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病危
宴會散了後,崇光帝直接往寧安長公主的寢殿走去,還未進去,就問道一股濃濃的藥的氣味,充斥了這偌大的宮殿,更讓他的心難受了起來,他唯一的長姐,絕對不能眼睜睜就這麽看著她離開了人世,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咳咳。”寧安長公主本來緊閉的雙眼睜開了,突然咳嗽了起來,一旁的宮女見狀連忙拿著手帕上前放在她的嘴邊,不一會兒,手帕便被鮮血染紅了。
那一抹顯目的紅色,讓他心裏狠狠地揪了起來,他上前將寧安扶了起來,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禦醫看見來人,一臉的驚慌失措,跪在地上行了個禮:“參見皇上。”
一旁的宮女也跪了下來;“參見皇上。”
崇光帝黑眸淩厲地掃過跪在地上的禦醫,語氣冷聲質問道:“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一點起色?”
禦醫聽到這話,心裏都是一片慌亂的景象,像是看見自己快要死亡的時候了,低著頭,沒有言語。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長公主這病是頑疾,根本就無法根治,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眼下這種情況恐怕是很難再撐下一段時間了。
崇光帝見他們沒有一個人答話,怒從心生,聲音也不由地拔高了,道:“朕問你們話呢!怎麽一個個跟個聾啞人一樣,都活膩了嗎?”
這話光是聽聽就讓人抖了三抖,更不用一群老邁的禦醫了,他們本來就瑟瑟發抖的身軀更加抖得厲害了,聲音也有些支離破碎的:“皇上息怒啊!長公主這病……”
崇光帝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說些什麽,直接打斷道:“滾!朕不想聽你們廢話。張姐在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麽才過了一晚就病情就加重了?”
幾乎都快到了生命垂危的時候了。
就在眾人不知道該要怎麽辦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上。”
崇光帝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他懷裏還抱著他的皇姐,眼下不由懊惱了起來,與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聲音轉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道:“皇姐,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了。”
寧安沒有馬上回答,她現在說一句話就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頓了頓才道:“好多了。”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什麽說服力似的,寧安臉上綻開一個笑容,卻不知配上她那副蒼白的麵孔,語言更顯得蒼白無力了。
崇光帝明知道她這是在說謊,卻配合著笑了笑:“看皇姐的氣色也覺得的確好多了。”
寧安笑了笑,斷斷續續道:“這些,禦醫的藥還是,有功效的,是我的身體不爭氣,皇上就不要,怪罪這些禦醫了,要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禦醫聽著這善解人意的一番話,心中很是感慨,這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離開了,真是上天的不公啊!
崇光帝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皇帝的架子,反而跟個小孩子認錯的態度道:“這事的確是我不對,我一時急昏了頭腦。”
說完,他便轉過頭看著地上的禦醫們,聲線又變得冰冷了起來,開口道:“你們起來吧。”
“謝皇上,謝長公主。”禦醫站了起來,安靜地退到一旁。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宮女的聲音響起:“皇上,長公主的藥來了。”
崇光帝將藥接了過來,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應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崇光帝動作自然地喂她喝藥,不經意中流露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仿佛對待的就是一個珍貴卻易碎的物品。半碗藥下肚後,他才道:“皇姐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寧安公主聽到這話,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其實我的病經常這樣,你不用太在意了,過幾日便會好了,也不用這麽興師動眾的。你剛上位,做這些難免會落人口舌。”
崇光帝滿心不在乎,道:“朕隻想要皇姐好好的,至於他們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皇姐就是她的一切,比起這些來,這些在他心裏都微不足道。
寧安心中微微地歎了口氣,正要勸阻一番,看見他的神情,又覺得他是不會聽的,想了想,還是轉移話題道:“對了,今日宴會可有什麽好玩的?”
崇光帝一聽這話,就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問歐陽少恭的情況,可歐陽少恭中途離席了,而且也沒有像他打聽皇姐的情況,雖然他多方麵表示皇姐重病的情況,他也隻是簡單地問候了一番,說出來也隻是惹皇姐不快,便不打算說了。
其實寧安並沒有想要打聽歐陽少恭的情況,她也隻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自從那夜跟父皇談了以後,她就看開了許多。
“也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無非就是那一套官場上常見的客套話。”
寧安看著他哀怨又厭煩的神色,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你現在是個皇上,百官們自然要拍你馬屁。”
“其實也不全算是拍馬屁,他們有幾句話還是說的挺對的。”崇光帝見他皇姐笑了,心情也不由跟著好了起來。
寧安笑了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順著他的話接道:“什麽?”
崇光帝道:“比如我長得好看,治國有方,皇姐溫婉大方……諸如此之類的。”
他臉紅心不跳地說出來一臉好幾個褒義詞,寧安公主都有些驚訝了,看不出她弟弟原來還有這才華,也知道這是為了逗她開心。
“宴會上,那些大臣應該搶著將自己的女兒推薦給你吧。”寧安公主突然想到這裏,揶揄道。
崇光帝說到底還是一個未經情事的人,提到這個話題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轉而道:“皇姐,我突然有些懷念我們小的時候。”
寧安知道他這是害羞了,轉移了話題,偏偏不如他的意,笑道:“看來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