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莫名新郎
如果他們進入浩思省,親眼看到反抗德涼軍的西蠻軍,將會更加驚訝,因為反抗軍幾乎都是平民。
他們人數眾多,手持斧頭、鐮刀,如有神兵在手,悍不畏死,不過半日,竟然光複了半個浩思行省。
不過在德涼軍真的重視他們之後,人數優勢不在,素質與兵器的差距開始顯現,一路潰敗。
德涼軍沒有窮追不舍,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屠盡敢反抗的行省!
浩思省不管之前有無反抗的百姓,被迫加入潰逃的大軍中。
但他們南方是興義國,東方是德涼州,其它兩個方向的行省都在德涼的手裏,他們能跑的地方並沒有。
東方的浩思跟隨大軍跑著跑著,發現越走越偏僻,越跑人越多。
“兄弟,這裏是哪裏?”
“明旭鎮。”
“沒聽過,為什麽要跑來這裏?”
“因為這裏有蠻神山。”
“啊?蠻神山?也沒聽——咳咳——現在聽了。”
蠻神山開始在不明所以的百姓中流傳。
“你們聽了沒有?”
“聽了,我們是去蠻神山。”
“我聽蠻神山有神靈,能護佑我們。”
就這樣,浩思百姓懷著希望的心,衝向反抗的起始地——蠻神山。
等到這一行人到達蠻神山時,隻能遠遠看到一個山巒。
因為他們的前方,布滿跪拜的浩思百姓,人群跟著跪拜。
不知是誰最先開口,浩思百姓人潮裏的喊聲漸漸變大。
“蠻神救救我們吧——”
他們的喊聲有了反應,蠻神山上響起雄渾號角聲。
不久,最靠近蠻神山的百姓傳出聲浪。
聲音好些混亂,但能在其中聽到諸如“蠻神的使者下來了”、“蠻神來拯救我們了”、“真的有蠻神”。
後方的百姓趨於混亂,前方的百姓散開數百條通道,他們終於能看到前麵發生了什麽。
一個個全身籠罩在獸皮裏的身影,乘坐各種猛獸走來,緊握長短不一的獸骨。
猛獸不時對周圍嘶吼,浩思百姓呼喊著跪在通道兩側。
“真的是蠻神的使者。”
“求求神使救我們。”
“我們願意聽從蠻神的感召,救救我們吧。”
蠻神山上再次傳出號角聲,乘坐猛獸的身影同時揚起手裏的獸骨。
“殺!”
圍攏在蠻神山附近的數十萬浩思百姓,跟著振臂高呼。
“殺!”
澹台城城牆上,北宮龍因遙望西南方那座高山,它的背後就是德涼州。
“德涼州,我會過去的!”
再看向城牆外,看不到盡頭的大軍正往西懷州走去。於是走下城牆,乘馬跟隨而去。
“如何?”
“還是隻能看到一個白色圓球。”
芙雛的聲音一如既往輕柔,但楊風青卻不由感到一陣冷意,輕輕拉扯被子蓋到上半身。
“很冷嗎?”
“還可以。”
“今日外麵又有陽光,我們再出去看看吧。”
“嗯。”
現在身體恢複了一半力氣,楊風青自己就能起身。
“握緊它。”
芙雛話落後,楊風青感覺胸口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伸手握緊。
“謝謝。”
兩人亦步亦趨,楊風青並不知道走到了哪,隻感覺腳下的土地似乎與昨日那處駐留之地一般的平坦。
“就在這吧。”
“嗯。”
坐下之後,楊風青並沒有多少心思話。他隻要醒轉,想的都是十三年前。
但芙雛經過昨日的交談後,似乎更願意話了。
“你在想什麽呢?”
楊風青腦子都沒有回到現實,便胡亂接著話。
“沒什麽,隻是感覺暖陽明媚,美人在側,卻不能欣賞,感慨人間憾事。”
微風輕拂,不知名的花開了,香氣四溢。
“你在外麵都是這麽和女子話嗎?”
“沒有。”
微風繼續輕拂,自眼睛看不見之後,楊風青第一次感覺到有一雙很明顯的眼睛照在他身上。
“芙雛姐在看我?”
“嗯。”
兩人再次安靜,楊風青的意識很快又轉移到十三年前。
太陽應該傾斜了,陽光不如之前那般暖人。
“我們回去吧。”
楊風青起身,探手向前。
進入他手心的不是之前的木棍,而是一隻光滑柔軟的手。
楊風青如觸電般縮手,身體收不住力量,往後倒去,右腿往後退半步,這才堪堪止住身體。
“我有這麽可怕嗎?”
芙雛的聲音帶上前幾日楊風青都沒有聽過的哀怨。
楊風青心中除了錯愕,隻有錯愕,輕輕擺手。
“不是不是,芙雛姐很好,隻是——隻是男女授受不親,我——”
“哈哈哈——”
除了風聲,再無其他聲音的四周響起一片哄笑聲。
這次楊風青真的被嚇到了,就要往後倒去,一隻纖細手摟緊他的腰。
“你這還不是被嚇到,又是什麽?”
芙雛的聲音更加哀怨。
楊風青感覺整個腦袋像是被人敲碎了,然後使勁攪拌,什麽都思考不了。
周圍的哄笑聲,傳出男女老少的喊聲。
“哈哈哈——子你就知足吧。芙雛姐可是我們和風鎮上,每一個到了迎娶新娘年紀男子夢寐以求的女子。”
“想不到芙雛姐突然就為人妻了,真是不習慣呢。”
“大哥哥,你與芙雛姐姐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呢。”
楊風青想掙脫芙雛的手臂,不知是他的力氣因為這件對他神誌產生巨大衝擊的事消失了,還是芙雛纖細的手臂有魔力,使他動彈不得,隻得迷迷糊糊道:“我——我隻是一個瞎子罷了,怎麽能配得上芙雛姐。”
“瞎子又如何?隻要芙雛姐真心歡喜,就是缺胳膊短腿,我們也祝福。”
“芙雛姐既然會選擇你,你就一定是對的人。”
“子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楊風青心中焦急萬分,這麽久羅大光等三人都沒有出現,想來是被這群人製住了。
如果他——他的命現在也在別人手裏,這事情變化怎麽就這麽大?
根本不給他反應的餘地,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會、也不可能在這種情形之下,成為莫名其妙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