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窩要打回去
片刻后。
吳局帶著一個駝背的中年男子回來了。
這中年男子有一隻眼睛是瞎的，以至於瓜子跟小不點看到了，都害怕的躲在了劉星的身後。
「別怕，別怕！老王他可不是壞人。」吳局見狀連解釋道。
「這兩個小傢伙。」吳局口中的老王看著這一幕直搖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拿出鑰匙打開了紅磚房的大門：「我這房子啊！當初可是花了差不多將近一萬塊錢才建起來的，別不信，最主要是二樓的紅木地板花了不少的錢。」
說完這話，他推開了紅磚房的大門，指了指二樓的木地板。
這個木地板，可不是鋪墊的水泥地上的，而是整個二樓的地面，都是由紅木地板加上榫卯框架結構鋪墊而成，而且看地板木材的成色，絕對是那種最正宗的紅木，至於是什麼品種的紅木，劉星就不得而知了。
他仰頭仔細的看了一眼，見地板的鋪墊跟製作手藝很不錯，那是不由點了點頭。
七十年代紅木還沒有廣泛被利用，所以有些原產地的價格十分的便宜。
不像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因為紅磚房的大量出現，那木材，尤其是杉木、松木可是貴的很，要是想買下大量木材來作為地板的鋪墊，那隻怕是有些痴人說夢。
因為他學過木匠，對於地板的製作，還有對木材的價格可是清楚的很。
不過話又說回來，七八十年代的紅木，特別是一些不知名的紅木材料，價格倒是不怎麼貴，這點幾乎可以肯定。
要不然之前他的姐夫趙東魁，就不會拿黃花梨木雕花床去當柴火燒了。
也就是說，吳局帶回來的這個老王，說這棟紅磚房是因為這紅木地板的鋪墊花了好多錢，那可是有些水分。
這點絕對騙不了劉星。
但劉星也沒有第一時間揭穿，而是走進客廳隨意的查看了起來。
第一時間他就查看了房屋的內部結構，見廚房、廁所規劃的還算是合理，就推門走進了卧室，本以為裡面沒有什麼東西，但下一秒差點被嚇到。
原來裡面堆積著大量的紅木板材跟方料，整個房間都是，連站人的位置都沒有了。
老王見狀連解釋道：「我兒子以前是做紅木生意的，後來生意不好就將廠內的紅木全都運到家裡面來了，二樓還有好多呢，以及一些手工製作的紅木傢具。」
「是這樣嗎？」劉星看向了吳局。
「嗯，他兒子以前是HY市第一個開傢具廠的人，叫王志新，後來因為倒買倒賣紅木傢具被抓槍斃了，這棟房子是他留下來的唯一財產。」吳局沒有隱瞞，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哦！」劉星聞言沒有感到害怕，而是帶頭朝二樓走去。
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木樓梯的紅木板上傳出來，很有節奏跟沉穩感。
這使得劉星知道，建造這棟紅磚房的錢，其實真正花的最多的是木匠的工錢。
因為製作木樓梯要是沒有高超的木匠手藝，那是根本就起譜不了。
老王看著走上去的劉星，隨意問一旁的老吳：「咱們要上去看看嗎？」
「不用了，都是自己人，要不然我也不會介紹過來看房子，我跟你說，他要是看中了，極有可能會買下你這棟紅磚房，到時候你就可以回老家了。」吳局雙手插在腰上輕聲回道。
「那我得去跟他好好說說去。」老王一聽到這話，那是連忙走上了二樓。
瓜子跟小不點對望了一眼，連忙邁著小短腿跟在了後面。
見木樓梯很穩當，兩人不由開心的笑了。
吳局沒有辦法，只得緊隨其後。
……
二樓的整體結構比劉星想象還要奢華。
之所以用上了『奢華』這兩個字，那是因為整個二樓除了四周的牆壁，像地面，屋頂的橫樑結構，以及傢具、門窗，都是清一色的用紅木製作出來的。
雖然因為時間久遠清漆有些褪色了，但劉星知道，這樣一套純紅木裝修出來的紅磚房，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後，只怕沒有幾十萬，不！上百萬是買不到的。
雖然這些紅木都看不出種類，但顏色卻是正的很。
搞不好就是從東北或者一些產紅木的沿海地區運送過來的，因為紅木在湘南省一般很少很少。
