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擁擠的床

  溫文洗了澡回來,看到許漢白還在打電話……

  看到自己後,還掩住了手機話筒,聲音也明顯降了好幾度。


  “.……”假裝沒聽見,爬上了床躺下玩著手機,耳朵卻豎著老高,聽許漢白刻意壓低的聲音時不時鑽進耳朵裏。


  玩著都快睡著了,許漢白終於把電話打完,把燈關了。


  “這麽早你關什麽燈啊?”溫文一看燈黑了,不由得清醒起來。


  許漢白回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一陣涼氣向溫文襲來,把溫文冷得哆嗦。


  “這個地方沒什麽事做,大家收了工就都睡得早。”許漢白道,“明天一大早就要工作,你要玩自己出去玩。”


  “.……”溫文縮進被子裏,把自己縮成一個團。


  許漢白的身體並不溫暖,雖然洗了澡,但在外邊站了好一會兒,整個人又是沾著寒氣,身上涼涼的。


  “你來這裏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許漢白翻了個身,麵對溫文,“有什麽就快說。”
……

  有什麽要說的?自己來就是為了說下自己快要離職了,以後兩人見麵的機會就更少了,別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大家各自保重好自為之。


  但鬧了這麽幾出,先不說這些還沒有挑破,說起來就像許漢白說的那樣“太鄭重其事”。


  就算溫文技藝高超,極其自然地說開了以後兩人沒戲……可今天溫文還在不清不楚的狀況下親了好幾次,這個又怎麽解釋?


  “.……沒有。”溫文兩個字概括自己糾結的成果,“我來旅遊的。”


  許漢白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溫文的皮膚似乎都能感受到許漢白溫和的目光。


  “你工作怎麽樣?以後還做主播嗎”許漢白問。


  “呃……不知道,除了主播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但是……”不止一個人說了自己愛走題改不過來,不適合做這個。


  “沒事。”村裏的夜是真的安靜,適合錄歌,適合主播節目,適合聽許漢白說話,“慢慢來。”


  “嗯。”被嘲諷久了,一時間接受不了許漢白這種正麵的鼓勵,溫文覺得自己耳朵有點熱,翻了個身背對許漢白,“好了好了,知道啦!找個工作活著還不容易嗎?哪有你生存環境那麽艱難……你看你隨便一個‘同事’,畫風就和我們太不一樣了!”


  “我的同事.……比如鍾玄義?”許漢白問。


  “.……哦,那說明你們隻是魚龍混雜而已,不能因為韋偉一個人否定整個圈子的真善美。”溫文立馬維護起自家愛豆。


  “.……”


  身後的人忽然擁了過來。


  “.……幹嘛啊你!”溫文咬著麵前的被子,輕輕掙紮,試圖把身後的人慫開。


  “你說完了嗎?到我說了。”許漢白的聲音沉了下來,語氣裏是典型的許漢白式威脅,一種強大而包容不可抗拒的威懾力,從心理上壓製溫文,讓他不要掙紮,“我也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被子裏聳動著,溫文往後一踢:“.……你還是別說了,不要崩壞你高冷音樂才子的偶像人設。”


  “我想說……”看溫文動靜不小,許漢白幹脆把溫文緊緊抱住,唇壓在溫文耳邊:“.……下午你摸我的時候還好一點,你親我的時候,我渾身都熱了。”


  用的是與內容完全不同的平靜的語氣,微微震動著溫文的耳膜,聽著更讓人難堪。


  溫文被抱住後渾身立刻像是結冰了一般,一動不動,像是希望能裝死騙過狗熊的小鬆鼠。


  “.……大冬天的也能發熱,說明年輕人身體很好啊。”


  溫文插科打諢避開了話題,許漢白也沒繼續問下去,隻道:“離職後,不準換號碼,不準換了號碼不告訴我。”


  “.……嗯嗯嗯,第一個告訴你。”溫文把許漢白伸到胸前的手拍開。


  “搬家了也第一個告訴我。”嗓子是沉著的。


  “好好好……”掐了一把在自己大腿上不老實的手。


  “和誰一起住也告訴我。”埋頭在溫文柔軟的頭發裏,洗發水的清香盈滿鼻息之間,許漢白忍不住抱緊了一點。


  “嗯嗯.……”溫文想都沒想。


  “現在一個人住在小單間裏?”


