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節

  美好。


  側頭,墨黑的發此刻也張揚著,在光的照耀下,明暗分明,狂傲,不羈。


  一室的美好,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就把最美好的他們留在這一晚。


  落地窗外,夏風偶有繚繞,吹拂著這座城市的躁動。


  香樟樹靜悄悄的樹立在街道兩旁,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輛布加迪威航奔馳在燈光明滅的小區。


  容景希將車穩穩的停在蘇格離小區門口外,引擎已經熄火。


  他的手機握著手機,刺眼的白色燈光在黑黑的車室內,顯的那麽晃眼。


  “嘟。”


  “嘟。”


  第十聲。


  容景希聽到有被接起的趨勢,那擔憂,焦急的神色稍有緩解。


  下一秒。


  墮入冰穀。


  “對不起,你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容景希垂下濃密的睫毛,在橙黃的燈光下,投射一層淡淡的失落與憂傷。


  他原本挺直的腰,微微陷入座位裏,雙肩微垂,握著手機的手,也垂落下來。


  容景希眼睛望著亮著的手機顯示屏,望著那已經被自動切斷的號碼,這已經是今晚他第兩百通電話了。


  他的眼睛望著蘇格離那間漆黑的陽台時,清淡的眉間是隱隱的擔憂與焦急。


  突然回憶起,她身邊得力的助手,阿雅站在辦公桌的一角,說:“容少,蘇總她,下午製作好新款圖紙後,就離開了,並沒有說她去哪裏。”


  “容少,你也不必擔心,蘇總一般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時,就會出門放鬆心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唉。”他輕輕的歎息,將雙手疊放在車盤上,整個人靠了上去,將額頭枕在手上。


  幽幽吐出:“伊伊,放鬆心情也不能不接電話啊。”


  此時,“似水流年”包間內,沙發角落處靜靜的躺著一副白色的手機。


  手機上亮著白光,上麵赫然顯示:“景希。”


  078我從未離開(一)


  深夜,四點鍾,豪華情侶主題房內。


  傅諗城靠在紅白相間的床頭,他一雙有力的胳膊扶住她絲滑如綢的身體,而她整個人趴在他腰間。


  一晚的覆雨翻雲,蘇格離已經軟綿綿的進入香甜的夢裏。


  此時她恬靜的麵容上,掛著滿足的笑,一雙因嫌熱而搭在被子上的手,上麵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口勿痕。


  觸目驚心。


  傅諗城轉頭,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眼裏是不在掩飾的柔情。


  “傻瓜,誰說,我們七年未見。”說完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他用另一隻手撐住她沉重的腦袋,另一個手抽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白色軟軟的枕頭上。


  又繼續靜靜的看著她,他黑眸裏帶著一種複雜的情感。


  一股煩躁騰升在內心。


  他側身,從地上的衣服裏掏出一包眼,隨手拿過床頭的打火機。


  “擦。”的一聲


  一簇橘黃的火亮了起來,傅諗城將煙叼在薄唇間。


  深吸一口煙,點點星光在黑夜裏亮了起來。


  他一手將打火機輕輕放回原處,如果不是想讓她睡的安穩,他一定會直接將打火機扔向床頭櫃吧。


  另一隻手,中指夾煙,緩緩的吐出煙圈。


  在煙霧繚繞中,他漆黑的眸子裏所有所思。


  她說他,離開她七年,沒有再回來過。


  其實,他有找過她,隻是她不知道是他而已。


  蘇家出事的那天早上,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扔在廢棄的廠房裏。


  等他,回去時。


  發現大街小巷,甚至商業區輪番的LED上,都對一夜覆滅的蘇家各種報道。


  而他,竟然被莫名其妙冠上罪人的名稱。


  他為了掩人耳目,從垃圾堆裏翻出別人不要的衣服,他還記得是棕色的外套,黑色肥大的褲子。


  他戴著破舊的帽子,將自己隱藏起來,在外人看來,他就像一個流浪的中年男人。


  忍受著別人猜度、嫌棄的眼神,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為了看著她,一定要忍。


  所以,他經常在角落望著她,望著她行走,望著她發呆,望著她痛哭。


  可是他從來沒有去打擾她,那時他也才十九歲,他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說,他沒有殺她父母,她會不會相信。


