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薦
林靜怡歇息了一日，翌日就帶著芍藥鶯歌二人四處看看。
張家村的人都很熱情，見林靜怡也沒有什麽大小姐脾氣，反而親切柔和，那些大嬸姑娘也很快就同她打成了一片。
秋橘乃是張村長的孫女，不過九十來歲的年紀，人膽子小且內向，笑起來總是低垂著首，臉頰泛著紅。可隻要是林靜怡吩咐的事兒都記在心上，辦得很好。
別說她年紀不大，人倒是挺能幹。
這廂帶著林靜怡在四下轉悠了一圈，忽而鶯歌從後麵拽了下林靜怡，低聲說著：“小姐，咱們今日出來，一直有人在後麵跟蹤著我們。”
聽了鶯歌這話，林靜怡攥著絲帕的手進了一分，不過她還是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讓鶯歌在前麵領路，看看能否將對方給甩掉。
有了林靜怡的吩咐，鶯歌當即將此事告知在前方的秋橘，秋橘當時明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後，隨後加快了步伐。
由於林靜怡想去村外散心，為此並沒有多帶幾個家奴。而村外也沒有幾人，想要尋人幫助是不行的。
在她們不遠處有塊葡萄架，張家莊出了平日種些莊家外，還會栽植葡萄。如今夏日，葡萄藤上鬱鬱蔥蔥，結了不少沒有成熟的葡萄，又綠又小，不過好歹還帶給她們提供了藏身之處。
秋橘拉著林靜怡，當即就委身在一處葡萄藤後麵，由於位置隱蔽，借著枝繁葉茂，透過枝葉小心翼翼地從外麵窺探出去。
“都是你在那裏磨磨蹭蹭，讓人給發現了。這下好了，人都跟丟了。”張先不悅地瞪了眼身旁膀大腰圓的男子，憤憤不平地埋怨起來。
那男子濃眉一橫，當時也怒了：“好你個張先，明明是你偷偷摸摸跟著人家大小姐，怎麽反倒來怪我。”
張先氣不打一處來，眼珠子轉動著，四下張望，希望能夠找到一抹蹤影。
而秋橘在聽到張先這個名字的之後，她並沒有再躲藏，當即就從樹蔭後麵走了出來，小小的人卻有了幾分膽氣。
“張先，你怎麽會在這裏？”秋橘厲聲質問道。
張先被突然冒出來的秋橘給嚇了一跳，連連向後退去了幾步，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秋橘冷哼了一聲：“應該是我問吧。你沒事跟著大小姐做什麽，要是不老實回答，我就將你交到我爹那兒，讓我爹好好處置你！”
老村長年紀大了，為此村中不少事情都落在了秋橘他爹張榮的身上。
相比老村長和藹近人的性子，秋橘他爹張榮可是村裏出了名的嚴肅，莫說張先當時就慫了，便是那大高個也嚇到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張先其實就是得知大小姐此番來，想帶幾個不錯的能手走，為此想找大小姐為他弟弟說說情。”大高個急了，幹脆一股腦子將自己知曉的全部給說了出來。
躲在後麵的林靜怡忍笑不俊，原來是為了這等事情。之前她曾找過村長，讓村長無事的時候，幫自己暗中留意著，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得到了耳風，消息也是靈通。
林靜怡當時就打算從後麵走出去，可是鶯歌卻拉住她，搖了搖頭，顯然對這些人很是不放心。
不過林靜怡覺得沒什麽，她輕拍了下鶯歌的手，隨後從旁側走了出來。
見林靜怡出來，她麵帶輕紗，隻露出一對眉眼。那遠若黛山的蛾眉下，一雙山水迤邐的眸子秋水靈動，如詩如畫，可想這麵紗下的容貌必然是驚為天人。
“你便是張先？”林靜怡走到張先的麵前，反問了一句。
而張先卻被林靜怡那與身居來的淡雅氣質所驚訝到，發愣地目光久久停留在林靜怡的身上，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鶯歌看到這一幕，不悅地幹咳了一聲，在心底罵了句：登徒浪子。這可不是登徒浪子麽，否則誰家眼睛會盯在姑娘身上，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來才好。
張先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妥，連忙低垂下首，滿是歉意的說道：“在下正是張先，張先見過大小姐。”
林靜怡望著他，淡然一笑：“我聽到你們方才同秋橘的話了，張先你是打算毛遂自薦了？”
“並不是這般。”張先連忙解釋，“在下家中有個幼弟，去年春闈失敗後，便在家中一蹶不振。為此我見大小姐招人，而他也讀過今年書，若是能夠在大小姐的麵前磨練幾年的話……”
然而張先的話還未曾說完，林靜怡就直接給打斷了：“若是他想跟隨在我身後做事，那麽就讓他自己來我，不是讓我去找他，也不是應該你來找我求情。既然連他都已經放棄了自己，那麽我為何要用這樣的人？”
她的語氣愈發凝重起來，竟讓張先平白生出了緊張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過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還是旁邊的大個子捅了他一下，再抬首時，人早已經遠去。如此大家閨秀，怕是也難得。
有了張先為其弟毛遂自薦的鬧劇，鶯歌回去後同芍藥和周嬤嬤二人埋怨了許久，反而林靜怡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
她將秋橘喚到自己的身邊，說是有事要問她。
秋橘走進屋後，眼神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著，透露著緊張。林靜怡讓她坐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被林靜怡起手一拉，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側。
“這些日子讓你帶著我四下走動，想來也是怪累人的。此乃我從蘇府帶來的點心，你嚐嚐看。”林靜怡看出了秋橘的拘謹，不過也不介意。
秋橘本來並不打算接下，林靜怡卻熱情，隻得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酥軟可口，同她平日吃得那些糕點，不知好吃多少倍。
或許是因為糕點的作用，她念著大小姐並非壞人，頓時放鬆了不少。
此時，林靜怡方才開口，緩聲說著：“秋橘，張先在莊上是怎樣的人？”
林靜怡聲色淡淡，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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