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立項
42、
《藍天》果然是聖天的力推之作，沒多久，曾英就收到消息，第二天下午要開立項發布會。
江玖有點吃驚：“這麽趕啊，我昨天還說了要去朱夢她們墓地看看的。”
“後天吧。”曾英把公司發來的通知看了一遍，“還好沒有粉絲票，要不然這個時候臨時發福利，又要被人說太倉促了。”
江玖倒是覺得無所謂：“這種場合粉絲來了也隻能坐著，怪沒意思的，下回《遠方》宣傳期多加幾場路演就好了。”
曾英把這一點記下：“我會記得幫你安排的。”
發布會的時候，江玖按要求穿了件白西裝，跟女主演許嘉羽一起進場。
許嘉羽也是電視圈的熟麵孔，正努力著往電影圈走；她向江玖笑了一下，兩個酒窩圓滾滾的：“胡導一直很誇你，還以為會跟你合作電視劇呢，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電影。”
江玖有些不好意思：“隨緣，隨緣。”
許嘉羽問：“陸星原呢？他不是也參演？”
江玖這才想起來許嘉羽跟陸星原以前合作過一部電視劇反響很好，到現在都有許多人相信他們兩個那時候因戲生情，在各大論壇孜孜不倦地嚐試從他們日常的蛛絲馬跡裏找到愛情的痕跡。
江玖說：“陸哥還沒來，他可能跟我們副總一台車子過來。”
許嘉羽笑笑：“我還以為他跟你們新副總關係不好。”
陸星原跟吳機的關係的確一般，這可能也是吳機很願意把《藍天》這種資源劃給江玖的原因之一，可是許嘉羽一個其他公司的藝人，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江玖稍微思索了一下，驚恐地發覺自己的腦回路跟那些星羽西皮粉波長重合了：說不定他們真的在偷偷談戀愛。
不多久陸星原就來了，他的態度重新回到以前的友好和善上，先跟許嘉羽打了個招呼，再拍拍江玖肩膀說：“小江你來得可真早。”
但江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到了陸星原跟許嘉羽之間的互動上，試圖從他們的每一次對視中找出那種情愫，就連陸星原領帶的顏色跟許嘉羽的高跟鞋相同這種細節，都讓江玖聯想了很久。
某種意義來說，他理解了所謂的西皮粉一點。
懷著這種心思，江玖心情複雜地領著許嘉羽進了會場——
他一進會場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發布會的規模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點，前排坐了不少聖天跟投資方的高層，還有業界相關的嘉賓，中間則是媒體席，粗粗一看比較有名的幾家都在，□□短炮大相機閃著黑漆漆的光芒。但讓江玖驚訝的不是這些，而是最後三排：那居然是粉絲席！不是說沒有粉絲席的嗎！
果然，到場的基本全是陸星原跟許嘉羽的粉絲，甚至還有兩人的西皮粉，在整個發布會中非常活躍，活躍到江玖兩次發言都被粉絲的喧嘩打斷了。
這要是看不出有問題，江玖這麽多年米就白吃了。他也不生氣，粉絲鬧，他就不說話，笑眯眯聽著，到了第二次在場的投資方大佬就有了意見：“還是盡量早結束吧，大家都挺忙的。”
吳機因為在《藍天》的男主歸屬問題上打壓了陸星原，所以現在對他這點小小的報複舉動采取了放任的態度；但大佬說了話，吳機就不好裝傻了，於是喊來場務，讓他去叫後排的觀眾保持安靜。
果然，後半截發布會非常順利，除了江玖獲得的掌聲非常地少以外。
發布會結束以後是晚宴，投資方大佬早早地就走了，隻留下幾個代表出席，聖天倒是不少沒參加發布會的人也來了，江玖就看見了他的前經紀人範勇，正在端著酒杯跟一個投資方代表攀談。
“小江。”一隻烤得噴香的雞腿被遞到江玖眼前。
江玖一回頭，看到居然是周梓軒；他又染回了紅色頭發，耳朵上戴了一排亮閃閃的耳釘。
江玖把雞腿接過來：“你在哪裏拿的？我幾次去，盤子都是空的。”
“我盯了那盤子一會兒，正好趕上上菜。”周梓軒有些遲疑，“那個，其實……”
江玖打斷他：“不用說了，我知道。”
“要說的。”周梓軒鄭重地講，“對不起，小江，我不該懷疑你。”
江玖說：“沒事啊，趙青悠手段太囂張，連警□察都騙過了，更何況是你。”
“不光那件事，其實更早之前也是……算了，說出來更傷感情。”周梓軒抓抓他紅彤彤的腦袋，“我也知道一時半會兒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不過好歹還是朋友吧。”
“當然是朋友。”江玖偷偷背轉身，躲著在場其他人的視線啃雞腿。