  他想,就算他告訴她真相,又能怎樣。


  像她那樣錙銖必較的性格,如果知道不是他做的。


  她一定會繼續查下去。


  與其讓她活在仇恨裏,還不如讓她有個寄托。


  恨他又怎樣,至少她可以活的容易。


  所以,習慣隱忍的他,將一切都忍了下來。


  當時,能這樣靜靜的,遠遠的陪伴她,就是他最大的奢望。


  直到,有一天。


  那天,她哭的特別厲害,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邊,不在乎來來往往行人怪異的神色。


  一個人環抱著自己,蹲在街邊,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當時他街角看著,胸口傳來悶悶的撕.裂般的痛。


  他差一點沒忍住,差一點衝了過去。


  最後他緊握著嵌入肉皮的手,一路尾隨著她,他怕她做什麽傻事。


  079我從未離開(二)

  後來他尾隨著她去了墓地。


  墓地很空曠,他不敢走進去,他怕沒有遮身之所。


  被她發現。


  他在一個簡易的廁所裏,靜靜的守候,通過這個廁所的窗戶,可以將門口進出看的清楚。


  就算她離開,他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隻是,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出來,直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慢慢出來,一雙眼睛通紅的嚇人,他心裏像揪著一般的痛。


  她一向張揚跋扈,呼風喚雨的。


  以後還有誰來聽她使喚。


  後來,後來發生的事情,都讓傅諗城每每想起來,都像噩夢般。


  他隻記得,她進了廁所,他一直靜靜的呆在男廁所,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本想等她離開,他再出來。


  他聽到她在廁所裏歇斯底裏的說話。


  “傅諗城,你是個畜牛生,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全家,我恨你。”


  “當初我爸媽,就不該接納你們娘倆,你是禍害,禍害。”


  “傅諗城,如果有生之年,在遇見你,我蘇一,一定要讓你嚐試這種,抽骨剝心般的痛。”


  “傅諗城,你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你沒有責任心!你不配稱為男人!”


  傅諗城在廁所的另一邊,聽著那響徹的罵聲,一直緊握著雙手。


  額頭青筋暴起。


  直到她說。


  “你讓我,唾棄。”


  而後是她如厲鬼般淒慘的笑聲,似乎在嘲笑,似乎在諷刺。


  十九歲的傅諗城,即使有一顆異於同齡人的心,也不能忍受,自己默默深愛多年的女孩,這樣的辱.罵。


  後來,在明暗的燈光下,他失去理智,瘋狂的將她按在地上。


  他還記得,耳邊傳來她,害怕、顫抖、哭泣、求饒的聲音。


  她說:“大叔,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大叔,不要碰我,求求你。”


  可能是,周圍太漆黑,他穿著從垃圾箱裏找到的衣服,給她一種他是大叔的錯覺。


  他還記得她說。


  “傅諗城,對不起,我已經不再幹淨了。”


  一滴淚水從她眼角絕望的滑了下來,他閉上眼睛,為她輕輕吻掉。


  後來,他趁著漆黑的天,心虛的逃掉了,理智回歸的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麽可笑,而可悲的事。


  傅諗城皺著眉頭,薄唇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他微眯著眼睛,目光一淩。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麽時候丟了第一次,他唯一能想到的,她給了容景希。


  因為驕傲如她,除了容景希那樣的男人,其他的她還會看在眼裏?


  傅諗城意識到,煙已經不知不覺快到盡頭了,他粗礪的指尖狠狠一掐,扔進煙灰缸裏。


  他吐出最後一口煙,抬眸,看著身旁的女人,伸出冰涼的手,輕輕描繪著她臉上清秀而精致的麵孔。


  她的臉上還透著紅潤的光芒,未幹的汗珠還掛在鼻翼,證明著剛剛他們纏綿,不是夢境。


  蘇格離嘟囔的,翻了個身,手臂依然放在微寒的空氣中。


  傅諗城看著果露在外藕白的手臂,皺了皺英俊的眉,隨意伸出強力的臂膀,手靠及她手下壓著的被子時。


  “景希,我好……害怕。嗚嗚嗚嗚”


  停在半空中的手驀然停在原地,時間仿佛在原地靜止般。


  080我從未離開(三)

  傅諗城把被子使勁一拉,蓋住她果露在外的手臂。


  他閉上了漆黑似潭的眼,深呼吸一口氣,俯身邪魅的說道:“蘇一!你隻是我的,每一寸心身,都是我傅諗城的。”


  霸道的宣誓完,傅諗城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他未聽見蘇格離後麵的話,她囁嚅道:“景希,他不……要我了,我……害怕。他嫌棄……我了。”


  這個夜晚,蘇格離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夢裏她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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