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幸福是刹那永恒
第二天的大婚其實辦得並不隆重,也沒請什麽人來,隻是簡單的張燈結彩弄了個新婚的氣氛。至於賓客自不用說,還隻是他們這幾個人而已。因為按玄清的意思,這妖修和修真士的婚禮,還是低調為好,免得橫生枝節。
皇甫歸雁站在銅鏡之前,看著鏡中一身大紅嫁衣的自己,今天的她配上這一身火紅,顯得更加嬌媚可人,這一身嫁衣雖然不算華貴,卻也是在這小鎮中找了最好的四個繡娘,用上了最好的料子和繡線連夜趕工繡出來的,雖說不是什麽極品,可怎麽說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品。
皇甫歸雁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雖然覺得鏡中的自己已經算得上極美,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尤其是一看到手腕上那取也取不下來的鐲子之後,心情就更加的煩躁惡劣了。
“怎麽了?”水暮歌也是剛換好衣服,一回來就看到皇甫歸雁站在鏡子前一臉落寞,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在後麵輕擁住她,柔聲輕問。
“沒什麽。”皇甫歸雁輕輕搖頭,她覺得還是什麽都不說的好,說了隻會兩個人都不開心,今天,應該是個開心的日子,起碼看得出來水暮歌確實很開心,她不想掃他的興。
“你的這張小苦瓜臉可不像沒事。”水暮歌笑著說道,順便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真沒事。”皇甫歸雁再次輕輕搖頭,臉上卻仍是那副落落寡歡的表情。
水暮歌見狀,抓著皇甫歸雁的雙肩讓她轉身麵對自己,認真的看著她的小臉兒道:“是不是還在不開心?如果你真的不想在這裏成親,我就去和師父說,咱們回妖族去成婚,好嗎?”
“你在胡說什麽?”皇甫歸雁忙搖頭兼搖手地說,“我沒有不開心,可能……是有點婚前恐懼吧?真的。”
“什麽是……婚前恐懼?”水暮歌覺得這丫頭嘴裏總是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詞,讓他聽不懂。
“就是……”皇甫歸雁剛想解釋,卻發現自己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於是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
水暮歌聞言苦笑,拿這個迷糊的小丫頭一點辦法也沒有,“你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還說自己是婚前恐懼?快說,你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皇甫歸雁嘴裏雖然這樣說著,卻突然一把將水暮歌緊緊的抱住了。
水暮歌微微一愣,無奈道:“你還說沒事?”
“暮歌……”皇甫歸雁把臉埋在他的衣服裏,努力吸取著他身上的味道,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洶湧而來。她怎麽說?她能說什麽?難道告訴他,她是擔心他會死,她是在擔心他們隻有短短幾十天的時間了嗎?
“傻丫頭……”水暮歌突然明白了什麽,話到嘴邊卻隻覺得滿嘴苦澀,一時竟然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咽下那酸楚苦澀的感覺勉強道:“好雁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哭了,不吉利。”
皇甫歸雁聞言在他懷裏點頭,然後趕緊偷偷抹去淚水,抬頭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水暮歌低頭在她的眼睫上落下輕吻,柔聲勸慰道:“雁兒,不要難過,我不會讓自己那麽輕易死掉的。不過……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一定要等我,不論如何,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不管再過多少年,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所以請你等我,好嗎?”
“嗯!”皇甫歸雁含淚用力點頭,“就是千年萬年,我都等你。”
水暮歌微微一窒,眼神有些飄忽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又道:“雁兒,有時候,幸福不一定非得要永遠那麽久,若真的幸福,就算隻是刹那,應該也算是永恒了,是不是?”
刹那永恒?
皇甫歸雁仔細品味著。
也許吧,也許真正的幸福,真的可以一刹那變是永恒,可是……她不想要那樣的永恒。
“可我想要得更多……”皇甫歸雁再次依偎在水暮歌懷裏,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麽事將要發生一樣,是不是大哥今天真的會殺水暮歌?
怎麽辦?要不要告訴暮歌?
要是告訴暮歌的話,大哥一定會恨死她吧?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那個總是很疼她的大哥會恨她,她就覺得更害怕了,於是她到底還是把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決定絕口不提。
水暮歌低頭看到皇甫歸雁緊緊的抿著小嘴,以為她還在對他的生死之事耿耿於懷,於是還想勸她幾句,可還沒等他張嘴,突然又覺得的胸口一窒,隨即,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突然升了起來,很快便席卷全身,那像是……一種致命的招喚,像是生命中的另一半,在呼喚他與之重逢一般。
“暮歌你怎麽了?”皇甫歸雁一發現水暮歌臉色不對,立刻扶著他問道。
水暮歌一手按住氣血翻湧的胸口,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那種怪異的感覺,強自鎮定的說了一句:“是……是靈眼,我感覺到了。”
“靈眼?”皇甫歸雁還有些迷惑,不過轉瞬間便瞪大了雙眼驚呼道:“你說你感應到天地靈眼了?”
“嗯。”水暮歌按著胸口點頭,感覺一顆心亢奮得像要破體而出一般,讓他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壓抑不住。
“師兄!”偏偏就在這時,辛九月又跑了進來,大叫道:“不好了師兄。”
“什麽事。”水暮歌微微側頭,皺眉問道。
“來了個不速之客!她說她是狐族妖王昔夜美!”辛九月忙說道。
“狐族妖王?”水暮歌重複著看了皇甫歸雁一眼,見她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不由的皺緊了好看的眉,“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到。”
“是。”辛九月點點頭,忙轉身回去了,他還真怕回去的時候外麵已經打起來了,今天是師兄的婚禮,這個狐族妖王意外出現,似乎不是什麽好兆頭,怕是今天要出事啊!
水暮歌見辛九月出去了,便轉頭問皇甫歸雁道:“雁兒,你認識這個狐族妖王嗎?”
皇甫歸雁茫然的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才說:“我隻知道蛇族和狐族向來不合,據說幾百年前好像結過仇,不過因為什麽結仇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