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可笑
崇光帝又換了一個話題：“你今日進宮是來陪寧安的嗎？是代表你一人，還是歐陽世子？”
林靜怡一愣，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身份極大的區別，她更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不敢貿然回答。
就在氣氛凝滯的時候，一聲輕笑打破了這個局麵，崇光帝道：“林小姐不要介意，朕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聽到這話，林靜怡心中依舊很沉重，她總覺得崇光帝不是在開玩笑，反而有些針對她，從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敵意。
經過他這麽一說，她險些就忘記了寧安喜歡少恭的事實，經過了這麽久，她以為寧安或多或少應該會對少恭死心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她想的那麽好。
“林小姐來看了皇姐後，朕覺得皇姐的氣色好了很多。”崇光帝臉上透著笑容，由衷道。
林靜怡回過神來，道：“寧安公主今日的氣色本來就不錯，民女也沒有什麽功勞。”
“林小姐就不必客氣了，聽宮女說，你來之後，皇姐這一整天都在笑。”崇光帝很是認真地說，語氣中透著感激。
林靜怡心中頓時了然，看來這皇宮應該布滿了崇光帝的眼線，什麽事情都瞞不了他，想來她和寧安長公主的對話也都被他聽了去。真要是這樣，那也無可厚非，反正也沒有什麽話是不該說的。
“林小姐恐怕是不知道吧，前幾日皇姐麵色慘白，經常陷入了昏睡，不僅如此，隔三差五就吐血，那段時間，朕很是揪心，連禦醫也都說皇姐有生命危險，好在，上天垂憐，皇姐挺了過來，身體就開始慢慢恢複了。”
崇光帝語氣平靜地說了出來，林靜怡卻從中聽出了埋怨，指責的意思，思量了片刻，她道：“皇上不要太擔心了，寧安長公主一定會好起來的。”
“林小姐，皇姐是心病，朕說的你應該能懂。”崇光帝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林靜怡心裏一個咯噔：“請皇上恕罪，民女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麽？”
崇光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似的，道：“林小姐是個明白人，朕不用多說，林小姐心裏應該會明白。”
林靜怡隻覺得胸口有些悶了起來，像是快要呼吸不了似的：“要是，皇上沒有別的事情，民女就先告退了。”
崇光帝叫住了她，語氣堅定道：“林小姐，朕知道林小姐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歐陽世子不能給你的，朕能給你。”
林靜怡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所聽見的，腦中都是皇上剛才說的那一句話，久久不敢相信。不停地在心中對自己說，這一定是個幻覺。
“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歐陽少恭不能給我？”
她都覺得這聲音根本就不像她自己的了，帶著一絲顫栗。
崇光帝心中一堵，想到自己的皇姐，還是道：“你應該明白，朕的皇姐身體一直都不好，這幾日病情加重了，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些起色，但為了杜絕之前的情況再次發生，朕隻能這樣做。”
說完後，在看見林靜怡還有些迷茫的表情，也不是她是故意聽不懂，還是真的聽不懂，他直接開門見山道：“皇姐喜歡歐陽少恭，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眼下就隻有歐陽少恭有這個能力將皇姐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皇上……你問了寧安長公主了嗎？問了歐陽少恭了嗎？”林靜怡聽到這裏心中有些氣憤，什麽時候那個待人寬厚的大皇子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了，真叫人失望。
崇光帝質問道：“朕不想皇姐成為你和歐陽少恭愛情的犧牲品，要是皇姐鬱悶而死了，你和歐陽少恭從此能心安理得過下去嗎？”
林靜怡冷笑了幾聲，沒有說話，在她看來，這個理由真是愚蠢又好笑至極。
“你要是能將歐陽少恭讓給皇姐，朕可以答應你，從此以後，後宮之中就隻有你一人，你將會是朕的唯一的皇後。”崇光帝說到這裏心跳有些加快了起來，這樣來是最好的結果了，心中隱隱冒出來的甜蜜感讓他直接忽略掉了。
林靜怡又冷笑了幾聲，比之前更甚了，正想開口，上頭那人就直接打斷道：“你不要急著回答朕，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身邊的人會不會因為你的選擇而付出什麽代價。”
林靜怡渾身一震，張開的嘴半天沒有合攏，眼神怨恨地看著他。
崇光帝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髒開始抽疼了，高聲道：“來人，帶林小姐出宮。”
林靜怡走後，他才鬆了口氣，之前打斷她的話，老實說，是怕她當場拒絕，他有些怕，有些怕罷了……
天色黑了下來，林靜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席府的，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走到大街上時，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落在身上沒有一絲感覺，她卻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很冷，很冷。
鶯歌和芍藥看見自家小姐的樣子，驚叫出聲，連忙燒了熱水，伺候林靜怡沐浴，芍藥便去廚房煮薑茶了。
“小姐，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歐陽世子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鶯歌眼睛看向門口，不解道。
林靜怡搖了搖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鶯歌看見她這個樣子有些難受：“小姐，你這是怎麽了？你身上都濕透了，先換身衣服吧。”
林靜怡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小姐，你別嚇我。你不願呆在席府嗎？還是你和歐陽世子吵架了？”鶯歌將心中猜到的說了出來。
“不是，隻是淋了一些雨，有些不舒服。”林靜怡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聲音有些沙啞。
鶯歌“哦”了一聲，沒有懷疑，絮絮叨叨道：“小姐，你坐在這裏等一會兒，熱水很快就燒好了，小姐你嗓子也啞了，芍藥去燒薑茶了，等會兒泡個澡，喝完薑茶，睡一覺，明日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