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夜色飆車
因為嚴重的熬夜,第二天總是睡到中午。
拖拖拉拉艱難起床後,吃點飯就騎著自行車上班。
下午要麽準備節目,要麽去鋒娛開會,然後草草吃一頓,等下班回家就啃零食打遊戲。
頹廢而普通地把日子又過了兩周,溫文麻木又平靜。
但隻要上網,無論是企鵝號裏吵鬧的黑子群,還是微博裏戰鬥力十足的漢文黨,都會卯足了勁把許漢白的消息傳到溫文這裏。
有時候溫文看著許漢白的企鵝賬號,也會想:許漢白是死了嗎?
死個屁,微博隔幾天更新一次行程進度,更新規律內容又費盡心思,照片文字一率齊全。
和這個大明星合作了,錄製什麽什麽節目了……
嗯,混得還算有模有樣。
那些照片裏,雖然還是一副死人臉,卻也偶爾幾張掛上了淡淡笑意,可就是這點點笑意,讓整個畫麵都陽光了起來。
粉絲們在評論下麵瘋狂尖叫,隔三差五把許漢白推上大熱門。
看來許漢白要紅起來確實不太難。
文勳曾經還說過許漢白不適合當明星呢,這是睜眼說瞎話嗎?
才華、外貌,許漢白放在人群中哪樣不拔尖?
這個時候看到這些東西,作為旁人看來,除了衷心地祝福,也隻是徒生一點人與人差距的感歎罷了。
下午上班,才進了辦公室,林儀就朝自己呼嘯而來:“溫文——”
“怎麽了?發工資了?”溫文激動。
“你怎麽心中隻有工資呢!”林儀罵道,“你看了嗎?許漢白之前錄製的節目,過幾天就要播出了!”
溫文目光越過林儀一看,鄧竹和蔣筠澤兩個腦袋湊在電腦前,嘴裏哎呀哎呀驚歎著。
“什麽節目?”怎麽許漢白的事自己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中午《星球大戰》節目放出了新預告啊!”林儀嘖嘖嘴,“上了這個節目的,能不紅嗎?沒想到許漢白這麽快就熬出頭了!”
畢竟也是認識的人,林儀感歎萬分。
“熬什麽,在我們節目這叫熬嗎?”溫文反對,“這是靈魂的沉澱與精力的蓄勢待發。”
“.……說得對!”讓自己工作的升值,顯然讓林儀很受用。
溫文擠到鄧竹蔣筠澤中間看了一眼,屏幕上視頻剪輯得炫目,晃過幾個明星都是當紅的小生小花旦,許漢白果然就在其中。
黑色的襯衣穿在許漢白身上反而精神不少,一洗平日裏的慵懶,清冷的感覺因為五官的特色鮮明,而愈加濃烈。
整個人更是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畢竟是預告,不過是用一些剪輯的手法,最大程度勾起別人看節目的欲望。
許漢白彈奏鋼琴和彈奏吉他的畫麵一晃而過,並被節目組標注以“新晉全能音樂才子”的稱號。
而後幾個畫麵剪輯了一下大家玩遊戲的內容,還做了一些亮點特效合輯。
“咦——”左右兩人一陣驚呼。
電腦裏傳來溫馨無比的音樂,而整個預告視頻的畫風也從炫酷的來賓介紹,進入微妙的曖昧氣氛。
許漢白背起小花旦清純玉女陸小穎跨越障礙,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畫麵剪輯到位,先給了兩人一個合作的鏡頭,然後是許漢白不經意流露的帥氣微笑,接著是兩人握住的雙手,最後是陸小穎不好意思的樣子。
看的人剛要往某種微妙的情愫裏誤會去,卻忽然出現了一個許漢白摔倒的鏡頭,主持人開玩笑道:“小穎可要不高興了,你這是暴露了她的體重!”
轟然大笑的聲音恰如其分地把曖昧的氣氛截斷,承接了下麵的內容,讓一切不至於做作刻意。
“臥槽!我從來沒見過許漢白笑得那麽溫柔!”鄧竹興致勃勃八卦道,“好般配!”
