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質問

  歐陽少恭的話，讓顏明淵的笑戛然而止。


  顏明淵的心頭湧上一絲不安，歐陽少恭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麽把柄……


  “世子爺的話，顏某倒是聽的不太明白。”顏明淵收斂了笑容，麵無血色的臉上，隱隱有著幾分凝重。


  “嗬嗬，沒什麽意思。這不就是看顏莊主多日未曾與人說過話。提醒提醒你，這話該怎麽說……”


  顏明淵的話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無力。


  此刻，林靜怡開口，淡然的看著顏明淵，輕聲問著，“小女子有一件事情有點兒疑惑，不知道顏莊主可否看在世子爺的麵兒上，給小女子指點指點迷津。”


  顏明遠的視線又轉回到林靜怡身上，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林靜怡。


  這是一個讓他屢屢受挫的女人，一個讓他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女人，一個讓她有點愛又有點恨的女人。


  “嗬，我顏某如今都成落水狗了，我不值得林大小姐這般客氣啊。”雖然顏明淵這樣說著，但是誰也沒把他這話當成真的來聽。


  “三年前，我剛上任知府的時候，路過一個莊子，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林靜怡說著，一邊打量著葉明淵的神色，果然，當她說完她三年前上任知府，路過一個莊子的時候，她發現顏明淵的眼神有微微的閃爍，她就知道這件事，和顏和山莊以及顏明淵逃不了幹係。


  林靜怡沒有詢問，她知道還沒有到開口追問時機。


  “當年，我路過那個莊子的時候，發現整個莊子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莊子裏被收拾的很整齊，可就是由於太整齊，反而少了一絲煙火味，每一家的大門，都無一例外的緊緊閉著。我自然是好奇的，於是就去打探了一番。顏莊主，你可想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麽嗎？”


  林靜怡隨口的問著，也不待顏明淵回答，繼續說著。


  “我至今還記得，那麽大的莊子裏居然沒有一個人活著。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死人莊。但是最讓人好奇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在前幾天的時候，這裏卻是充滿了人氣。然而隻是在一夜之間，這個莊子裏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莫名其妙的死亡了。顏莊主聽完，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呢？”


  “是啊，當時我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於是就留在那裏去查探了一番，但是沒想到卻讓我發現了更驚訝的事情。顏莊主，你想不想知道呢。”


  林靜怡徐徐道來的話，分明輕柔無比，可是每說一句就會發現顏明淵的神色更加的慘白一分。


  即使顏明淵的身子泡在水裏，可是他的頭上仍然有著細密的汗水浮著。但也正是由於他在水裏泡著，讓人分不出他頭上的水，究竟是汗水還是牢水。


  “嗬嗬，林大小姐可真會開玩笑，你想說便說了，何苦問我想不想知道？難道說我顏某今日不想知道，你林大小姐就不說了嗎？恐怕不是這樣吧……”顏明淵的腦子倒也是傳的機靈。


  “顏莊主倒也是個風趣的人。連小女子和你開個玩笑，你都聽出來了呢。若非形勢所迫，也許小女子和顏莊主能成為一個知己，也是未嚐不可的呢。”


  林靜怡雖然在笑著，可那笑容不及眼底。


  “當年我在死人莊，還發現了一件讓我震驚不已的事情。山莊裏幾乎是家家戶戶的地下，竟然被打通了，彼此相連著，貫穿了整個龐大的村莊。這是何等的手筆。”


  頓了頓，林靜怡盯著顏明淵，繼續開口，“於是我們就家家戶戶的去挨個查探，發現了一些更有意思的東西。這裏似乎有人生產過什麽？但是我們卻沒能找出來蛛絲馬跡，隻知道這裏僅僅是用來生產過東西，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麽……”


  林靜怡沒有放棄過觀察顏明淵，她看見，當她說出來沒有發現生產的東西是什麽時候，顏明淵顯然放鬆了他剛剛緊縮著的肩。


  心裏一聲冷笑，林靜怡繼續說著，“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又接到了一個讓我振奮不已的消息，我的手下居然在山莊的地下發現了新的線索。”


  話音一落，顏明顏的瞳孔就緊縮了起來，當然這也沒能逃過一旁緊盯著他的林靜怡眼。


  “說起來也是我的眼界頗小，當我趕到地下去看的時候，當時就被震驚得不知所措，沒想到現如今居然有人冒著株連九族的風險，私鑄兵器呢……”


  顏莊主，你說。這私自鑄造兵器的人究竟是，太過於聰明了，還是說太過於愚蠢呢？居然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做一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事……”


  這一次輪到顏明淵沉默了，林靜怡沒有追問，反而繼續說。


  “其實本來我都打算忘記這件事情，可是這一次在顏和山莊，無意中發現了一些東西，讓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這段經曆。然後心中就更好奇了，所以趁著機會，向顏莊主求證一下，給好我解解迷惑。”


  “在顏和山莊西北一角的倉庫裏。有兩間屋子，上麵掛著三把重鎖。顏莊主可曾記得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嗎？啊，像顏莊主管理的這麽大個莊子，興許不記得吧，沒事，我來告訴你。那兩間屋子裏放著……滿滿兩屋子的兵器。我就在想，這裏的兵器和當初山莊地下失蹤的兵器有什麽關係呢？”


  顏明淵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慘白。


  “雖然說顏和山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子，護衛們需要武器來防身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在我們清點過之後，發現顏莊住你的山莊，護衛僅僅隻有200人，可是那間屋子裏的兵器卻足足有上萬之多。不知道，這多出來的數量是顏莊主如何考慮的呢？”


  林靜怡根本不給顏明淵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


  “而且，其實還有這樣一件事情，當年在死人莊的地下，我無意間拾到了一個鐵片，看樣子像是損壞的兵器上殘留下來的碎片，但是很湊巧的，上麵有一個圖徽。然而這個圖徽卻和顏莊主山莊上的那批兵器裏麵的每一個上麵的圖徽都是一樣的，不知道顏莊主對此有什麽解釋呢？”


  林靜怡說完也沉默著，不再說話，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再步步緊逼，而是給顏明淵一個思考的機會，讓他自己心理防線崩潰。


  與其說讓林靜怡對他屈打成招，不如讓他自己招了一切。


  現在比的就是誰能更沉得住氣。


  然而這邊的顏明淵也不太好過，林靜怡從開始到現在每說一句話，他的心裏就更加的慌亂一分。


  他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敗露，而且會被林靜怡查到那麽多線索。


  但是偏偏他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也沒有辦法和那頭取得聯係。


  怎麽辦？顏明淵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困境，連他在水老總七天我饑寒交迫，都沒有讓他生出現在這般恐懼。


  說還是不說，說什麽怎麽說，這都決定了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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