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無辜燈泡

  整個節目持續跑偏,林儀在玻璃那一麵早就捂著胸口聽得焦慮。


  “所以昨天許漢白來這裏有何意義!”林儀呐喊出了心聲。


  “怎麽沒意義?”鄧竹道,“他不是來送了輛自行車嗎?”


  “.……”


  林儀剛要對鄧竹所謂的“意義”進行合理升華,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林儀看了一眼那個名字,臉色煞白,滿頭大汗。


  “誰啊?”蔣筠澤好奇,“從你臉上我看到了人之將死時對生命的渴望。”


  林儀揚了揚手機:“午夜凶鈴。”


  還能是誰?


  此時林儀最不想接到的,就是丁瀾的電話。


  在這個節目上,電台受製於鋒娛,林儀受製於丁瀾。


  在改版前的節目組,節目怎麽差,林儀都無所謂,因為節目組是電台裏默認的質量不行,電台領導對節目組的要求就也是一般。


  林儀對節目組的要求就是勉勉強強就行。


  現在與鋒娛合作,好一個美差,全公司都在看著,勉強怎麽行?自然要精益求精,半點也不的馬虎!

  更何況鋒娛這種大公司,可從來不打算勉強。


  諸多因素使得林儀的責任開始加劇,前兩期算是扛了過去,可這第三期遇上了許漢白,這事兒又來了。


  林儀看和丁瀾的名字在閃爍,隻得無奈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瞪了玻璃那邊的溫文許漢白一眼,他看到那邊的許漢白悠淡定自若,而溫文一臉傻呆。


  其實節目話題雖然跑偏,但也合情合理,整體效果還是不錯的。


  至少聽眾是看不出來。


  諸多“漢文”粉絲失望於許漢白和溫文對“同性”話題的不珍惜,好不容易打次擦邊球可以搞搞曖昧,卻完全走題,錯過了粉絲們心中覺得“漢文西皮”升溫的瞬間。


  但經過這次節目,許漢白的魅力卻意外地在眾人心中更發揚光大了起來。


  一個明星火起來,是需要許多關鍵點的。


  現在綜藝發達,一個合適的節目,會成為無數明星紅起來的關鍵跳板。


  但對於許漢白來說,他目前積攢的小有名氣,幾個關鍵點,都是在溫文的節目上。


  而這個節目,不是綜藝,而是電台節目。


  比如第一次節目,不過是把許漢白這個人拉進觀眾們的視線裏,第二次則以專輯的發布,著重宣揚許漢白的才華。


  而這第三次,則讓大多數人對許漢白的印象加深,脫出一個“毛沒長齊隻有顏值的小鮮肉”的框架,使大家對他的印象不隻是拘於“幹淨帥氣氣質清淡的音樂才子”。


  大家開始從另一個角度認可許漢白——不僅音樂上有才,思想上也有才。


  外貌固然是優勢,但外貌在許多方麵會削弱人對才華的關注,特別是許漢白音樂上那種清淡的情思,更多的是年輕人去喜歡,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極少會得到價值性的認可。


  就是大多數年輕人,都認為自己所喜歡的東西沒價值沒營養沒內涵。


  這個時候突然來這麽一下新潮思想的碰撞,由電台節目展示在聽眾麵前,著重突出許漢白的心裏深層次。


  畢竟是人都會對思想上也才華橫溢的人忍不住多幾分好感。


  從錄播室裏出來的那一瞬間,許漢白溫文兩人就看到了林儀用看著祖宗的眼神仰視他們。


  “你們為什麽不按照我們的套路來?”套路很很重要,“不按照套路辦事,和不戴-套辦事有什麽區別!”


  林儀心力交瘁。


  “.……”


  “丁瀾和你談過了?”許漢白的眼神毫不避諱林儀的審視,“是我和她的溝通過程中產生問題,林總監辛苦了。”


  “呃……”滿腔的不爽,被許漢白忽然這麽一說,似乎就沒了去處。


  本來嘛自己覺得節目其實雖是沒按照章程走,但效果尚可,所以經曆過溫文多年折磨曆練的自己,怨氣也沒有太大。


  但被鋒娛那邊說教了,自然不愉快,自然應該反思一下人生。


  可許漢白既然說是丁瀾與他那邊的溝通問題,這種為自己擺脫責任的理由,自己也是十分樂意接受的。


  “那……”林儀輕咳一聲,“你和丁瀾先好好談談,做節目可不能這樣啊。”


  “嗯。”許漢白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溫文好奇:“你和丁瀾沒溝通好?那你也應該提前說一下嘛!你忽然把思想升華,害得我全程智障,沒有很好的發揮我的智慧光芒。”


  許漢白掃了溫文一眼,溫文這句話能供自己調戲的地方太多,但許漢白隻吐了三個字:“去取車。”


  兩個人在微涼的夜風騎著車,夜色寂靜,無論談點什麽,都很浪漫。


  但是美好的想象永遠隻能在意淫之中——許漢白取車的時候,發現來取車的一共是三個人。


  自己、溫文以及溫文的跟屁蟲室友鄧竹。


  “.……鄧竹,你們林總監剛才說要送你回去,你沒聽見?”許漢白認識溫文許久,睜眼說瞎話已經爐火純青。


  溫文死死拽住鄧竹的袖子,“別信他,林儀你還不懂嗎?知道我有車,他會讓你上他的車?你忘了?上次蔣筠澤買了一塊滑板,他就找到了強烈拒絕蔣筠澤搭順風車的理由!”


  “怪不得上次你買了溜冰鞋不讓我告訴林儀呢。”鄧竹像是才知道林儀的套路似的,恍然大悟。


  “.……”許漢白往自己的自行車上踹了一腳,把停車支架踢開。


  “喲!車好了不起啊!溫文,你也踢一腳給他看看!”鄧竹催促溫文。


  “.……你覺得許漢白回愚蠢到和同款車比結實嗎?”溫文阻止鄧竹繼續惹怒許漢白,“坐好了?”


  “好了好了!”鄧竹的鹹豬手扶住溫文的腰,還渾然不知地對許漢白道,“哎!許漢白,你和丁瀾小姐的爭論在哪裏啊?”


  “我覺得我和溫文的緋聞已經太過了。”許漢白看著鄧竹摟在溫文腰上的手,好想一個眼刀剁下來。


  “難道之前的不過?”溫文吃力地踩著車。


  “還好。”許漢白側了下頭,看了一眼溫文耳邊的拂動的發絲,那畫麵,溫柔得心裏快化成了夏風。


  又低聲道,“我隻希望那些緋聞能成為你我調情的一種方式,而不想成為別人的某種工具。”


  “幹嘛!”鄧竹忽然感到屁股下本就硌得生疼的車座,又極其殘忍地顛簸了一下。


  “.……沒幹嘛,我車技不精,不爽你可以換司機。”溫文希望車技不精的自己能夠讓自己毫無愧疚地一不小心就把許漢白撞飛。


  調.……調什麽?

  趁著天黑,溫文偷偷瞟了許漢白一眼,頓時自慚形愧——自己的臉皮哪叫厚,許漢白這說著葷話還一身風雅冷清的樣子,才叫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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