看到這一幕的劉星，心中那是直唏噓。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老王兒子生前絕對賺了不少的錢。
只可惜有命賺錢，卻是沒命花錢。
留下了這麼一棟外表一般內部奢華紅磚房。
但真要買下的話，那多少還是有些顧忌。
因為他怕這棟紅磚房的風水不好。
在看了一下戶型的結構后，他打開了西南面卧室的窗戶，看向了外面。
這才發現，八中就在眼前。
而解放路小學，也就是東面不遠。
也就是說，這棟坐北朝南的紅磚房風水其實蠻不錯。
那就是老王兒子生前的命不行了，無福消受這樣好的房子。
想到這的劉星，去另一間卧室看了一眼，見地面上堆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那是不由愣住了。
「我兒子生前喜歡石雕，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收集石頭雕刻，東面的房子裡面，還有好多玉石作品呢！只可惜都不值錢，我曾經找了一些收古董的過來看了一下，結果全部打包，兩百塊錢都沒人要。」老王苦笑著解釋了一句。
「那是現在玉石行業不景氣。」劉星說著朝東面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一看，差點失聲喊出來。
這是何止好多，而是一屋子都是石雕玉雕。
只可惜玉的材質不錯，但雕刻的水平卻是差強人意。
這樣的玉石作品，要是能賣的出去才怪。
換做他，按照現在的行情，那也是不會出兩百塊錢的。
跟在身後的吳局也朝房間裡面看了一眼，然後對老王說道：「我不是說過讓你把這些破石頭扔掉嗎？這樣堆在房間裡面，你看這多亂。」
普通的玉石，在七八十年代的確就是破石頭。
因為好多人連飯都吃不起，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收藏。
「我是想扔掉，但我那兒子說過，這些石頭它值不少錢呢！」老王輕嘆一聲：「所以糾結之下，就沒有扔掉。」
其實真實情況是他懶，沒有人來租房，他自然是懶得收拾。
要不然只怕早就扔掉了。
「值個屁錢，你別像你兒子，到最後錢沒有賺到，也去坐牢了，現在上面對於倒買倒賣雖然放鬆了很多，但照樣還是會查的。」吳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怎麼會犯我兒子的錯誤呢！」老王訕笑不已。
「不會就好。」吳局看向了劉星：「怎麼樣，這房子也看了，有打算買下來嗎？」
「老王的兒子不是死在這房子裡面的，而是在樟木鄉的打靶場槍斃的，這點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是什麼凶宅。」頓了一下，吳局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問題是他怎麼賣？」劉星轉頭看向了老王。
「你真打算買？」老王搓了搓手，有些激動。
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幾年。
「真打算買，只要價格合適的話。」劉星回道。
「那就一口價六千，有吳局在你放心好了，今天就可以幫你把所有手續給辦好。」老王認真說道。
「是將整棟房子，包括後院、傢具等等所有東西都賣給我嗎？」為了以防萬一，劉星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是當然，這屋裡面的紅木料跟玉石料，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出錢喊人來收拾扔掉，還可以幫忙將衛生給打掃乾淨，但錢可就不能再少了。」老王回道。
「這倒不用，說實話我很喜歡這些紅木傢具。」劉星笑了笑：「至於其他的，湊合著還行。」
言下之意，這房子他要了。
但老王卻是沒有聽出來，反而有些著急：「我這房子當初可是用來自己住的，所有的材料都是最好的，絕對不是你說的湊合才行。」
