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屋外風雪漫天,兩人在屋內靠在碳盆旁邊說了些話之後,露兒因著一會兒還要服侍夫人便先朝趙錦嵐告辭了。
看著露兒推開房門,屋外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比她之前出去的時候還要下得更大了些,趙錦嵐走下床,從一旁取了一把傘遞給露兒說道:“我看這雪下得也太大了,你打著這傘回去吧。”
“錦嵐姐沒事的,不過是下雪罷了。”露兒笑笑說道。
“你今日來看我,又要冒著風雪回去,若是你不拿著這把傘,我可是下回不敢再請你來了。”趙錦嵐說罷便將傘塞到露兒的手中。
“再說了,雖然這是下雪,可外麵下得不小,等你回去的時候這雪化在衣服上定是要染上一大片的,聽我的,還是打這傘回去好。”
露兒聽後手中握著傘,朝趙錦嵐笑道:“那好,等改日我再來還給錦嵐姐你。”
“好。”趙錦嵐點點頭說道,她看著露兒撐起傘走到屋簷外的地方對自己揮了揮手,趙錦嵐也朝露兒揮了揮手。
眼見著露兒在雪地上越走越遠,她回過身自己也進了屋內。
……
趙錦嵐正站在嚴馨茹和房中拿著一塊細軟的布巾,擦拭著手邊擺著的描花青瓷瓶。
因為小姐要去夫人屋內,趙錦嵐有意要躲著嚴笙怕跟著嚴馨茹去會碰見。
所以便找了個由頭留在了院中,小姐則帶著綠柳她們去了夫人處。
擦好了瓷瓶,她將其他的東西又擦拭收拾了一番,許是因為忙碌的時間過得比平日裏要快上些,這才轉眼間便已經快要到了晌午時分。
趙錦嵐想了起嚴馨茹臨走時的吩咐,中午要吃一道燜燒羊肉,就放下了擦拭東西布巾,回了自己的屋子內換了一件淺紅色撒銀色明暗碎花的毛邊短鬥篷。
這是前幾日出去的時候新做的,因為綠柳說要過年了圖個喜慶兩人便選了鮮豔些的顏色,趙錦嵐選的是這淺紅色,綠柳選的則是橘色描花秋香色底的。
她收拾好後又吩咐好了幾個粗使丫好好看著院子,便出了門,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嚴笙身後跟著福子出了嚴夫人的院門,他自從趙錦嵐得了風寒後到現在還未曾見過趙錦嵐一麵,今日本以為跟著馨兒一同來給母親請安能遇上。
可是等馨兒進了屋內,他滿懷期待的朝她身後一瞧,卻見馨兒身邊跟著的是兩個麵生的丫鬟,長得也不如趙錦嵐秀麗可人,他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福子瞧著嚴笙的樣子似是不大高興的模樣,便開口說道:“公子可是在府中待得悶了,不如出府去逛逛也好。”
嚴笙擺了擺手,沒什麽興致的說道:“再說吧。”
兩人又走了一會,嚴笙這時抬眼四下望了望,忽然之間他看著前方的一處地方麵露喜色。
隻見不遠處的拐角正有一個穿著淺紅色短鬥篷的女子正低頭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看那女子的身形姿態和有些模糊的麵貌,嚴笙幾乎當時就確定了這女子正是他最近想見而不得見的趙錦嵐。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嚴笙看著趙錦嵐的身影,想了想,轉頭對福子說道:“福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逛逛。”
“這……”福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公子真的要一個人逛?”
“自然,怎麽怕我一個人在院子裏會逛丟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當然不是。”福子回答道,又朝嚴笙躬身說道:“那小的就先回院中去了。
嚴笙對他點了點頭後,福子便自徑離開了。
嚴笙看著福子的身影消失之後,麵上流露出一絲期盼喜悅之色,他頓了頓腳步後便朝著趙錦嵐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趙錦嵐整低頭走著呢,本來安靜的地方忽然想起了走路之時踩在雪地上的吱呀吱呀,不過她也沒在意,此處離著廚房不遠,興許是那個小廝丫鬟在走路呢。
直到她麵前出現了一雙繡著雲紋的藏藍色靴子之時,她才心中帶著驚訝的抬起了頭,看向眼前站著的那人。
果不其然,趙錦嵐抬起了頭看了一眼之後在心中暗暗叫苦,便又飛快的垂下了頭,說道:“見過大公子。”
“此處無人,不必如此拘禮。”嚴笙說道。
趙錦嵐聽後點了點頭,但卻是施完了禮之後才起身。
嚴笙看著眼前微微垂頭叫他幾日未曾見過的趙錦嵐,定定的看著她此時的模樣,隻覺得她今日穿的這件淺紅色的鬥篷極適合她的樣子。
隻見她膚色白皙細膩,麵頰邊上裹著一圈毛邊,淺紅色的鬥篷麵料更加顯得比之平常的她更加氣色鮮活,明豔動人。
趙錦嵐微微抬頭一看,隻見嚴笙正雙眼定定的盯著自己看,她頗為不自在的扯了扯鬥篷的邊緣,心中懊悔,早知道今日會碰上嚴笙她就穿那件素色的了。
“公子要是沒有什麽事情,那,奴婢先走了,五小姐還吩咐了奴婢去廚房,叫做一道燜燒羊肉呢,奴婢就先走了。”趙錦嵐說罷,就已經邁開了步子,準備退去了。
“等等。”嚴笙開口說道:“馨兒還得再陪上母親說一陣話,每個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院子的,你不必著急現在就要去廚房。”
“公子有所不知,其實奴婢著急去廚房是想著早些將小姐吩咐的事情做完後,好快些回院子去,院內還有些東西到現在還都未曾收拾好呢。”趙錦嵐想了想隨口說道。
“是嗎。”
“正是如此。”
“那你就先陪我在這說一會兒話,等到你要回去之時,我再跟你一同回去,跟馨兒說是我耽誤了你的事情,叫她不要怪罪你可好?”嚴笙微微笑著說道。
“這……就,不必了。”趙錦嵐心中暗想到,要是真的按照他說的那樣,或許小姐之後的確不會怪罪自己耽誤了事情,可她就會麵臨因著小姐知道了跟嚴笙在一起說話所帶來的她不想見到的情況。
任誰想想都清楚,嚴府中的一個小小丫鬟和嚴府的嫡長子有什麽可聊的,這其中肯定是另有什麽別的隱情。
趙錦嵐苦笑了一下說道:“公子若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