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誓言此生永不見
“延後？”皇甫歸雁低頭考慮，這個……延後到什麽時候？要不……
皇甫歸雁突然一臉愕然，抬頭看著水暮歌若有所思的臉，她在想什麽啊？水暮歌已經沒有時間了，她要的延後，和拒絕有什麽區別？醫生不是說，水暮歌活不過今年冬天了嗎？
雖然說是隻要找到天地靈眼就可以讓水暮歌恢複修為，可是，這麽長時間的尋找，一個多月了啊！雖然離傳說中的舒絕山越來越近，可是天地靈眼卻根本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之中的好多人幾乎都在想，什麽天地靈眼？不過是傳說罷了！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敢想，如果水暮歌等不到找到靈眼的那一天呢？
“我們成親吧！”皇甫歸雁突然握緊水暮歌的手一本正經的說。
“不用勉強。”水暮歌溫柔淡笑，“雁兒，不用為了我勉強自己。”
“你敢說‘不’試試！”皇甫歸雁佯裝生氣的對著水暮歌揚起小拳頭。
水暮歌聞言握住皇甫歸雁小小的拳頭，唇邊扯起一絲不太自然的笑意，輕聲道：“雁兒，我累了，我突然很想睡一會兒。”他說完，輕輕推開坐在他腿上的皇甫歸雁，向床邊慢慢走去，然後合衣上床，背對她而臥。
皇甫歸雁知道自己到底還是讓他傷心了，這都怪自己笨，都什麽時候了還一心隻想著自己，隻想著玩，現在水暮歌一定以為她就是不想嫁給他，這可怎麽辦啊？皇甫歸雁一時間急得半死，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隻能看著他躺在床上的背影發呆，也不知道傻看了多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走過去，躺在他身後。
這一次，水暮歌卻沒像每次一樣立刻轉回身將她摟進懷裏，而是一動沒動的仍舊背對著她。
皇甫歸雁知道，水暮歌一向睡得很清淺，自己回來躺在他身邊，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能這次，他是真的傷心生氣了吧？皇甫歸雁一臉難過的伸臂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輕聲說道：“暮歌，對不起，是我為你想得太少，讓你傷心了。”
皇甫歸雁說完後等了許久，卻始終沒聽到水暮歌有回應，於是更加難過的靠在他背上，越想越委屈，竟然小聲抽泣起來，她突然好怕，好怕好怕，怕水暮歌真的會死，怕自己再也不能依偎在他溫柔的懷抱裏，怕自己回家的時候，再也沒人坐在家裏彈著她愛聽的曲子等她。
皇甫歸雁就這樣邊想邊哭，邊哭邊想，竟然不知不覺中，慢慢的睡著了。
其實，水暮歌也是真的睡著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隻是覺得躺在床上之後，就胸悶的厲害，過了沒多久就昏睡過去，睡著之後，就很快陷入紛亂的夢境之中……
“打賭啊？”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調皮，幾分挑釁。
“你把自己都輸給我了，還想賭什麽？”男人的聲音冰冷戲謔。
“你……別以為你永遠會贏！”那個清脆的女聲恨恨的道。
“我會的。”這麽自信冰冷的聲音，是曾經的自己啊！
“可惡，該死的水大王八！”那女聲雖然罵得難聽，可是聽在耳中，卻總覺得心中暖暖的，就好像越是被她罵，就會越開心一樣。
……
周圍的景色慢慢清晰，變成了一個房間，眼前也似乎可以看到人影晃動，可是卻仍舊看不清的環境，隻能隱約聽到有人在耳邊大聲叫嚷著什麽：
“我跟你說啊，你自己去和鳳舞說，她再敢調戲小爺，小爺可不陪你們玩兒了！”剛才那清脆好聽的女聲不見了，現在居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氣乎乎的嚷著，模糊的身影轉身似乎就要離去。
“你敢走出這間屋子試試。”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冰冷而強硬。
“小爺還會怕你啊！？”那個吵鬧的男人不以為意的繼續往外走。
一身冷意的男人起身一把抓住那個要走的人，手上用力，直接把他摔在床上，男人吃痛恨恨的跳起來叫罵：“水暮歌！你有病是不是？憑什麽囚禁我？”
“鳳舞的事，我會解決，你給我老實呆著！”那個一身冷意的男人說完，開門快步離去。
隻是他才剛走，就有人從窗口跳進來，伸指點住床邊突然驚覺的人，在那男子無力軟倒下去的同時伸手接住了他，然後將他一把抱起便從窗口重又跳了出去。
此時，那個被抱著的男子抬起頭來，看清來人之後，不由愕然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一閉關你就出來淘氣，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那人話沒說完就愣住了，皺眉看著持劍站在麵前的人。
“把人給我留下！”冷然男子語氣中殺氣駭人，帶著足以睥睨天下的強勢與霸道。
“憑什麽？”抱著那男子的人也是不可一世的高傲與狂妄。
“憑他是我的！”冷然男子一字一頓的說，像個王者在向全天下宣布他的統治權一般。
……
“水暮歌！你敢殺他，我恨你一輩子！”是誰在淩亂的靈力亂流中嘶喊？
“你走開，這是我和水暮歌的恩怨！”是誰推開了那個讓他牽掛的身影。
“水暮歌！別殺他！求你了！”好像從沒見那人哭過，可此時卻是在為別人而哭。
“他的命，我要定了！”是什麽樣的狂怒撕裂了理智？
……
“水暮……從今天起，我皇甫……和你恩斷情絕，此生，永不複見！”是誰在風中絕望的起誓？聲音都被風吹得飄渺，連那嬌小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胸口痛得如同被人生生撕裂，腦海裏的身影漸漸清晰，那明媚得敢與驕陽爭光的笑容，那眼中永遠跳動著的頑皮與不安分，那曾經在他心中翻騰過一萬次的熾熱感覺，怎麽卻會那麽痛苦？
皇甫……皇甫……
他怎麽可以忘記那名字？明明每每午夜夢回在心中又恨又愛的念誦過千次萬次！
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當年是我不懂得如何愛你才會讓你傷心，難道，現在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永不複見！你當真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