“嗯,有種神仙眷侶的感覺。”林儀附和,他還挺喜歡看陸小穎的電視劇,清純的女孩子確實容易俘獲著各個年齡段男人的心。
“.……對比起來,溫文作為許漢白第一西皮的位置恐怕不保了。”蔣筠澤安慰道,“不要擔心,目前來說你的西皮粉絲還是力量雄厚的。”
鄧竹回頭看溫文,“溫文,你為什麽一副吃驚的表情。”
溫文緩和了一下表情:“.……隻是覺得居然馬上就能脫離西皮綁架了,我很吃驚。”
“可是你的表情裏帶著一點不敢相信。”鄧竹鑽牛角尖一般剖析。
溫文道:“我隻是不敢相信許漢白不是故意的。”
“.……什麽不是故意?許漢白是故意摔的?”
“很有可能啊!畢竟許漢白心腸黑,你看陸小穎都在地上打滾了。”溫文道。
“.……”林儀怒,“要是許漢白是故意的,陸小穎的粉絲一人一口口水把他淹死。”
蔣筠澤道:“.……女明星的男粉絲真可怕。”
“對,居然以當口水怪為豪。”鄧竹附和。
“.……”
溫文看著預告片進度條漸漸到了終點。
真不錯啊,第一個綜藝就備受關注,以後一個個節目接踵而至,工作也會越來越精彩吧?
下班取車。
電台取自行車的地方陰暗人少,不比轎車停放的地方那般明亮。
天氣涼得快,戶外遠遠一盞昏黃的燈搖晃著,聽著簡陋車棚的哐當聲,溫文都能想象在外邊騎車的秋風淩冽。
氣溫有點涼。
把衣服勒緊了點,縮手縮腳過去正把車鎖開了。
忽然有腳步聲急促而至,似乎是朝自己而來,溫文才要警惕地回頭,身後的人一把拉住溫文,粗暴地把他轉向自己。
還沒看清楚是誰,卻聽到輕聲的嗬責:“你幹什麽?穿這麽少,不冷麽?”
被他順勢一帶,鼻間便充斥著許漢白特有的清冽氣息。
臉靠著許漢白胸膛不過一會兒,許漢白又不動聲色把他推開一些距離,就好像方才這靠近不過是偶然和湊巧。
溫文看著他,許漢白麵微微留著些嚴厲之色,還是和以前那般沒點好臉色。
裏麵一件白白淨淨的襯衫,外麵一件單薄的外套,也不見得厚到哪裏去。
“你不是還穿這麽點嗎?”溫文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我這是剛從飛機上下來,你怎麽不看看現在什麽天氣,臉皮厚就能穿得少麽?”許漢白沒好氣。
溫文抬起眼看了好一會兒許漢白。
即使是黑暗中,許漢白也能察覺到溫文注視裏的平和卻異樣。
自己的雙手還緊緊抓著溫文的肩膀,慢慢放開溫文,又後退幾步,盯著溫文的臉端詳了片刻。
許漢白道:“.……這麽久沒見到我,我還以為你看到我一定會撲過來。”
“久?才一個月不到。”
“不到?”許漢白咬牙切齒,像是要隨時撲過去把溫文撕咬了。
嚇得溫文立刻把小學數學溫習了一遍:“.……哦,已經一個多月了。”
許漢白冷冷地看了幾眼溫文:“走吧,別騎自行車了,打部車吧。”
說著拉著溫文的手臂就要走,可是溫文不動:“不。”
許漢白盯了他一會兒,皺眉:“你感冒好了麽?這麽冷的天騎自行車。”
溫文把手臂輕輕轉了轉,從許漢白手中抽走,轉過身蹲下來開了鎖:“明天周末,我要用它。”
“明天做什麽要用它?如果要去哪我可以接送你。”
“修車。”
“.……”許漢白看了下,踢了兩腳,“壞了?不是還能騎麽?”
“輪胎快沒氣了。”這種理由顯然太牽強。
“.……打車吧。”許漢白道。
“不。”溫文很堅決,像是跟自己慪氣。
許漢白看他的眼神已經是用瞪著的:“,你是想要我載你回去?”
