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最後,向澄還是忍住內心的不斷顫動,將秦子衍一把推開了自己身邊。
既然都已經注定日後不糾纏了,現在也沒什麽可以留戀的了。
秦子衍被向澄推開,一臉茫然。
向澄微微歎口氣,然後抓住秦子衍的手將他拉到了沙發旁邊,“今天晚上你先睡在這裏,我去幫你拿被子。
秦子衍乖乖點點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向澄這裏的沙發上。
沙發有些小,秦子衍睡在裏麵是窩著的,但是他好像一點都不難受一樣,一雙眼睛滿是笑意的看著向澄,就好像是在說:“澄澄,你看我這麽乖,能不能給個獎勵?”
向澄目光閃了閃,最終還是低頭親吻了秦子衍的額頭一下。
秦子衍這才滿意的閉上眼睛。
向澄見此,轉身就進去給秦子衍拿被子了。
隻是上次因為搬家的事情,家裏的被子都被她放在櫃子的最下麵,自己這次回來也隻是拿了一床被子而已,所以找的時間便有點久了。
等向澄抱著一床被子出來的時候,秦子衍已經睡著了。
向澄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在秦子衍身上,緩緩歎口氣。
秦子衍喝醉的情況下便是這樣,倒是和向致有些相似,難怪是父子兩個。
這樣想著,向澄眉眼彎了彎,替秦子衍捏好被角,然後轉身就準備回房間睡覺。‘
誰知道秦子衍突然大叫一聲,“澄澄,別離開我好不好!”
向澄微微一愣,秦子衍的手已經從被子裏麵伸出來,牢牢抓住了向澄的手臂。
向澄有瞬間是懷疑秦子衍沒有喝醉的,隻是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向澄還是忍不住伸出手用紙巾幫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秦子衍好像是夢魘了一樣,拉住向澄的手緊緊不放,向澄無奈,用手去掰開的時候,秦子衍的手反而拽的更緊了,向澄索性也不去反抗了,而是一邊幫著秦子衍擦汗,一邊聽著秦子衍嘴裏的胡話。
起初秦子衍嘴裏都在亂說,向澄也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麽。
後來秦子衍的話一句一句變得清晰起來,向澄認真的聽著。
聽他講自己的童年,聽他講著自己和向澄初遇的那段時間的故事。
很多都是獨屬於向澄和他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向澄是知道的,隻是卻不清楚秦子衍居然也記得這麽深刻。
淚水不由從額角的地方滑下,向澄慌忙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卻又聽見秦子衍一字一頓的說,“老婆,對不起。”
向澄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泉湧一般從眼中滑落。
秦子衍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一隻不怎麽說甜蜜的詞語,就算是在床上的時候,秦子衍都會喊她“澄澄。”而不是老婆。
不想這男人竟然已經在背地裏麵默念的那麽多次這個美妙的詞語。
向澄泣不成聲。
客廳裏麵的燈光突然忽閃了兩下,不等向澄反應過來,整個屋子都陷入一片漆黑。
向澄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著秦子衍靠攏。
隻是秦子衍這會睡的香,並沒有什麽反應。
向澄很是怕黑,但是屋子裏麵有了秦子衍之後,這點的恐懼就淡去了很多,眼下看著外麵燈火通明的樣子,以為是電閘被燒壞了。
於是用力掰開秦子衍鉗製著自己的手,往陽台上跑去看。
秦子衍到底是睡著了,力氣不如向澄,手指被秦子衍掰開之後,微微皺了一下自己好看的眉頭,然後便安靜的睡著了。
就好像剛剛在說話的不是自己一樣。
向澄跑到陽台上一看才知道,這哪裏是自己家裏的電閘燒壞了,分明是整個樓就停電了。
現在這個時間,睡覺的人其實不是很多,眼下見沒電了,很多人的頭都從陽台上伸出來看。
不消片刻,便有人在樓下喊,“這棟樓的電閘年久失修,等會我就找電工來修。”
向澄看了一下,是樓下的保安。
聽見等會就有人解決,樓上的住戶便直接進去了,唯獨剩下向澄,整個身子趴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夜色。
說實話,不好看。
可能是因為這些年來化工廠的出現,城市的空氣也不是很好了,向澄趴在窗戶上麵,半響都沒有看到以前天空裏常常掛著的星星。
那個時候她記得她還打趣過秦子衍,“子衍,你說你愛我到什麽時候?”
秦子衍略微想了想便說,“給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算不算?”
向澄頓時就笑了,手掌在秦子衍肩頭上狠狠拍了一下,“星星怎麽可能會摘下來?”
