小島的荒野別墅裏。
並不是一蹶不振,也不是自暴自棄。
更不可能是想要博取誰的同情。
她依舊無親無故了,還能博取誰的同情?法律上唯一至親的丈夫,還聯合外人,將她僅剩的家產全部坑走。
顧汐心中的苦,又能和誰?
她隻有一個人自己承受著,而普天之下,放眼望去,她好像除了這個孤島上的別墅,她還有使用權外,真的沒有去處了。
想來也可笑,當初堂堂的顧氏千金,顧老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卻在他老人家去世後的一年,竟然落得個連棲身之所都沒有的下場。
顧汐躺在床上,自嘲的苦笑,感覺渾身好冷,穿著羽絨服,裹著毛毯和被子都不覺得絲毫的暖和。
她已經連續發燒有些日子了,燒的都不算高,所以還可以勉強支撐著。
再說了,她也沒有什麽心情考慮自己的身體。
卻沒想過,持續的發熱,在這一夜,變得嚴重了。
天公不作美,外麵氣溫驟降,大雪紛飛,天寒地凍。
這棟別墅雖然很大,但畢竟年代久遠,設施老舊的同時,就連供暖設施都沒有,顧汐住在這裏,堪稱冰窖。
高燒,重感冒。
外加心事重重。
此時的顧汐,病入膏肓。
但就在這時,傅柏琛卻在A市中心醫院,陪伴著蔣冉,喂她吃東西。
暖氣十足的病房裏,絲毫感覺不到外麵的嚴寒,而電視裏,卻正好在播放天氣預報。
氣象小姐還很和適宜的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代表外麵的氣溫急速驟降,用甜美的聲音訴說著今晚將要降溫十度以上,最低溫度達到零下十攝氏度以下……
電視裏還要說些什麽,但蔣冉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柏琛,你不用照顧我的,麥克怎麽樣了?”
提及到了兒子,很好的打亂了傅柏琛的思緒。
“麥克很好,沒事的。”他簡答說,眸低卻隱下了些許複雜。
蔣冉點頭,又閑聊了幾句,傅柏琛便找了個借口抽身離開。
從病房裏出來,他就在想,氣溫突然驟降,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島上怎麽樣了,估計凍壞了吧!
正要打電話讓人準備禦寒的東西和船隻時,耳畔卻傳來了刺耳的病房鳴笛聲。
然後,就是護士和醫生急匆匆的跑去病房,廣播裏還說,“VIP三號病房的患者,出現緊急情況!”
三號病房,那就就是蔣冉嗎?
等他大步流星的趕回去時,就看到醫生站在床邊,吩咐護士準備各種東西,還有除顫儀。
出來的護士,被傅柏琛叫住,“冉冉怎麽樣了?”
“你是病人家屬吧!做好心理準備,患者心髒驟停,急需搶救!”
護士說完就快走去準備了,傅柏琛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之前的一切想法,早已拋之腦後。
而病房裏,蔣冉纖弱的身體被除顫儀電擊的高高彈起,又落下。
反複了幾次,以至於動作過於激烈,將藏於枕下的膠囊殼都抖落而出。
隻是醫生們忙著搶救,根本無心觀察。
而小島這邊,顧汐高燒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她仿佛見到了已故的父親。
還是那麽的慈愛可親,父親走到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臉,沙啞的聲音滿含疼惜,“我的寶貝女兒怎麽住這裏了?”
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顧汐當時就控製不住淚堤崩塌,撲在父親的懷裏,淚流滿麵。
“爸,對不起,我把顧氏弄沒了!”
父親隻是摸著她的頭,輕撫著她的脊背,“傻孩子,公司沒就沒了,最重要的是你啊!”
“既然我這麽重要,你為什麽要離開我?爸,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有多苦……”
顧汐哭訴著,像個孩子一樣,趴在父親的懷裏,任憑淚水肆虐。
父親也落淚了,無奈的連連歎息,“爸爸也想再多陪你幾年的,也想看到你嫁人,看著你組建家庭……”
這是每個父母的心願,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
顧汐搖搖頭,“爸,我過的一點都不快樂,帶我走,好不好?帶我離開這裏,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她看著父親,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父親抬手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目光也更顯哀涼,“真的想離開這裏嗎?”
顧汐點點頭,像個孩子一般的祈求著,“求你了,爸,帶我離開吧!我想你……”
一句‘我想你’也讓父親的心痛到了極限。
他點了點頭,“好,爸爸答應你,不過你能不能也答應爸爸,再多留一段時間,試著去愛一個人?”
“我已經愛了,但他不愛我,他太傷人了,爸,你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男人,帶我走,求你了!”顧汐這輩子從未求過誰,這是第一次,雖然是睡夢中,卻承載了太多的真實想法。
父親撫著她的頭,“乖,再試一試,爸爸希望你幸福。”
“不……”
顧汐搖著頭,卻看著父親起身離開她,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爸!”她叫著,聲音有些淒厲。
迷蒙中,淚水早已浸透了睡枕,卻不知在此時,一雙溫熱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額頭。
當感知到她滾燙的體溫時,當即俊顏上徒增了一層蘊怒,握著她的手,聽著她睡夢中的輕聲囈語。
“爸,帶我走,求你了……”
身側的人皺起了濃眉,指腹輕輕的撫著她的臉,俯下身,子啊她臉上落了一吻,“從今以後,來我身邊好不好?我待你,一定比他好。”
季洺止說著,便掀開被子,直接將她橫抱起,走出了別墅。
外麵的快艇早已備好,季洺止將她抱上船,脫去了外麵的羽絨服,讓人拿回別墅。
轉天,蔣冉這邊已經轉危為安,傅柏琛再次趕來小島時,發現早已人物屋空。
而他之前送來的購物袋,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裏麵的東西,一樣都不少。
傅柏琛眉心緊蹙,那個女人去了哪裏?
這些東西都沒有動,也就是說……她還是恨他的。
他閉上了眼睛,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在抽過一根煙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