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私囊
那沉悶的聲音在屋子內卻很清楚，一本一本地摞起來，看的錢掌櫃眼睛發直，心裏敲起了鼓。
等放好之後，林靜怡意味深長地訓著錢掌櫃的目光看了過去，冷聲吩咐著：“芍藥，將這些賬本都拿過去，讓錢掌櫃好好看看。我倒要看看，他還知道些什麽。”
隨著林靜怡的一聲令下，芍藥就走上前來，將那一摞賬本直接搬到了錢掌櫃旁邊的桌案上，隨後側著身子，說：“錢掌櫃，你可要好好仔細地看著。”
被芍藥這麽一說，錢掌櫃的心裏就愈發的惴惴不安，咽了口口水，在幾經猶豫和糾結之下，還是走上前去。看著麵前的賬本，這可都是之前他們硬是要查賬的賬本，如今拿過來要自己，該不會是其中出了什麽問題吧？
錢掌櫃遲疑地將手給伸了出去，在他看來，這看還是不看當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就在他將手給伸出，要打開麵前呢賬本千鈞一發之際，林靜怡忽然開口說道：“錢掌櫃，不知關於東市那邊，有一家古玩店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將商鋪內的東西給偷了個精光，你說此乃誰家的店鋪呢？”
聽到這一席話，錢掌櫃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仍然要保持讓自己冷靜下來，起碼他還能夠把持地住。
他道：“是啊，隻怕是那家人要虧大了。”
林靜怡神色平靜地看著錢掌櫃，嘴角一勾，微微上揚。已經都這個時候，自己也開了口，卻仍然不肯來時交代，這個錢掌櫃的嘴巴也是管的嚴實！
“若是錢掌櫃的商鋪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麽錢掌櫃會如何應對呢？”林靜怡用手撐著下巴，忽然天真爛漫地問著。
這不問還好，一問錢掌櫃的心裏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頓時就喘不過氣來，手心裏全是汗水。
“小的不懂大小姐在說什麽。”錢掌櫃依舊是不鬆口。
不鬆口就不鬆口吧！
林靜怡沒有多說，她隻是道：“既然錢掌櫃聽不懂，那就當做是我沒事發發牢騷，還望錢掌櫃多多包涵，莫要放在心上。”
錢掌櫃笑著點頭，“大小姐此話嚴重了。”
然而林靜怡絲毫不給他麵子，直接就說道：“不嚴重。錢掌櫃還是先看看這些賬本，我們再聊聊吧。”
本來以為林靜怡將話題給轉開，此事也就掀過去，哪知林靜怡又忽然提起，錢掌櫃也是忽上忽下，現在手都是發虛的。
他拿起賬本，恍若是手捧重金，沉重不已。無奈之下，也隻好看下去。
這不翻還好，一翻錢掌櫃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雙手止不住地顫動了起來，恐懼在瞬間不斷地朝她侵蝕過去。
“這……我……”
賬本從錢掌櫃的手裏掉了下去，他的下唇哆嗦著，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靜怡坐於高處，瞥了眼錢掌櫃，幽幽說道：“錢掌櫃，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此事該怎麽給我一個解釋。其中還有東市的事情，你以為本小姐什麽都不知情麽？”
被林靜怡這麽一問，錢掌櫃的膝蓋就像是癱軟了下去，當時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了起來。
“大……大小姐，我……我知道錯了，還望大小姐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這一家子可都靠小的一個人吃飯啊！”錢掌櫃哀嚎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那哭得聲色悲慟。
可林靜怡始終是坐在桌案前，神色淡然地望著錢掌櫃。要說會演戲，這錢掌櫃可是名副其實的戲精。
如今這鐵證如山的放在他的麵前，他是想賴都賴不掉，為此開始在這兒跟自己哀嚎，也虧得他有臉的！
她輕蔑的冷笑著說：“錢掌櫃，這麽多年來也是辛苦你了，為了我母親任勞任怨。此處乃是你三年從中虧空出來的賬本，我可是請了人給你一筆筆地算出來。你要是不清楚，這兒有人可以給你詳細地說一遍。”
被林靜怡提起，常安坐直了身子板，憤怒地瞪著錢掌櫃準備開口。
至於旁邊的林靜怡繼續說道：“方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想讓你盡早老實交代清楚，然而你卻同我裝傻。”
“這麽些年來，我母親也是相信你，將那些店鋪交到你的手中，可是你給我看到結果比我想象地要差了許多。加之從中你偷取了那麽多銀兩，光是三年就足足有六千兩銀子到了你的口袋，你說說我應該如何處置你？”
如此興師動眾地發話，讓錢掌櫃跪在地上，哭聲也隨之戛然而止，渾身瑟瑟發抖，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想著前世趙姨娘在將自己的假裝奪過去後，沒多久就將錢掌櫃給辭退了，當時錢掌櫃來到自己的麵前哭訴。
也虧得自己有眼無珠，當時還覺得他可憐，給了其五百兩銀子。
林靜怡也不發怒，她隻是輕歎了一聲：“錢掌櫃，我也不危難你。怎麽處置我說了不算，衙門說了才算。”
“來人，給我將錢掌櫃綁了送去衙門。就說是大夫人的命令，此人借著主子出去後，中飽私囊，貪汙巨款，把人給我送到臨近的京兆尹那裏去！”
這一襲話鏗鏘有力，每一句每一字都敲打在錢掌櫃的心裏。而錢掌櫃直接腦子一熱，身子癱軟在地，甚至連哭都給忘了。
鶯歌明月二人手腳麻利，連忙帶著外院的家丁進來，將錢掌櫃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直接就給送到了衙門。
這一出鬧劇總算是平息下來，等錢掌櫃被拖走了後，屋子也算是徹底的清淨了下來，她抿了一口清茶，隨後將杯盞放下，滿腹心事地看向鄭老先生。
“如今這錢掌櫃給我捅了這麽大個窟窿下來，這個總掌櫃的位置總該是要有人頂上去，不知鄭老先生可有此意？”林靜怡淡笑著問。
鄭老先生笑了：“老夫跟隨在大小姐身邊並無幾日，大小姐經過了此事，難道就那麽放心老夫嗎？不怕老夫也步入了錢掌櫃的後塵？”
“所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靜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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