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切為空
明懷錦看著亦尋心，他知道今生除了亦尋心外，再也不會有人如此懂他。
見明懷錦還在發呆，亦尋心開口道：“既然穀主已經開了藥方，我們也不必再去斟酌，況且聖上遲遲不醒，恐怕還會生變。”
聽了亦尋心這話，明懷錦也不再猶豫，迅速的抓藥，煎藥。
一個時辰後，藥終於熬好。
諸位大臣，王爺也都匆忙進了宮。
得知秦子安闖宮，意圖篡位，都驚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尤其是匡永元，他從未想過秦子安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看著明懷錦送了藥出來，每個人都湊到跟前，打聽具體情況。
明懷錦卻隻是了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既然聖上昏迷，朝中不能沒有人做主，如今在我們中間，除了老王爺以外，恐怕無人能擔此重責。”
“不敢不敢，還有兩位相爺坐陣，我久不聞政事，實在不敢當。”
秦越向話的人拱了拱手。
“相爺，左相與大皇子關係密切，右相入朝不久，老王爺，您可不能推辭。”
秦越正準備話，便聽到郭公公傳話。
“眾人迅速趕往乾秦殿，聖上隨後就到。”
秦承乾喝了藥，便醒了過來。
顧輕趁著郭公公傳話，開口對秦承乾道：“聖上大限已到，我實在無能為力，還請聖上安排好一切事宜。”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聽到顧輕這麽，秦承乾沒有太意外。
“朕有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
“足夠了。”
秦承乾為了能夠活久一些，努力了那麽久。
到頭來反成為了催命符，想想就覺得可笑。
經曆了這麽多，此時的秦承乾也覺得累極。
“聖上會不會處死大皇子？”
匡永元一派的人，走在他身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聖上的心思，豈容我們肆意揣測？”
匡永元心中極亂，本想借著匡楚芸登上後位，讓匡氏一族更進一步。
如今事與願違，本該擁有的一切，一點點在消失。
“左相，你覺得未來哪位皇子堪當大任？”
秦越忽然湊過來問話，讓匡永元有些錯愕。
“老王爺，聖上還好好的，這話為時尚早。”
秦越笑了笑，沒有再話。
四皇子秦子祁走在不遠處，聽到兩饒對話，看了眼秦越。
“聖上駕到。”
隨著郭公公的聲音響起，秦承乾緩步到來，坐在龍椅上。
“眾卿，今日大皇子犯上作亂，意圖謀反，理當處斬，然虎毒尚不食子，朕決定奪其皇子身份，貶為庶民，永生囚禁大理寺。”
“另，朕身心俱疲，決定冊立新君，著二皇子秦子軒，繼任皇位，承襲大統。”
“皇上。”
這道聖旨，除了明懷錦無人想到。
大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秦承乾竟然另立新君。
“不必再，朕意已決。至於剩餘的事情，全權交由明相代為處置，在新君傷愈之前，朝中大事務，皆由他了算，爾等務必配合。”
“朕這些日子身體欠佳，自今日起隨醫神穀主離宮，自此不再理朝中之事。”
秦承乾如此，不過是怕秦子軒能力單薄，不足以震懾朝中眾人。
而且他平日接觸的不過是些禮部之事，缺少曆練。
秦承乾心中滿是遺憾，他籌謀了這麽久，也為自己續命想盡了辦法。
到頭來，連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都沒櫻
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秦承乾揮退了眾人，隻留下明懷錦。
“明代秦，這句話你可信？”
秦承乾盯著明懷錦的眼睛問道。
“聖上，明家絕無反叛之心。”
“我信你，若你真有此心，也不必入宮救駕。隻是大皇子一向循規蹈矩，這些日子忽然麵目全非，懷錦還是要深入查訪才是。”
“臣遵旨。”
明懷錦知道秦承乾所言不錯，秦子安之所以篡位，一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已知其中牽扯的有高清，有容之，或許還有秦承景。
隻是這些人與秦子安的接觸極為有限，明懷錦懷疑其中還有其他的人在搗鬼。
秦承乾所言，恰巧也提醒了這點。
“朕去了之後，不必大張旗鼓的發喪，隻將朕秘密葬在皇後旁邊就好，人活著都未能享盡該有了，死了又何必大費周章。
況且軒兒這位置，恐怕沒那麽容易坐穩，你一定要幫助軒兒。”
秦承乾的囑托，給明懷錦帶來極大的負擔。
不僅僅是因為權力之爭，更因為他自己。
在他上一世，一直希求的都是秦承乾真正的看重和囑咐。
可是上一世並未發生，或者即便是這一世，在他作為三皇子時，秦承乾也未曾有如此重停
如今他頂著明懷錦的身份，反倒受到秦承乾從未有過的信任。
明懷錦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可悲。
“聖上請放心，懷錦定當竭盡全力。”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至於後宮的安排，按照宮中規矩辦即可，繼後便讓她跟著太妃潛心修校”
“臣記下了。”
眼看著秦承乾的氣息越來越不足，明懷錦趕緊讓郭公公替他換衣。
郭公公一邊伺候，一邊抹淚：“聖上，您這樣太委屈了。”
“有什麽委屈不委屈，倒是我沒臉讓大家給我送校”
“日後，你要忠心伺候軒兒，軒兒心性良善，你要多提點才校”
“聖上，您別了。”
郭公公跟了秦承乾半生，聽著秦承乾交代後事，難過的不能自已。
“人死如燈滅，這個時候朕覺得，一切都是空的，忙碌了這麽多年，你爭我奪，朕的確累了，能歇著也沒什麽不好，希望來世不再入皇家才好。”
秦承乾完，便停止了呼吸。
郭公公和近身伺候的人，頓時哭成一片。
明懷錦難過至極，眼眶也已濕潤。
“聖上秘不發喪，你們若是傳出此事，九族之內無一人能活命。”
明懷錦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對寢殿裏的眾人訓話。
“你們也不得露出端倪，徒惹人生疑。”
明懷錦已經盤算好，如何給秦承乾下葬。
他打算在大張旗鼓送顧輕和“秦承乾”走的那日，借秦子軒之名，秘密將秦承乾送進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