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一樣的
“謝母親關心，兒子想參加今年的童試，因此有些心急了，是兒子的不是。”楚淩軒溫和的一笑，笑容中有些羞澀，但是眼睛中滿是自信。
“淩軒有上進心這很好。”趙氏一臉的滿意之色。心中卻一陣嗤笑，士族子弟去參加科考？這楚淩軒是不是被家中的先生捧過頭了？如果他真的去，不管最後有沒有榜上有名，絕對會成為士族之中的異類，會被認定是違背士族規則之人，士族會排斥他。而寒族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士族出身的競爭者。
將來就算楚淩軒真的可以為官，將沒有一個同盟者。
至於成為純臣投靠皇帝？那根本不可能，皇帝根本不相信士族出身的人會真心幫助他，就算楚淩軒未來成為了皇帝的刀，一旦他沒了用處最後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再次在這個庶長子身上打下一個“無慮”的印記，趙氏看向了變化很大的庶女。
“母親安康。”楚敏蘭有些僵硬的行禮，她對於禮節規矩還是最近才學習的，雖然很用心，沒出什麽錯誤，但是無法做到楚舒蘭那樣的優雅自然。
“敏蘭，聽說你出了一些事情，導致前塵皆忘，別怕，敏蘭，你是楚家的貴女，禮節規矩重新學習即可，就算出家後，楚家也會是你的靠山。”
想到信上提到的事情，趙氏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這個庶女一下，果然變了很多，招手讓楚敏蘭來到自己身邊，趙氏把手腕上的紅玉鐲子褪下來戴在了楚敏蘭手上，“你都快要嫁人了，身上可不能這麽素氣。”
又不是守孝，這個丫頭是想膈應誰？顯示她苛待庶女嗎？趙氏心中很是不悅，但是臉上卻是標標準準的慈母表情。
楚敏蘭有些發愣，不是說嫡母會全力打壓庶出子女嗎？為什麽她麵前這個嫡母完全相反？捧殺？不，她鼓勵庶出長子參加科舉，給自己這個庶女如此珍貴的紅玉鐲子，態度這樣的親切，根本不像是小說中的嫡母反派。
直到離開，楚敏蘭還是沒有看出這個嫡母任何不好的表現，她叮囑自己絕對要學好規矩，強調規矩禮儀的重要性，根本不像是在為自己挖坑，難道古代的嫡母應該是這個樣子？楚敏蘭想到了有些小說中嫡母也不全是惡毒反派，也是會教養庶出子女的，特別是庶女，嫁出去可是能拉攏關係的。
把庶出子女打發出去後，趙氏這才寫下了麵上的親切和藹的笑容，揉了揉一下子撲上來抱住自己衣裙的楚淩風，“信上說你選擇了《靜心訣》，怎麽養了？”
身為楚家的主母，趙氏當然也會知道一些隻有家主才會知道的秘密。那是一條更加輝煌燦爛的道路，但是楚家曆史上能走上這條道路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自己的兒子能有那個機緣，她不介意冒著高齡產子的危險再生一個兒子。
“感覺很舒服。”楚淩風想了一下，十分認真的回答道，他十分努力的端起身為嫡子的架勢，但是那雙眼睛依舊流露出渴望誇獎的期待。
趙氏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柔和了，伸手揉了揉楚淩風的小腦袋，但是依舊告誡道：“即使如此，那風兒你可要堅持啊。可不能偷懶。”
“風兒知道。”楚淩風十分用力的點點頭。
“回去讀書吧。”讓楚淩風離開後，趙氏這才轉向了平日最像自己的女兒，“楚敏蘭那丫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你二表哥趙守怎麽也攪合進去了？”她有些複雜的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兒，“你從小對他就不冷不熱，但又不提解除婚約，現在又這樣，你到底如何想？”
這個女兒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身邊又放了自己最信任的丫鬟，因此那個意外她隻聽回報便知道那是楚舒蘭的手段。
“娘，二表哥不是舒蘭的良配。”依偎在母親懷中，楚舒蘭十分安心，自從楚敏蘭落水失憶後。她的心弦就繃得緊緊的，她想挽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既然你這樣認為，那麽你們之間的婚約就此作罷，反正你才十五歲，我們士族的貴女現在相看完全來得及，等到你十八歲，娘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趙氏不再多問，徑自決定，“等你爹下了朝，我便和他商議，過些日子便讓趙家來提親，早一點把楚敏蘭那丫頭嫁出去也好。”
“可是娘，我還未嫁，便讓她出嫁是不是不好？”長幼有序，楚舒蘭不願意因為一個楚敏蘭而給家族抹黑，上一世的遭遇讓她充分意識到娘家才是她最有力的靠山，隻要家族不倒，不管她嫁給誰都能直起腰杆說話。
“你是嫡女，她是庶女，你們是不一樣的。”趙氏一笑，士族在乎規矩禮教，但是世家之間有著約定俗成的默契，庶女不能苛待，但也僅此而已，嫡女才是培養的重點，世家之間的聯姻指的隻能是嫡出子女之間的聯姻，尤其是嫡長女可是許多世家宗婦的人選。而趙氏本來就不樂意自己的嫡長女嫁給趙家的嫡次子，以前有個父輩的婚約在，現在婚約解除了，她可要為自己的女兒好好謀劃一下。
楚舒蘭一愣，然後有些恍然，似的，她們是不一樣的，不管是在世家大族眼中還是在父母眼中她和楚敏蘭都有著天地差別，嫡庶之別不是一個人的“愛”與“偏袒”就可以彌補的，那是世家士族千年的鐵律。
“原來是我魔障了。”楚舒蘭喃喃自語，淚滴不由自主地滑下，為前世自己的愚蠢，然後她看向了趙氏，“娘，再給我添一個弟弟把。”
“你這孩子怎麽什麽話都說。”趙氏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不過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那《靜心訣》的修煉感受，也覺得自己應該考慮一下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連禮都沒來得及行，便大聲嚷道：“不好了，夫人，大小姐，二少爺突然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