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回長安
正月的長安仍舊一副冰天雪地的模樣,白茫茫一片大地,冷冰冰一場冰心,令人生畏,讓人絕望。
比起江南冬日裏的春意凝聚,長安的冬天隻會讓人感到冰封萬裏的絕情。
那一日揚州城的繁華還在眾人的心間徘徊,長安的盛世已然在向眾人招手。
沈晨留下了趙四海等學院的博士,還留下了程咬金和一大筆錢財,用於開辦汽車廠,然後帶著李二的狗腿子羅甑生和綠萼、紅彤等老關係戶西行北上。
對此,程咬金是千萬個不願意,憤憤地表示,沒想到他剛從鳥不拉屎的山上下來,就又要和鋼鐵打交道,問沈晨能不能換個人?
沈晨表示,橫刀立馬,唯我程大將軍!
程咬金:“……”
與他同行的,還有渴望到長安當官的趙縣令和江南河盜總瓢把子周小賢,以及一個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人物——盧勝道——盧斌的長子。
“仙師為何要帶那小子來?那小子不過中庸之資,比起他父親差得不是一星半點,而且長久以來並沒觸碰官場,生澀如雛鳥,難道是想作為人質,讓盧斌好好幹活,不要再生歹念?”
蜷縮在船艙的小屋裏,烤著無煙煤爐,趙縣令冷得直哆嗦,沒想到長安的冷比他想象的冷還要冷,早知道就推辭家中長輩有疾,等開春了再來。
周小賢作為南方人,也沒有體會過北方的冷,但他身強體健,要比趙縣令抗冷許多,隻是如其餘百騎一般穿了厚厚的特製棉甲,便不覺多冷。
“你個憨貨,自古以來,以子為質者,何人能成大事?換句話說,加入那人真想造反,你哪怕關押了他全家老小,他依然會造反,仙師才德高絕,如何會做那般低賤無品之事。”
“那你說仙師帶上他所為何事?”
周小賢眼中精光一閃,有無煙煤爐中的炭火反光,“我估摸著怕是佛門的事。”
“佛門?”
趙縣令猛地一驚,“你是說……玄奘?”
周小賢點點頭,“聽外邊的消息,玄奘已被陛下的禁軍接到,正準備入長安。”
趙縣令滿臉發懵,“你說的是哪個玄奘?”
作為此間之事的關鍵人物,趙縣令和周小賢都知道,此時正從西邊準備入長安的玄奘隻是個假貨,真正的貨色則被沈晨捉了起來,現在正在他們腳下的一間密室裏看押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下麵則是大船的壓艙石。
別說蚊子能不能飛進去,即便鑿穿了船底,也絕無可能將玄奘救走。
因為,周小賢有天半夜道船舷上撒尿,順著撒尿的方向往下了一下——為什麽會看?男同胞都懂——發現船底有氣泡上升。
當場周小賢就嚇了一跳,連忙跑去和同樣西行的老農說了,老農卻用酒瓶子敲了敲他的腦袋,告訴他,“不該看的別看,看了也要當做自己沒看,實在忘記不了,那就把腦袋割下來。”
從那以後,周小賢哪怕看到沿岸有水草擺動,過往的鴿子多了很多,天空中有隻鷂子總是圍著大船轉……他也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猜會是哪個玄奘?”
趙縣令氣極道:“屁話,我能知道嗎?”
周小賢不爽道:“你都不知道,你覺得我和你一樣剛剛進入仙師的圈子,你覺得我能知道?”
趙縣令:“……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
“汽車廠工坊第一階段暫時設計為占地兩千畝,包含三個零件鑄造車間和一個組裝車間,還有食堂、宿舍等配套設施,仙師您提議的維修車間因為車子尚未產出,所以程咬金將軍準備放在最後再建設。”
大船的主室裏,綠萼正手捧一份文件,端坐在一個無煙煤爐旁邊,向沈晨說著剛剛接到的情報。
沈晨和羅甑生一麵喝著酒,一麵聽著,“告訴程咬金,維修車間的零件多準備一點,我估計車子質量會是一個大問題,讓他再多準備一點人手,別到時候買車的人付錢就走,修車的人排著隊等,那就搞笑了。”
“喏!”
綠萼提起筆,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將沈晨的話記下來,然後接著道:“鑒於目前設計的每日二十輛的產量,程將軍再次建議,仙師所說的4S店暫時隻在長安、洛陽和揚州本地開設三家,長安和揚州每日配給七輛,洛陽配給六輛。”
沈晨想了想,“第一月的所有新車,除發給陛下十輛以外,其餘的統統在揚州本地銷售,以此安撫揚州百姓的心,別讓揚州百姓覺得,他們付出了勞動力的東西,他們自己用不上,到時候失去了興趣,反倒不美,之後就按照他的配給方式來。”
“喏!”綠萼再次提筆記錄。
羅甑生哈哈笑道:“仙師抓人心這一點,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
沈晨苦笑著搖搖頭,“如果可以,我才不願意玩這些手段。”
羅甑生喝酒的手頓了頓,“仙師是怕佛門那邊再出幺蛾子?”
沈晨沉吟道:“佛門此次吃了大虧,根基幾乎全斷,換做是我,我大概是要拚命的。不怕他們光明正大的來,就怕他們在暗地裏搞些有的沒的。”
若是程咬金,程咬金定然哈哈一大聲笑,說:“蠅營狗苟,且看俺老程一斧!”
羅甑生做情報工作良久,生性沉穩陰鬱,聽沈晨一說,立刻沉吟起來,腦海裏盤算著其中關節,最後才道:“不知仙師可有良策?”
沈晨喝了口小酒,或許是酒勁上頭的關係,臉頰多了良多紅暈,微微熏熏的,很是享受。
“辦法自然是有的,而且是毀滅佛門的辦法,隻是現在還需要時間,而且,也缺一個機會。”
“不知仙師要做什麽?”
沈晨微微一笑,“佛門總把教義寫得那麽好看,使得世人皆以為他們都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下凡,那就幹脆滅了他的教義,讓世人都知道,他們不過是用好看的教義,包裹著自身的凡人罷了。”
……
船艙底,一間向陽的密室中,盧勝道咬著筆杆子,愁眉苦臉地寫下《西遊釋厄傳》五個字,然後煩躁地把白紙揉成一團,扔到滿是紙團的腳下。
“我的天啊!孫悟空的人設太叛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