「老王，你這人怎麼連話都聽不出來了，我侄兒的意思，這房子已經打算要了，你什麼時候想過戶交易說個時間，至於手續的事情，我去搞定。」吳局笑著提醒了一句。
「那就現在，你看如何？」老王一攤手看向劉星。
為了以防有變，自然是越早越好。
「行，但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得去JS銀行取錢。」劉星其實也想早點買下這棟紅磚房，至少裡面的紅木傢具跟玉石材料讓他心動不已。
而之所以要去JS銀行，那是因為他賣豬的那十多萬，全都存在了那裡。
今天走的急沒有帶上存摺，但以他跟王主任的交情，要想不用存摺取出六千塊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那現在坐車去JS銀行，王主任應該上班。」知道劉星心思的吳局看向了老王：「你也得將土地使用證，房產住用證等等相關證件給準備好，要不然到時候我辦理過戶手續會有點小麻煩。」
房產住用證，就是幾十年後的房產證。
「土地使用證到是有，只是房產住用證就是一張紅紙啊！」老王聞言皺眉跑進了右邊的卧室，在一個上鎖的小箱子裡面翻找了好久，才拿出來遞給了吳局：「你看這是不是房產住用證？」
「就是這個。」吳局點頭。
上面的印章絕對錯不了，就是七十年代發放下來的房產住用證。
當時在HY市，只有寥寥的幾十個人擁有，現在能親眼看到，說實話真的有些意外。
劉星湊過去也看了一眼：「叔，這房產住用證是不是代表著這一套紅磚房的產權啊？」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吳局將房產住用證遞給了老王：「其實沒有這個也沒多大的關係，因為現在HY市的房子大多都沒有這個證件，只要擁有土地使用證，市區大部分的房屋就可以自由交易買賣，但過戶要麻煩一些。」
「這樣啊！」劉星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這樣的情況明年應該就會沒有了，HY市明年將會成立房管局，專門管理房屋的買賣，還有建設。」吳局笑著提醒了一句。
「哦！」劉星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鐘：「既然手續齊全，那我們現在就去取錢吧！」
「嗯，」吳局點頭。
「走！」老王在將所有材料都放在一個手提袋中后，就帶頭走下了二樓。
劉星抱起依偎在腳下的瓜子，牽著小不點跟在了後面。
吳局緊隨其後。
……
離開了紅磚房。
吳局驅車直接來到了JS銀行的大門口。
此時王主任正在外面跟一個員工聊天。
這看到吳局帶著劉星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哎喲！今天什麼風把你們給刮過來了啊？」
「取錢，但我沒有帶存摺。」劉星笑著就道出了來意。
「行！你人來一樣。」王主任伸手拍了拍劉星的肩膀：「要取多少啊？我讓手底下的去拿。」
劉星現在可是他的大客戶，所以有些特權該給的自然是要給。
再說吳局也跟著來了，就憑這身份都值不少錢的。
「六千，我打算買房。」劉星沒有隱瞞，直接將錢的用途給說了出來。
王主任看了一眼從吉普車走出來的老王，頓時全都明白了：「那你等等，我這就給你去拿錢。」
說完，轉身走進了JS銀行。
劉星跟吳局對望了一眼，然後等了起來。
片刻后，王主任就用袋子將六千塊給提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黑衣人：「劉星，按照銀行的規矩，實際上你取錢必須帶存摺過來的，今天我給你行了方便，但你下次來的時候可要記得將存摺帶過來，這樣對你有好處，對我也有好處。」
「知道了。」劉星笑了笑。
一般情況，他是不會犯這樣低級錯誤的。
而是今天老王非要現在就交易，他也想買下那紅磚房，所以才出現了這一幕。
「我只是提醒你。」王主任跟著笑了，將手中的錢遞給了劉星。
劉星接過看向了老王：「這麼多錢你得給我寫一個收據，還有房屋轉讓證明，不然我可不放心。」
「這些手續都交給我吧！」吳局看了一下右手手錶上的時間：「我現在就回局裡給你去辦，要是不出意外，最多一個小時內就能給你辦妥。」
