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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開朗

  他也是知曉外孫女怕自己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自己每次想改正,努力去哄她的時候,卻將寶貝外孫女給嚇得嚎啕大哭。


  上次來的時候,直接躲著不願意見自己。他這次也是在得知溪秀同外孫女一齊回來,實在是壓抑不住心底的喜悅和期盼,這才早早跑到門口等候。


  一等下來,他的心裏也是懊悔不已,生怕是再嚇著了外孫女,為此就躲在了這裏。


  對於外孫女出現在這裏,實在是震驚不已。


  還不等林靜怡開口回答,蘇戎又忍不住緊張起來,故意讓自己能夠笑得自然點:“你可是找你表兄,你表兄已經出去找你了。”


  看著外祖父緊張的樣子,甚至為了不讓自己害怕,還要勉強出一副笑臉,殊不知比哭還難看。可這一切,看在林靜怡的眼中滿是愧疚。


  她眼圈一紅,淚水就像是珠子般低落下來,“外祖父,乃是怡兒不孝……”


  林靜怡走上前,當即就要跪在蘇戎的麵前。這句話,她憋在心裏許久,可是前世她實在是沒有機會當著外祖父的麵子說出來。


  蘇戎眼疾手快,一手將手中的文論給扔開,連忙就扶著林靜怡,沒有讓她跪在地上。


  “怡兒有話好好說,外祖父好好的,你怎麽就說什麽孝不孝的!”蘇戎也是擔憂不已,“可是林家的人欺負你了?老夫倒是要看看,他們可是不將我們蘇家放在眼裏了!”


  蘇戎將林靜怡扶起來後,腦海就自動地想起了之前怡兒寫信讓蘇誌行過去一趟的事情,當時心下就憋了一肚子的氣,氣衝衝地就要衝出去。


  林靜怡止住了淚水,拉住了蘇戎,搖了搖頭:“並不是,怡兒這些日子在同文堂習讀,隻是看到書中所說,想著這麽長時間未曾來探望外祖父,愧疚不已。”


  原來是這麽回事。


  蘇戎想著,心下的怒氣也消失了大半。可由於方才過於衝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林靜怡見了,連忙繞到了蘇戎的身後,輕怕了幾下。外祖父的身子看著硬朗,可是皇上老邁後對其的不待見以及不得誌,讓外祖父的情緒也是跌倒了穀底,身子也就差下去。


  之後蘇家雖然起來了,但是外祖父也沒有能夠撐得了多久,便就撒手人寰了。


  她此番來蘇家也是想說通外祖父看開點,莫要將這些事情都壓在心裏,畢竟她也希望外祖父能夠長命百歲。


  等蘇戎的咳嗽好些了之後,林靜怡從她的身邊繞過去,將蘇懷玉的文論拿在手中細細端詳了片刻,“表兄寫的文論當真是好。”


  林靜怡不害怕自己,甚至還陪在自己的身邊,讓蘇戎喜悅不已。見她拿著蘇懷玉的文論看了起來,笑著讚許起來:“不錯,你表兄很快就要參加今年的春闈了,外祖父也期待著他日後能夠光宗耀祖啊!”


  他兩個兒子為人不錯,但在蘇戎看來卻不夠優秀,沒有成為棟梁之才的能力。可蘇懷玉滿腹經綸,他的文論相當的精彩,好好培養,沒準還能夠為他蘇家光耀門楣。


  可林靜怡卻在此時說道:“怡兒並不這麽覺得,表兄的文論的確不錯。可治理天下不光講究習讀四書五經這類,同樣也要胸有成竹。怡兒看表兄有時候反而懦弱了些,過於自謙。”


  “自謙乃是好事,君子謙遜有禮,這點怡兒就不懂了吧。”蘇戎笑著搖了搖頭。


  林靜怡卻反問了起來:“那怡兒聽外祖父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外祖父可是經常同怡兒說你的光輝事跡呢!”


  被林靜怡這麽一說,蘇戎一時語滯。


  林靜怡將手中的文論放了下來,走到蘇戎的麵前,笑著說:“外祖父為大梁付出頗多,有了外祖父蘇家的門楣自然就光耀了起來,何須表兄去錦上添花?”


  “要是表兄此番名落孫山,按照外祖父的話豈不是要責怪表兄。外祖父曾經同怡兒說過,勝敗興衰乃是常事,在朝堂上也是如此,重點是要穩住腳跟,打牢基礎不是麽?”


  蘇戎被林靜怡的一段話給說的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看著她那雙玲瓏剔透的眼眸,清澈如水。


  的確,怡兒的話雖說是在說著懷玉春闈之事,但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又何嚐不可。想他自己為大梁付出了那麽多,有時的確過於自負,恐怕才惹得皇上年邁對自己多疑。


  如此一想,蘇戎頓時茅塞頓開,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竟然變得通透了起來。


  他在看到林靜怡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伸手輕撫了下她的頭,寵溺的笑著:“怡兒說的對,是外祖父的錯。”


  從蘇戎豁然開朗的眼眸中,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再也沒有了陰鬱之色,林靜怡就明白,外祖父是想明白了。


  接著林靜怡也就沒有再打擾,借著想去看看外祖母也就離開了。


  望著林靜怡離去的身影,蘇戎失聲笑了起來,他這個老糊塗倒是還不如這個鬼精靈。


  那邊蘇氏在被秦氏等人一番開解之後,多年留下的心結也是解開了。她一直以為母親還怪罪著自己,沒想到母親卻在擔憂著自己在林家過得不幸福。


  “好了,都是當孩子娘的人了,還哭哭啼啼地做什麽。”秦氏越是抹著眼淚。要怪還是怪自己心軟,否則她的女兒也不至於吃了那麽多的苦。


  這頭屋內哭成了一片,這邊林靜怡帶著蘇懷玉進來了。


  “母親怎麽哭了?”林靜怡瞧著了,也是心疼,又瞧見外祖母哭了出來,心下明了,還是忍不住說,“外祖母別哭。”


  “懂事的好孩子。”秦氏抹著眼淚,她朝著林靜怡招了招手,“方才你跑那兒去了,我讓嬤嬤找你都看不著你。”


  林靜怡從善如流,道:“我去看看外祖父,聽說外祖父近來身子不好,怡兒擔心也就過去看了。”


  眾人一聽,都驚訝了。


  秦氏哭笑了起來:“怡兒不怕外祖父了?”


  “外祖父又不是老虎,怡兒為何要怕?”林靜怡蹙著眉,故作出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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