  “呃……差不多。”瑞小妹隻是來暫住一下,沒必要說吧。


  “差不多?”許漢白注意到了溫文話裏的糾結。


  “.……有時候會有親戚來玩。”這個親戚就是來玩自己的。


  “我聽張陽說了,你住的地方太差了。”許漢白沉著嗓子,“我有個建議。”


  “不用。”溫文立馬拒絕,“我有房子,隻是還沒到手。”


  “你的房子一直都隻存在你的語言裏。”許漢白一下子點破。


  “那是因為我沒有辦法隨身攜帶買房證明。”溫文道。


  “.……”


  “睡吧睡吧!你的破事應該也不少吧,我看到網上有人說你搶資源什麽的……哦,我錯了,不該提這種事讓你現在睡不著的,哈哈。”


  許漢白沒有接茬,隻是滿足地抱著溫文,像是抱著一隻乖巧的不再頑皮的小貓。


  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可忽然溫文後頸一片酥麻的濕-熱,把溫文嚇得毛發都要豎了起來。


  “幹什麽!”溫文感覺自己的厚臉皮在一瞬間被煮熟了。


  柔軟的舌在溫文敏感的後頸勾畫著,溫柔而煽情。


  心裏的震撼實在讓溫文動彈不得,此刻似乎溫文能做的隻有裝死……

  或者自己已經死了吧,正在被黑白無常啖食也不一定。


  “啊……”許漢白又在頸後輕輕咬了咬。


  溫文終於忍無可忍,轉過身子來麵對許漢白,不讓他的動作再繼續下去。


  黑夜裏,許漢白似乎笑了。


  抱住麵對著自己的溫文,在他額頭上一親:“睡吧,明天我三點就要起來,你起來自己走吧。”


  溫文忽然想到了什麽:“為什麽不讓我看你拍?”


  “怕你惹禍。”


  “.……”自己經常惹禍嗎?隻是節目會做得像車禍現場吧?


  溫文又問:“為什麽要三點起來。”


  “趕時間。拍完這個又要飛去別的地方錄音。”許漢白道。


  “你好慘。”溫文同情。


  “你更慘。”


  “.……”溫文悲哀,“唉,人生什麽時候才能享受奢華糜爛的生活啊。”


  “.……”麵對這種偉大的誌向,許漢白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知道了!”溫文忽然冒出一句,“死了以後啊!棺材邊堆著奢華,身體裏全在糜爛。”


  “.……睡吧,想這麽多.……”許漢白聽得出溫文沒什麽睡意,所以話特別多。


  自己是願意聽他廢話的,這麽久不見了,別說如何想念,許漢白更覺得自己每天都聽著也不會膩。


  隻是現在千言萬語,一個晚上是不夠的。更何況幾個小時後自己要起來工作,而溫文也要去趕車。


  “每日三省吾身。”溫文道。


  “要是不睡,那我想很多,沒準不僅三省,還會付出行動。”許漢白的聲音幽幽的。


  溫文立刻不說話了。


  床上堆著棉被,兩個大男人睡在村裏的客房裏,還真是擁擠。
……

  那這抱著自己的手就可以原諒了吧。


  第二天溫文是被手機鬧鍾吵醒的,一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了。


  出門一看,許漢白丁瀾等人早就去工作了,就連那個看上去沒什麽能耐的韋偉也去了片場。


  屋裏隻剩一個看家的老婆婆,招呼著溫文吃飯。


  吃了早餐把一切收拾好,差不多就可以出發了。


  這地方窮鄉僻壤的,交通不便,昨天問了丁瀾,說這裏一天出去就幾輛車,溫文返程的機票是下午,但早上9點就得從這裏坐車離開。


  收拾好東西便走了出去,不知不覺,還是走到了拍戲的片場。


  目光在攝影師打光師圍觀群眾的人頭中搜尋,終於找到了那邊大冷天裏穿著一件單薄襯衫的許漢白。
……

  果然明星形象影響事業,要是是一個滿嘴東北碴子身穿老牌軍大衣的糙爺們形象,大概在未來很多年裏,就算是炎熱的夏天,也要滿頭大汗拍著穿軍大衣的戲吧。


  這部戲文勳和鄧竹……或者說是田淩靈有參與了編劇,但在片場監製的,卻是另外的更為專業的編劇。此時這位編劇就在許漢白旁邊,對許漢白說著話,而丁瀾在一旁給許漢白披上了大衣。


  胡導也在旁邊皺著眉頭與許漢白說著什麽,雖然溫文聽不見,但是看胡導肢體動作,可以猜測其中傳達的意思是不滿的。


  許漢白在旁邊默默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


  時間不允許溫文駐步太久,溫文偷偷看了一會兒,把背包往上抽了抽,背得舒服一點,就轉過身去趕車了。


  “哎哎哎。”身後有人叫道。


  溫文當做沒聽見,繼續走著,可韋偉已經氣喘籲籲趕到了溫文身邊。


  “哎,你是準備沒工作了是吧?”韋偉知道溫文要趕車,也不廢話,看來是昨晚回房間又去找人打聽了不少溫文的事。


  “是啊。”溫文沒有否認,“其實我是富二代,要回家繼承百萬家業,有事嗎?”


  韋偉的表情隻頓了頓,就極其猥瑣地嘿嘿笑了:“說得這麽真呢!我都快信了……我跟你說,就你這張臉,當主播浪費了,不然考慮下做點別的”


  這句話,讓溫文忍不住想到了丁瀾昨天也說:許漢白長成這樣,不拍戲浪費了。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那邊還在聽著編劇和導演指教的許漢白。


  “當主播浪費了.……不然當情夫?”溫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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