「行！」對於吳局，劉星自然是相信的，直接將錢遞了過去。
「那你先在王主任這裡坐一會。」接過錢的吳局帶著老王就鑽進了吉普車，然後開車走了。
劉星目送吉普車離開，見瓜子小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連問道：「你怎麼了？」
「我又想尿尿了。」瓜子害羞回道。
「這銀行里有廁所啊！」一旁的王主任聞言，連忙牽著瓜子就走走了進去。
劉星見狀，抱著小不點跟在了後面。
銀行裡面，存錢的人沒有幾個。
但劉星卻是看到了好些衡水酒廠的領導。
這讓劉星多少有些尷尬，因為這些領導曾經都是鍾坤的手下。
現在一個個混成了這個樣子，或多或少跟他都有些關係的。
眼見他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劉星也沒有去打招呼，而是跟在了王主任的後面，走進了後門。
起先有一個工作人員跑出來想阻攔，但被王主任給趕走了：「一邊去，沒點眼力見啊！是自己人。」
劉星看到這一幕，那是感激笑了笑：「王主任，你對我還真的是放心啊！就不怕我將你們銀行的錢都給搶走？」
「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我銀行裡面現在的現金都只有幾萬塊錢，還沒你存的多。」王主任在帶著瓜子走進旁的廁所后，就走了出來，然後隨意靠在牆壁上，露出一副鬱悶的表情：「唉！你是不知道，哥哥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啊！」
「怎麼了？」劉星見一旁就有幾條凳子，當下搬過來遞給了王主任一條，然後隨意的坐了下來。
「還不是因為衡水酒廠這些領導。」王主任見周圍沒人，下意識的拿出了香煙，不過很快就收回去了，因為他怕讓小不點吸到二手煙，在訕笑的坐下來後來，就道出了原因：「他們拿衡水酒廠的資產做抵押，在JS銀行貸款了將近五十萬，最近衡水酒廠快要倒閉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這錢要是收不回來，那我可就麻煩了。」
「有資產抵押你怕什麼？」劉星有些好奇。
對於他來說，銀行最不怕的就是有資產倒閉的國企，到時候一清算，只怕還能賺上不少。
「你就別取笑我了，這些資產以現在的局勢，根本就沒有誰敢要啊！」王主任一臉的無奈：「也就是說，哥哥我當初估價估高了，被這些衡水酒廠的領導給坑慘了。」
「那你活該，衡水酒廠的領導有幾個是好的啊！一個個比狐狸都狡猾。」劉星揶揄說道。
這話可不是打擊王主任，而是說的事實。
就連他這個重生者都差點吃了大虧，足見這些衡水酒廠的領導有多不要臉了。
「是啊！他們真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王主任輕嘆了一聲：「對了，小劉！衡水酒廠這些抵押的資產，有些你也可以用到啊！」
「我才不要，灌酒設備都爛成那樣，我買回去當廢銅爛鐵啊！」劉星連婉言拒絕了。
對於他來說，現在可不想跟衡水酒廠沾染上任何關係。
「誰讓你要灌酒設備啊！衡水酒廠前幾年生意好的時候，可是購買了好些大卡車，其中像五十鈴的雙排座貨車，都有好幾輛呢！還有那啥挖機，都是在抵押的資產中，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低價轉賣給你啊！」王主任解釋道。
五十鈴雙排座貨車，在八十年代初期那可是正宗的鬼子貨，質量好的沒話說。一般的小企業有錢都不見得能買得到，因為車上的每一個螺絲都是進口貨。
也只有衡水酒廠這樣國企，才能通過相關渠道購買。
這其中的內幕劉星多少是知道點的，他聞言小小的吃了一驚：「不是吧？這樣好的貨車都賣掉，衡水酒廠現在是山窮水盡了嗎？」
「他們現在總共欠了JS銀行差不多七十萬，你說到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王主任攤手反問道。
見劉星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這些債務都是在鍾坤手裡面欠下的，也不知道怎麼花的，他這一死，自然是炸雷了。」