周梓軒心裏輕鬆一點：“那小江，你還是注意一點陸星原吧，原先聖天也有幾個躥得快的好苗子，後來全給他踩下去了。”
他視線往陸星原那邊看去，隻見他跟許嘉羽站在一起與各方人馬攀談，一副主人翁姿態，倒顯得江玖無人關注了。
江玖吃驚：“我也是聖天的，我怎麽不知道這些事？”
周梓軒恨鐵不成鋼：“你那時候就知道演戲找本子演戲找本子，從來不鑽研這些人際關係，吃了虧怪誰？”
江玖老實說：“怪我。”
周梓軒滿意了，揮揮手過去找範勇，臨別留給江玖一句話：“發達了可要記得提攜我！”
晚宴以後江玖跟曾英報備：“三姑娘，陸星原看我大概很不順眼了。”
曾英問：“要搞他不？”
“不搞。”江玖搖頭，“我還是挺心疼他的，演了那麽多年戲混成資深了，突然要在電影裏給我這種新人做配角，心裏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曾英說：“你這邊心疼他，那邊他就變著法子搞你呢。”
“還好吧，他畢竟跟我一個公司，我們背景差不多嘛。”江玖很樂觀，“再說他隻有這點心胸，必然不會有太大的發展，不像我，征程遠大！”
江玖在聖天辦的晚宴上吃得不開心，安偃雲就決定給他辦一場開心的。
安偃雲身為連鎖餐飲店幕後老板，居然不帶眾人去吃霸王餐，而是就在他那個長滿菌子的廟前麵，架了一個燒烤架，邊上碼著肉串魷魚，還弄來一個電火鍋，九宮格的那種，雖然隻有三種底料。
參加這次聚會的都是他們兩個的老熟人：安偃雲手下的一童子二少爺三姑娘四婆婆，木著臉來蹭飯的秦訪天，硬是買了機票飛來參加的寧風和丁希學，還有拿著索命證的李新。
江玖說：“今天我是主角，得我問問題，你們回答。”
寧風提出來：“這個不對啊，娛樂圈的規矩不是主角才要接受采訪。”
江玖按著燒烤醬深沉地說：“我是主角，聽我的。”
沒有燒烤醬，烤肉都吃不香，眾人隻好聽江玖的，坐在那裏等他問問題。
江玖先把安偃雲那群人扒拉到一邊：“自己人不用回答。”
李新很委屈地舉手：“我不算自己人嗎！”
江玖想了想：“好像也算，那特別待遇，先問你好了。”
李新立刻高興起來：“問吧問吧，我什麽都說。”
江玖問：“索命好玩嗎？”
李新臉一下子垮下來：“不好玩，辦索命證麻煩就不說了，拿了證還有這個不行那個不許的，好不容易想出符合規定的好方法，過去一看又沒什麽意義。”
“沒意義？”
“是啊，沒意義。”李新全部倒給他聽，“那個趙青悠，我去看了卷宗，已經基本可以定罪了，現在讓他死豈不是便宜他？可嚇唬他也不行，要是嚇出精神病弄得判不了，那不是對不起我自己？我還想過做點手腳劃了他那張臉，但看拘留所其他嫌疑人都對他很有興趣就改了主意——要是趙青悠變得太醜，那些人不肯上他怎麽辦？”
江玖愣了一下：“呃，要不還是劃了他的臉吧。”
李新聳肩：“反正索命證一年有效，我再等等吧，剛好還能看玖哥你的新電影上映。”
江玖下一個去問秦訪天：“那個，顯佑伯……”
他對這位安偃雲的同事還是有幾分尊敬的。
秦訪天老神在在：“隨便問，我能說的都會說。”
江玖就問了：“請問您當初真的給安偃雲出過主意，讓他殺了我把魂魄關在小黑屋裏天天不可描述嗎？”
秦訪天的麵子一下子就掛不住了。
二少爺瞪圓了眼睛，悄悄跟三姑娘說：“天哪，沒想到顯佑伯看著一本正經的，居然喜歡這種調調！”
安偃雲大笑：“真是他說的，不是我編出來嚇唬你玩。”
秦訪天一言九鼎，隻好頂著江玖求證的目光點頭認了：“我是說過——不過你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嘛，也算歪打正著。”
江玖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安偃雲，又去問寧風：“寧哥，我要冒犯一下了。”
寧風搶先下手：“我跟丁希學真是好朋友，隻是好朋友。”
江玖問：“那你們坐飛機過來時候，隻有一張票，丁哥是一直站著嗎？”
寧風說：“他坐我腿上的。”
“——不難受？”
“難受，所以過一段時間就換成我坐他腿上。”
江玖由衷地誇獎：“那你們真的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安偃雲那邊已經烤好一隻雞翅，灑了椒鹽送到江玖嘴邊：“可以吃啦，好朋友。”
江玖坐在安偃雲腿上，左手一隻雞翅，右手一串烤蘑菇，簡直是人生快事。
他們身後是一間荒廢的城隍廟，泥地上長滿了菌子，神龕前卻是幹幹淨淨的，神像邊上還貼了一張嶄新的海報。
海報上，江玖笑得神采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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