“不,你打車,我踩回去。”
這話把你我分得太清楚,許漢白忽然抬起眼來,深而又短暫的眼神看了一眼便避開。
他似乎不太想仔細去思考溫文這句話中微妙而刺人的含義。
可溫文表麵上十分平靜,看不出什麽東西。
伸手,輕而易舉把溫文手中的鑰匙搶來,徑自把車推了,跨上自行車:“坐上來或者去打車。”
“.……不,還是你去打車吧,我騎就好了,這是我的車。”
“這是我送給你的車,順便送你一個擋風的司機。”許漢白把腳蹬一踢,“快決定,我要走了。”
許漢白往前看去,用線條冰冷而優美的側臉無視他的要求,逼迫著溫文在這別扭的小事上快些做決定。
溫文磨蹭了兩下,慢慢坐到了後座上。
“抓緊我。”許漢白開始嫻熟地往前踩。
“.……不,我嫌棄你,我抓凳子就可以。”
“我感受到了你的嫌棄。”許漢白道,“不過你別後悔。”
“嗯?”溫文還沒反應過來,“啊——”
一個連續的大轉彎,接著自行車徑直衝向一個凹凸不平的井蓋,整個自行車劇烈地踉蹌起來,溫文被顛簸得頭昏眼花,雙手哪裏受控製,平穩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許漢白。
喘了口氣,心不死,又再次把手拿開,可接著又一個更為劇烈地踉蹌,溫文一頭就撞在許漢白背上。
“.……許漢白,我想開除司機。”
“開除?”溫文聽到了許漢白比此時秋風更冷的笑。
“啊——我艸!”也不知道許漢白哪學來的自行車炫技,溫文在急促的左轉右拐中已經徹底淩亂。
雖然想著大不了就是跳下去一摔,可那種真實的刺激就和坐過山車一般。
“我錯了我錯了!”溫文在自行車急速帶動的秋風中哀嚎,“淡定淡定淡定!”
“淡定?”許漢白迎麵往一塊石頭上撞去,“說,有沒有想我?”
“.……我摸著良心發誓沒有。”溫文說完便很有自知之明地緊緊抱住許漢白。
意料之外,許漢白沒有刻意再撞上什麽東西。
話裏還愉悅著,“還好你沒一點良心。”
“放屁!”
“那你剛才是不是在生氣?”許漢白一個急轉彎,引起了溫文小小的驚呼,“說。”
“我摸著我的厚臉皮發誓沒有。”
“.……沒有?”許漢白看前麵的路平坦,便刻意加快了速度,又在無人的小路上急轉了幾個彎,“有沒有?”
“沒有!我摸著你的黑心發誓沒有,有你就天打雷劈。”
“.……”為什麽你說謊,我要天打雷劈。
一個顛簸,溫文蹌得晚餐的饅頭都要吐出來了,回頭一看,乖乖呀,這麽大一塊石頭,要是自己撞上去,一個控製不住,肯定得翻。
“生氣的是你吧?你為什麽不回我信息?我還以為我們友盡了。”冷風中咆哮,溫文罵罵咧咧。
“等我上你的那一天,我們就是友盡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溫文徹底淩亂,“我艸——”
溫文此時覺得抱著許漢白結實腰部的手臂皮膚,都有些癢得慌,但自己是絕對不敢放開的。
許漢白這種騎法,抱著許漢白絕對不會有事,放開一點,就等著摔得滿嘴泥吧。
“我不想回你。”
溫文一愣,嘴裏忍不住問道:“為什……”
“想看你見到我的時候撲過來。”
“.……嗬嗬,我允許你想一想。”
路平穩了起來,許漢白像是放過了溫文。
“要不是我先上前拉住了你,你是遠遠地便看到我,會不會想撲過來?”
嗯,還真說不定。
“.……撲過去打你嗎?可以考慮。”溫文道,“你不在我的日子終於恢複了往日的瀟灑。”
“.……瀟灑?”許漢白聲音沉了下來。
“你希望我過得很悲催嗎?”溫文大聲道,“我就知道你天天詛咒我!”
“.……既然你過得很瀟灑,那今晚的夜宵就太多餘了。”
“啊?”溫文立馬反口,“太多魚沒關係,烤魚吃太多了膩,可以來點清淡可口的涮羊肉烤魷魚炸薯條。”
“.……清淡可口?”許漢白哼道,“芝麻糊一碗。”
“我拒絕。”芝麻糊是什麽玩意?那種老年人的營養品能被稱為夜宵?
“半碗。”
“哦,忽然覺得剛才那個提議還不錯,是什麽來著?”
“.……那個提議已經作廢了。”許漢白冷笑著,自殺一般往前麵又一塊石頭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