「好吧！」劉星笑了笑，在沉默了一會後，道：「既然這樣，五十鈴雙排貨車我倒是有興趣買一輛回去運貨，只是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要是買下還會跟衡水酒廠扯上關係，那我可不會要，送給我都不會要。」
「你放心，我要是做了這樣的事情，那以後誰還敢來低價買賣銀行抵押的物資啊！」王主任見劉星心動了，那是連說道：「等我將衡水酒廠所有資產都交接完，到時候會親自給你接洽的。」
「只是我也得先說好，五十鈴雙排貨車的價格再便宜也不能便宜倒哪裡去，因為畢竟是正宗的鬼子貨。」頓了一下，王主任又補充了一句。
「那你先跟我透露一下價格，太貴了我可不要。」劉星叮囑道。
太貴的話，那還不如賣一輛新的國產貨車呢！
因為國產維修購買零件的什麼都方便。
不像五十鈴這樣的進口貨車。
一旦壞了，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個……應該不會超過兩萬，在一萬五到一萬八之間，具體的現在我也說不準，總之一句話，到時候會給你最優惠的價格。」王主任想了想回道。
「行，那衡水酒廠的老式挖機價格呢！」劉星見現在反正沒事，當下又隨口問了一句。
「衡水酒廠的那些挖機可不是老式的，而是最新款的呢！」王主任聞言連糾正道：「至於價格那可就有些貴了，沒五萬拿不下來。」
「呵呵……」劉星笑而不語。
在他的眼中，那些挖機肯定是老式的。
至於價格，五萬不用想貴了。
因為這些挖機在給硝石村修路的時候聽老李說過，是在曾德志手裡採購回來的，價格在三萬左右。
是買全新的價格，而不是二手的價格。
這個價格看似有點低，其實參照幾十年後的物價，已經差不多了。
因為三萬塊，差不多就是幾十年後的三四十萬了，可能還要翻倍。
也就是說，這個王主任。
將挖機的價格不經意間說的這樣高，這是在殺熟呢！
而他的這一笑，頓時讓王主任有些不自在了：「小劉你笑什麼，我可沒有謊報價格。」
「你是沒有謊報，可能是老李謊報了吧？」劉星揶揄的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王主任一愣之下尷尬的要死，老臉在這一刻也紅了：「既然老李跟你說過這挖機的價格，那你還跟問我幹什麼？」
「看看你們倆誰撒謊啊？」劉星一攤手回道。
其實不是在看他們倆誰在撒謊，而是在看他們倆誰有心機。
結果一試便知，這個王主任別看平時像個笑面佛，也是老狐狸一個。
看來以後要小心了，要不然那十幾萬存在他這裡，指不定哪一天不注意就會全都被忽悠了去。
王主任不傻，一下子就猜出了劉星的心思，他的胖臉上露出了後悔之意：「其實我這樣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在衡水酒廠那裡虧損的錢，我總得想個辦法補回來是吧？」
「不錯，是從我身上補回來。」劉星跟著說了一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主任感覺自己在劉星面前就像是一個小丑：「那要不這樣，我將衡水酒廠的資產清單拿給你看總行了吧？你要真想買裡面的東西，不能低於最低估價。」
「低於最低估價，那我肯定做不了主。」頓了一下，王主任又補充了一句。
「那你去拿啊！」劉星揮了揮手。
反正他又不急著買，一點都不擔心被坑。
「好！好！」王主任見劉星有興趣，連忙去拿資產清單了。
而就在這時，瓜子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小臉上有著不開心：「哥哥，窩明天可以不恰薑茶嗎？總感覺肚子裡面全是水。」
「那哪行，不然你的病能好嗎？」劉星聞言抱起了瓜子，眉頭皺了起來：「不就是多上幾次廁所嗎？熬過這幾天就好了，到時候哥哥親自做好吃的給你吃，這總行了吧？」
「嗯，嗯！」瓜子一聽到劉星給她做好吃的，那是開心的連點頭。
「舅舅，我也要恰好恰的。」小不點抱住了劉星的右腿，揚起了小腦袋。
「好！好！」劉星笑著連答應。
二十多分鐘后。
眼見王主任還沒有拿資產清單出來，當下就牽著小不點就朝外面走去。
