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艱難人生
這時,由於許漢白返回桌麵看時間,正忙著裝作借宿之舉隻是無可奈何,忽視了對某種私人隱私的掩護。
溫文忽然瞥了一眼許漢白手機桌麵:“這圖我怎麽看著眼熟……”
許漢白立刻把手機按滅了,神色卻是淡定無比:“你怎麽看什麽都眼熟?”
溫文道:“.……感覺背景是某天我們吃早餐的那條街,主角是我和你。”
而且自己的表情非常苦逼,被許漢白那樣緊緊抱著,好像要被當場謀殺的樣子。
“你視力不行,但自信心非常爆滿。”許漢白把手機收回口袋。
“不可能!我的視力一直很好,以前作弊的時候我和同桌的分數從來沒有一樣過,但和我斜前麵的人分數連小數點都一樣。都靠我一雙千裏眼。”
“.……真無恥。”許漢白靜靜盯著他繪聲繪色,口中死也不留情。
“那你承認是在用我的照片做壁紙嗎?”
許漢白點頭,麵不改色:“嗯,我承認。”
溫文看許漢白筷子許久不動,趁機把肉又吃了幾塊:“.……我能以照片當事人的身份,要求你對你的行為解釋一下嗎?”
“我以這張照片另一當事人的身份申明,這張照片當做手機封麵,隻是因為用於警示自己想要正常的走在街上,必須要把躲避粉絲的生存技能練到爐火純青。”
溫文點頭:“有道理,你這個做法和魯迅的‘早’一個意思。”
“.……不一樣,魯迅的早是對公物的摧殘破壞,而我的手機壁紙是對自己內心的摧殘破壞。”許漢白睨著溫文。
“你是說你自己的照片嗎?”溫文一副了然並表示理解的模樣,“原諒我沒有辦法做到感同身受,因為我每天照鏡子都對我父母的基因表示讚歎。”
許漢白低頭,掏出手機放在自己修長好看的手上玩耍,“我還是不要關注你了,我怕看到你這麽好看,我自卑。”
溫文立馬把最後一支牛肉串從嘴邊放下,殷勤地把肉從竹簽上扯下來,放進許漢白碗裏:“我錯了,許仙許大神,你最好看。是我不好看,汙染了你的眼睛。您多吃點,以味覺慰藉你受傷的視覺。”
許漢白低頭看進碗裏:“.……這是你那十支牛肉串中唯一的幸存者嗎?”
“.……這是十支牛肉串中的精髓,我幫你把糟粕剔除了。”許漢白覺得此時溫文就像皇帝身邊的小太監,顛倒是非也能捧上一捧,壞事也能說成好事。
許漢白好似不吃這一套的樣子,冷哼道:“你當這是曆史文化的傳承,需要剔除糟粕吸收精髓嗎?”
溫文道:“雖然你對糟粕念念不忘,可我都吃了,你也隻能從實際出發,接受現實。來讓你悼念一下還是可以的。”
說著溫文湊近許漢白張開了嘴,許漢白被嚇了一跳,呼吸一滯。眼睛盯著那拚命張大毫無美感的血盆大口,接著夜市昏黃的燈光,看到了裏麵粉嫩潤澤的舌頭。
許漢白在心裏把自己鄙視了成千上萬遍,對著這露出獠牙一般要把自己一口吞掉的姿勢,心裏居然蠢蠢欲動。
一邊鄙視自己,一邊又模模糊糊想著,剛才溫文是在說些什麽來著。
許漢白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溫文,聲音幹涸道:“怎麽悼念?”
怎麽悼念,自己要湊上去親他嗎?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會不會太突然了。
許漢白一邊在內心問到,自己要是親上去了,如果溫文不是這個意思,那事情挽救的餘地還有多少?
一邊又魔怔地覺得,這不突然,這哪裏突然了?這就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事。溫文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要是溫文敢說不是這個意思,那他就等著死吧。
許漢白還在胡思亂想,溫文感受到許漢白身子的僵硬,那盯著自己的冰冷目光急促不安又沉澱得越來越深。
溫文正心虛地往後離開遠點的一瞬間,看到了許漢白似乎想靠近自己而又驟然停止。
溫文看著許漢白顯然很不爽的神色,支吾道:“讓你看一下它們在人世間最後走過的地段,這個就是悼念啊……你剛才靠近過來是幹什麽,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個啊。”
“.……你想的是哪個”如果他說是自己要親他,自己死都不會承認的。
“我牙齒裏真的有菜嗎?”溫文擔憂道。
“.……是的,特別惡心。”許漢白一臉忍耐不下的嫌棄,許漢白看看菜碗,把幾塊肉快速塞進嘴裏,“走吧,我要去你家。”
別人懷著圖謀不軌的心思借機在心上人家過夜,要麽是喝了酒,要麽是磕了藥,天時地利人和方能幹柴烈火,就算沒有太限製級,那也是曖昧旖旎的二人世界。
然而許漢白隻是和溫文吃了頓燒烤,而且燒烤大多數進了溫文的肚子裏。
並且最關鍵的一點,溫文住的是合租房。
一進門,許漢白便看到鄧竹一邊刷著牙一邊哼著好漢歌,而另一個沒見過的人穿著睡衣正要去晾衣服。
許漢白一進來,屋子裏四個人都能看到彼此,整個屋子顯得更狹小了。
許漢白額頭冒著黑線對溫文道:“你快三十的人了,還不能自己租套房子嗎?”
溫文道:“便宜啊。”
這時晾衣服的鄧淵看見了許漢白,又看了溫文一眼,意思很明確:這是誰?為什麽要入侵我們的領地?
溫文忙介紹:“這是許漢白,唱小曲兒的。”
許漢白:“.……你可以隻介紹我是你朋友。”
那邊的鄧竹早已經看到了這邊的狀況,漱口的聲音明顯快進了。
嘴裏剛空出來,便吆喝道:“許漢白!”
這聒噪的聲音,刺激著許漢白的神經,但許漢白還是點點頭:“我今晚在這過夜。”
鄧淵非常熱情好客:“那我去收拾一下沙發吧。”
鄧竹果然是修練成仙的馬屁精:“對,收拾一下沙發,讓溫文睡這裏,你睡溫文的房間。”
許漢白作為客人非常禮讓,他秉著不勞煩他人的想法道:“不麻煩你們了,我與溫文擠一擠就可以了。”
“.……可是溫文是單人床啊!”鄧竹道。
“.……”許漢白看向溫文,冷靜的語調裏醞釀著一股子恨鐵不成鋼,“你都三十歲了,還隻能睡學生床?”
溫文道:“便宜啊。”
沒想到千算萬算,自己居然還得睡沙發。
許漢白隻得道:“我經常要熬夜編曲腰背不好,要睡硬板的,這沙發太軟了,能不能在溫文床下打個地鋪。”
溫文一手就把軟綿的沙發墊扛起來,露出了下麵木質材料:“這沙發是特製的,把這裏拆了可以拚成小床,比我們的單人床還大。我爸媽或者他們爸媽來的時候,就睡這裏。比我們的床還舒服,特別適合客人睡。”
許漢白看著他,默默道:“.……那真是太好了。”
此情此景,麵對三人熱情好客的麵孔,許漢白隻能強迫自己冷靜地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