雖然當時是這麽說的,隻是後來,向澄便養成了時不時抬頭看天上的星星的習慣。
況且,向澄轉身看了一下睡在沙發上的秦子衍。
那個時候的愛情大抵就是如此,隻是現在,如果向澄問秦子衍這個問題的話,向澄不知道秦子衍還會不會給她和當年一樣的答案。
向澄頓了頓,然後便是微微一笑。
大概是不會了吧,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成熟了。
而且……
向澄垂下眸子,關上陽台的窗子往裏麵走去。
秦子衍和她就要分開了不是嗎?
向澄回了房間,卻是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於是便躺在床上想著秦子衍今晚上說的話。
後來便直接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隻是等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太陽居然都已經出來了。
還好今天是周末,向澄有一天的假期,也不用擔心會不會遲到的事情。
隻是,向澄皺了皺眉。
秦子衍似乎還在自己家裏。
向澄慌忙起身開始換衣服。
因為現在已經臨近夏天了,向澄穿的衣服也比較薄。
是一件肉粉色的雪紡衫和黑色的短裙。
因為今天不用上班,向澄就比平時穿的更加隨意了一些。
不過這短發倒是讓向澄忙活了一段時間。
因著發尾是燙過的,向澄平時睡覺也不太安穩,所以每天早上起來,發型就是第一等的大事。
向澄已經想著什麽時候再去剪短一些,發型好看是好看,不過打理起來麻煩了一些。
收拾好了之後,向澄才出了屋子。
秦子衍果然已經醒來了,看見向澄出來之後就直接開口,“桌子上有做好的早餐,要不要吃一點。”
那模樣,竟是有些小心翼翼。
向澄心裏一陣抽痛,但還是給麵子的點了點頭。
秦子衍看著向澄一身精致的打扮,不由有些煩躁。
昨天聽到向澄說了那樣的話,心裏不膈應是假的,再加上向澄今天打扮的這樣光鮮亮麗,看起來年輕了不少,保不準就是去見那個啊致的!
登時臉色有些沉。
向澄不是沒發現秦子衍今天的情緒不是很好。
昨天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她也不想再提了,兩人以後還是橋歸橋,路歸路的好。
隻是秦子衍卻不是這樣想的。
秦子衍今天早上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向澄家裏,昨天的不滿情緒淡去了一些。
哪怕他現在腰部還在疼痛,就連胃部都有些抽痛,但是還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見向澄還沒有起來,秦子衍就自告奮勇去做早餐了。
張媽帶出的土徒弟,就算是手藝不怎麽樣,但做出來的飯菜還是好的。
也不枉秦子衍今天早晨八點的時候就起來做飯。
向澄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其實也就是簡單的炒土豆絲和一碗南瓜粥。
向澄知道自己家裏是沒有南瓜的,南瓜估計還是秦子衍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買的。
許是因為要離別了,向澄吃這頓飯吃的有些心酸,最後連手指都開始顫抖了。
但還是咬咬牙,吃完了所有的東西。
秦子衍見向澄終於吃完了,頓時正襟危坐起來。
向澄本來想要開口讓秦子衍早點離開的,隻是這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秦子衍目光沉沉看著向澄,卻是先一步開口,“澄澄,我已經把秦盛送走了,我們能不能……”秦子衍頓了一下又說,“能不能不分手。”
向澄一愣,連嘴邊的粥漬都沒有去擦,諾諾的開口,“你剛剛說什麽?”
怕向澄聽不清楚,秦子衍往向澄身邊挪了挪,然後才認真的開口,“我把秦盛送走,我們能不能好好的?我已經沒辦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男人的眼眶微紅,向澄卻是直接愣在原地。
秦盛之於秦子衍意味著什麽,她不可能不知道。
秦盛是和秦子衍一起長大的。
秦子衍的父親一直在周遊列國,幾乎是失去了消息的,他母親受不了這種守活寡的日子跟司機私奔,也失去了消息。
秦子衍一直跟在爺爺身邊長大,後來秦老爺子去世,大伯母想獨吞家產,曾想把七歲的秦子衍送到鄉下。
是秦子衍的堂哥秦子江把他留下來的。
秦子江比他大十二歲,一直護著他,讓他的生活比爺爺在世時還要好。所以說,秦子江等同他的再生父母,而對於秦子江留下來的兒子秦盛,秦子衍也是視如己出的。
隻是現在,秦子衍居然跟她說,他要送走秦盛。
或許秦盛已經被送走了。
向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說不出口,最後一下子撲在秦子衍身上哭了起來。
秦子衍被向澄的動作打的措手不及,想要哄哄向澄卻不知道該如何哄她,隻好將向澄環抱在懷了,末了還用臉頰蹭了蹭向澄的發絲。
向澄沒想到秦子衍會為自己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