不是他對王主任不放心，而是之前鬧了這麼一出烏龍，使得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留在JS銀行里了。
然而他還沒有走出JS銀行，王主任就追了上來：「小劉，你別走啊！資產清單有好多的，你容我找找。」
「不用了，改天我有時間再來看吧！」劉星轉頭看向了王主任：「現在我得去給我妹妹還有外甥女買吃的。」
「買什麼吃的啊！我這裡員工餐馬上就好了，要不一起吃個飯？」王主任急了，他這才知道說錯話有多嚴重。
「不了。」劉星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沒有走出三米遠。
吳局就開著吉普車出現在他的面前：「趕緊上車，去集市。」
「怎麼了？」劉星將小不點跟瓜子抱進了吉普車，忍不住問了一句。
「十分鐘前接到田軍的電話，他說謝忠帶著趙構、狗子等鄉幹部，跟老屋村近百村民打起來了，你姐夫肋骨都被打斷了兩根。」吳局陰沉著臉回道。
「怎麼會這樣？」劉星眉頭皺了皺。
趙東魁可是老實巴交的很，一般情況下，那是從來都不惹事的。
現在居然被打了，毋庸置疑是被人給欺負了。
「我哪知道，可能是磚廠侵佔的農田補償沒有到位，又或者謝忠給的都是口頭承若，根本就沒有給錢，總之讓趙構這傢伙去當磚廠的廠長，這就是在瞎胡亂，挑起老屋村村民的民怨。」吳局見劉星坐上了吉普車，連忙踩了一腳油門，快速的朝老屋村的方向駛去。
途中。
劉星見吳局一言不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之前老王那紅磚房過戶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都處理好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吳局聞言一愣之下訕笑不已，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伸手找了幾下，就拿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劉星：「紅磚房的六千塊錢收據，還有房屋轉讓證明，以及房產住用證、土地使用證等等證件都在這裡面。」
「而且這房產住用證，土地使用證的名字已經改成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說，現在老王的那棟紅磚房已經是你的了。」頓了一下，吳局又補充了一句。
「這麼快？」劉星接過文件夾大吃了一驚。
「呵呵……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快了點，但對於你嬸嬸來說，已經不快了。」吳局神秘的笑了笑。
言下之意，這紅磚房的過戶等手續，是張香君暗中幫忙。
「這樣啊！」劉星也沒有多問。
畢竟八十年代只要上面有人，辦起事來的確快的很。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不用全國聯網入檔案，全都是手寫的，這樣下來自然是快的很。
「對了劉星。」吳局突然間變得認真了起來：「老屋村打架的事情你說怎麼解決？」
「這個您可不要問我。」劉星搖了搖頭。
就像吳局之前說的那樣，這裡面的水很深，他可不想過多的參與進去。
「你別這樣，現在你的姐夫都被打了，難道看著不管？」吳局濃眉皺了皺：「我要是能直接抓人的話，就不會這樣為難了。」
這話是實話，因為打架的都是樟木鄉的鄉幹部跟認識的老屋村村民，抓起來的話，那隻怕很快就會有熟人來求情的。
後座上瓜子一聽到趙東魁被打了，在回過神來后頓時氣得不輕：「叔叔，打人的是哪個，窩要替姐夫打回去。」
敢打他姐夫，簡直豈有此理。
「就是，打死他！」小不點這時也明白了過來，跟著氣呼呼的說了一句。
「呵呵……」吳局聞言淡笑不語。
劉星也笑了起來，他靠在了座位上，閉目沉思了一會：「叔，這事情我就算是要管，也不想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