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怎麽這對玉佩在這呢?”碧枝臉上也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綠柳看了碧枝一眼,隻見她正看著床上的那對玉佩,綠柳定了定心神,伸手一把抓起床上的那對玉佩,朝門外走去。
“綠柳你幹什麽去?”碧枝問道。
綠柳腳步一頓,晃了晃手裏捏著的玉佩,回頭對碧枝說道:“自然是去找小姐說個明白。”
眼見著綠柳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處,碧枝這才抿著嘴笑了笑,腳步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小姐,小姐。”綠柳進了房中,走到嚴馨茹的身前。
“怎麽了?”嚴馨茹淡淡的皺起眉頭,她這剛剛脫了外衣,穿著一身中衣,正準備小憩一會兒。
“小姐你看這是什麽?!”綠柳從身後拿出那一對玉佩。
紫桐看見綠柳拿著那對玉佩,刹那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可能啊,她怎麽會知道自己將這玉佩藏在了那裏呢!明明昨天半夜拿這東西的時候除了自己半個人也沒有看到,怎麽會?!!
嚴馨茹看見了綠柳手中拿的玉佩,一愣問道:“綠柳這玉佩你找到了,在哪裏找到的?”
綠柳聽得這話,轉頭看向紫桐:“這個可就得問紫桐了。”
“紫桐?”嚴馨茹看著紫桐,綠柳這一番話,聽得她雲裏霧裏的。
“綠柳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玉佩明明就是你保管的,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紫桐大聲的對綠柳說道,強忍著心中此事被發現的不安與恐懼。
“你不知道?”綠柳轉頭拉來了剛剛進屋的碧枝,對嚴馨茹說道:“小姐,這對玉佩就是剛剛在紫桐的床上找到的,不信您可以問碧枝是不是這麽回事。”
“玉佩是在紫桐床上找到的?”嚴馨茹疑惑的問道。
“是,小姐,就是在紫桐床上找到的。”綠柳點點頭。
“分明是你胡說,我床上怎麽會有玉佩,你分明是自己弄丟了玉佩的。”紫桐大聲回道。
“這玉佩就是在你那裏找到的,我親眼所見,都這時候了,紫桐你還強撐著不承認嗎?”綠柳冷眼看著。
嚴馨茹聽兩人爭吵聽得糊塗,別說嚴馨茹了,就是站在一旁的趙錦嵐都沒太聽明白,隻聽其中的意思大概是紫桐拿了這對玉佩。
“等會,你們先別吵。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綠柳你原原本本的說給我聽一遍。”嚴馨茹拍著桌子說道。
“是。”綠柳瞪了一眼紫桐說道:“小姐,剛剛我出去的時候,在門口碧枝邀我去她那看繡的手帕,我就去了,結果進屋在紫桐的床上坐下後就發現紫桐的床單底下有東西硌人,我和碧枝就準備掀開看看是什麽,結果就發現了這個。”綠柳攤開手,手中放著那對玉佩。
紫桐猶疑的緊緊皺起眉頭:“不對啊,明明自己放在了棉被內裏的,怎麽會在床單地下呢,不可能記錯了啊。”
“這麽說,我要送給孟夫人的這一對兒玉佩卻是被紫桐偷拿了去的?”嚴馨茹接過綠柳手裏的玉佩。
“小姐,不是的,我……”
嚴馨茹看了紫桐一眼,沒聽她說話反而對碧枝問道:“綠柳說的可是實話嗎?”
紫桐眼睜睜的看著碧枝點了點頭,一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算是知道了知道,自己這次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前些時日去桃花宴的那件事還未消,自己偷拿玉佩之事又被發現,這,這可如何是好……
“卻是如此,小姐,奴婢當時和綠柳都在屋內,是親眼看著這對玉佩是從紫桐的床單下麵拿出來的。”碧枝低頭說道。
“紫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嚴馨茹手指磨蹭著玉佩中間凹凸不平的花紋。
“奴婢,奴婢是拿了玉佩可是沒有放在床單下,奴婢知錯了,還請小姐饒了我這一次吧。”紫桐眼見此事無法轉圜隻能硬著頭皮說了實話,她忍不住閉起雙眼,冰冷的雙手放在腰間微微的顫抖著。
嚴馨茹坐在那裏,看著手裏的玉佩,沉默了一陣,慢慢握緊了手中的玉佩:“既然這事是你所為,有一點我卻是想不通,你偷東西,不偷金不偷銀,偏偏在我要將玉佩送給孟夫人的時候,把我這對玉佩偷了,是為了什麽,為了讓我在孟夫人麵前出醜嗎?”
“不是的小姐,奴婢沒有想過要害小姐,奴婢,奴婢隻是看不慣綠柳罷了,見她保管著這東西,想給她一個教訓。”紫桐看了一眼一旁的綠柳說道。”
嚴馨茹看了看綠柳,不信任的問道:“想給綠柳教訓?那為何偏偏要來等我要用玉佩的時候教訓綠柳,為何你平日裏不去?為何你早些時日不去?”
“小姐,奴婢真的隻是無心之失,從未有過想要害您呐。”紫桐看著嚴馨茹,眼中含淚的說道。
“好一個無心之失,你一個無心之失差點叫我丟了人,紫桐,你真是叫我失望透頂。”嚴馨茹看著眼前滿麵悔恨淚水的紫桐,眼中沒有一絲可憐,滿滿的都是冷漠。
“平日裏小打小鬧的也就罷了,我何曾虧待過你們,如今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來.……險些壞了我的事,我是不幹留你這樣一個膽子大到沒邊的丫鬟在身邊了。”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求求小姐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了,以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影響小姐了。”紫桐跪下哭求,她跪在地上,從指尖開始泛起冷意來,她現在才後悔不已,後悔自己因為一時的心性壞了自己以後的前程和日子,紫桐想著自己以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晚了,紫桐你是忘記了前些時日,你已經說過一遍這話了,我不想再聽了,錦嵐,去院子裏叫幾個粗使丫鬟過來,將紫桐給我綁了!”嚴馨茹神色極其冷淡。
“是。”錦嵐依著嚴馨茹的命令,腳步匆匆的出去,叫了幾個粗使丫鬟進來綁紫桐。
直到當那粗糙厚實的麻繩繞上紫桐雙手,磨的紫桐雙手勒出了一道紅印子的時候,紫桐這才如夢方醒,忍不住掙紮起來。可她那裏是那些粗使丫鬟的對手,平日裏因為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髒活累活都沒怎麽幹過,在這些天天幹體力活的丫鬟們合力之下,就如同一隻雞雛落入了鷹爪一般,反抗不得。
嚴馨茹看著幾個粗使丫鬟綁緊了的紫桐,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紫桐的麵前:“紫桐,我的院子裏可用不了偷主子東西的奴婢,你既然能做出來這事,也就別怪我容不下你。”
“你們幾個先把她抬到柴房裏,等哪天將她發買出去。”
“是。”幾個粗使丫鬟抬起了紫桐就準備走,紫桐知道眼下嚴馨茹的心意已決,沒人能救得了自己了,她心裏一橫,破罐子破摔起來,在屋內大聲叫嚷道:“綠柳你這個小賤蹄子,你害我害的如此苦,我來日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小姐,小姐,你好狠的心,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竟然就這麽把我,唔……”
嚴馨茹沒等紫桐叫罵完,就叫人將她的嘴給堵上了。這下可算安靜了,屋內的幾個丫鬟也都默默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嚴馨茹走回座位上,看著眼前的眾人說道:“今後誰要是敢做出像紫桐今日做出的這樣糊塗事情,誰就跟她一樣的下場。”
屋內嚴馨茹的閨房已經垂下了淺紫色繡滿花朵枝條的簾子。
嚴馨茹眼下已經歇息下了,錦嵐和綠柳在離嚴馨茹閨房隔著一堵牆的地方等著吩咐。
錦嵐悄悄的拉著綠柳走遠了一些,輕聲的對綠柳說道:“這玉佩真的是在紫桐屋內找到的嗎?”
“自然是真的。怎麽你懷疑我是騙人的!”綠柳聽了錦嵐的話有些不高興。
錦嵐見綠柳的神色,連忙說道:“我怎麽會懷疑姐姐說謊,我就是實在是想不通,這偷主人的東西可是大忌,紫桐她伺候小姐的日子不短了,怎麽會幹這樣的傻事呢。”
“這誰知道了,大概是紫桐一時迷了心竅吧亦或是真的想要給我個教訓,哎,無論如何,她這次犯的錯是無可挽回了。”綠柳搖搖頭,神色複雜。
“不過也是她自己蠢,做什麽不好偏偏要去偷小姐的東西,這是個人都知道,做下人的若偷了主子的東西能有什麽好下場。”
“是啊。”錦嵐想到剛剛的場景,也是心有餘悸。
屋外
碧枝找來了一名粗使丫鬟春桃,她看著春桃,溫柔的笑了起來:“春桃啊,你來小姐院裏多久了?”
“已經有三年了。”
“哦,三年了。”碧枝點點頭,依舊笑著看向春桃:“既然已經來了三年了,府中的規矩你也都懂,不知道我這個小姐的貼身丫鬟能不能吩咐得動你呢?”
“碧枝姐說得這是什麽話,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隻管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一定給碧枝姐你辦好!”
“好。”碧枝看著春桃嘴角勾起,滿意的笑了起來。
自從昨日紫桐被嚴馨茹關進柴房後,嚴馨茹的院子內便好像從未出現過這個名叫紫桐的貼身丫鬟一般,眾人仿佛都在避諱著,自己安安靜靜的,該做什麽做什麽,院中的各事也並沒有因為紫桐被關而起了一點的漣漪,一點都沒有,就如同在往海中撇下石頭似的不過一會,就消失的毫無痕跡。
嚴馨茹早晨起來,洗漱之後坐在桌前依舊在喝她最愛的蝦仁野菜粥,錦嵐,綠柳,碧枝依舊在旁伺候著,粗使丫鬟們也是該打掃的打掃,該整理的整理。
嚴馨茹吃過了早飯,在房中坐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就有些想去書房看書了,便出了房門。
一腳剛踏進院子,就看見夫人身邊的李嬤嬤身後跟著兩個身材健碩的婆子進了自己的院子中來。
“嬤嬤怎麽來了?”嚴馨茹問道。
“自然是夫人派奴婢來的。”李嬤嬤說道:“夫人已經聽說小姐院裏昨日發生的事情了,這不特意叫奴婢來將那個吃裏爬外的賤婢帶回去,夫人怕小姐年紀還輕,不懂得怎麽樣處理。”
嚴馨茹聽後點點頭:“也好,母親既然如此說了,也省得我麻煩,那李嬤嬤就將人帶走吧,我將她關在後麵的柴房裏了。”
李嬤嬤打發了身後的二人去柴房去帶紫桐。
“哪位是綠柳姑娘?”李嬤嬤問道。
“是奴婢。”綠柳聽聞李嬤嬤叫她,一顆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