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園園一怒
第35章 園園一怒
奚睿在俱樂部外面等沈西園。
今天這場比賽已經預熱很久,來人頗多,加上這比賽本就是非法的,主辦方可謂是煞費苦心,對來人檢查很嚴格,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小園園,這邊!」
奚睿看到沈西園就立刻招手,不過很快,他就看到沈西園身邊站著一個男的,差不多有一米九高了吧,那張臉長得,真他媽絕色。
「小園園,那誰啊。」奚睿問。
沈西園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輕咳一聲,「我朋友……凌霄。」
話音一落,沈西園就莫名覺得後背有點兒燙,快要燒起來一般,她堅決不回頭看傅准!反正他現在就是凌霄。
奚睿一把勾住沈西園肩膀,把人帶到一邊,擠眉弄眼:「哪兒認識的啊,夠帥的,這臉比小鮮肉還鮮。」
沈西園輕咳一聲,「你怎麼知道不是老臘肉呢。」
剛說完,一隻手伸過來,把她的T恤領子輕輕地拽了一下,「皺了。」
沈西園看向盯著凌霄臉的傅准,扯出個笑,跳開兩步遠,招呼奚睿,「走走,老韓呢,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啊。」
三人進了後台。
韓越正在休息室做賽前準備。
根據以往戰績,他是最後一組出場。
他對面坐著個胖子,正在不斷跟韓越說著什麼。
「這次最難纏的對手是南江俱樂部請的俄羅斯外援,這人缺點是身高太高體型笨重不靈活,但他的重拳非常牛逼,挨上一拳,通常對手就直接被KO。如果他能走到最後碰上你,那切記,你一定要發揮自己的靈活性,別硬碰硬……」
「其他都比較熟悉,他們能走到最後,實力也不如你。倒是有個泰國的,以前沒在賽場上出現過,不太熟悉。不過這個泰國佬身形單薄瘦削,估計是湊數的,都走不到最後,也無須在意。你最可能的對手還是那個俄羅斯人。」
韓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纏繃帶,沒理會這胖子。
奚睿帶著沈西園和傅准進來。
看一眼韓越,沈西園就嘖嘖了兩聲:「你這身上,到處都是烏青,真沒事啊?」
韓越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身邊頂著凌霄臉的傅准,「沒事,訓練的皮外傷。」
沈西園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傅准。
只可惜,從傅准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不過……
凌霄從來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現在傅准頂著這張臉,如此嚴肅,倒是有點兒像冰美人,別有一番風味呢,就是有點兒不太習慣。
「不介紹一下?」韓越說。
沈西園輕咳一聲,抓著傅準的胳膊:「這個是我朋友,凌霄。凌霄,這是我同桌韓越,這個是我好搭檔奚睿。」
傅准微微點了一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韓越又看了一眼傅准,皺了皺眉,也沒多說什麼。
比賽很快開始。
韓越說:「奚睿你帶他們去現場看吧。」
奚睿就帶著沈西園和傅准去了現場。
另一邊。
沈藍握住虞森的手,「阿森,姐姐大概是心中還有怨氣吧,她在少管所的這兩年,一直都拒絕家人探視,她並不想見我……也對,畢竟當初害得姐姐坐牢……」
虞森冷聲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坐牢是因為她意圖謀殺你媽媽,還害死了你沒出生的弟弟,判三年都是輕的。好了不管她了,我今晚要去看拳賽,先送你回家吧。」
沈藍咬咬唇,「阿森,我陪你一起去看吧。」
「你不是不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啦,我只是想陪著你。」沈藍嬌俏一笑。
「好。」
地下拳場的比賽現場,早沒座位了,不過大家也都沒坐著,基本都在站著,現場哄鬧聲震天。
拳台之上,正在進行中的正是那個俄羅斯人,對手則是國人拳手。
「還可以投注。」奚睿說,「有實時賠率,比賽正式結束之前,都可以投注。不過越往後賠率越低,早下注賠率較高。」
沈西園想了一下:「這跟賭博也沒區別吧。像是這種私人操盤的場子,比賽的也是人,作假可能性很高的吧。」
奚睿點頭,「確實,不然莊家怎麼賺錢呢,但押注的玩家也都不是傻子,所以莊家也會盡量公平,就算要操盤,也只會在拳手身上動手腳。」
沈西園看向奚睿,「韓越這場是什麼角色?」
奚睿眨了下眼睛,「你說什麼?」
沈西園說:「韓越的勝率應該不錯,才會分配到壓軸出場,這賽場的玩法是車輪戰,安排在最後的韓越體力保存最好,再加上他以往的勝率……綜合來說,正常情況下他勝出的概率較大,所以觀眾押他勝的也會較多,同時,他勝的賠率會非常低,而他敗的賠率就會比較高,你說莊家如果要賺錢的話,怎麼做最划算?」
奚睿嘖了一聲,「不錯啊小園園,這麼快就想通了。確實如你所說,韓越這場贏的賠率很低,輸的賠率則很高,很多觀眾會買他贏,穩妥,但贏的錢不會多,賠率大概在1賠1.05,也就是說,買一萬塊,才只能賺500,這種賠率你覺得會有人買嗎?」
沈西園抿唇,「買的人肯定不多,喜歡看拳擊並且在這種地方下注的,都是找刺激的賭徒,這點兒收益對他們來說完全提不起興趣,所以為了找刺激,以小博大,這些賭徒們反而會去買韓越敗。現在韓越敗的賠率是多少?」
奚睿看了看手機,「韓越最終的對手還沒出來,但買他敗的賠率已經高達1:9。」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如果最終韓越要面對的對手非常強的話,這個賠率只怕還會上升。到時候買他敗的人會非常之多。一旦韓越真的敗了,莊家可就虧慘了。所以,韓越只能勝,不能敗。否則莊家不會放過他。」
奚睿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沈西園又繼續說道,「這次不敗,下次更不能敗。他勝得越多,以後買他敗的賠率就越高,他也就越不能敗……如此下去,他只會被架得越來越高,下一次落敗,恐怕莊家會讓他連拳台都下不來。」
奚睿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點頭,「是啊,但,已經架在火上烤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其實韓越自己也清楚,但是能有什麼辦法,他喜歡打拳,他爸不讓他打,因為他媽媽的事情,他跟他爸的關係本就水火不容……」
拳台上第一場比賽已經迅速結束,俄羅斯人勝。
這不是正規比賽,是玩兒命的,裁判基本就是擺設,那個國人拳手已經昏迷,是被抬下去的。
第二場比賽開始,由第一場取得勝利的俄羅斯人,對陣越南人。
車輪戰,不公平,但是非常刺激。
奚睿在發信息。
沈西園看向了身邊的傅准。
他也在看著拳台上的比賽。
人太多,說話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
沈西園伸手拽了拽傅準的衣角,傅准看向她,意識到她要說話,他彎腰低頭湊近她。
「韓越怎麼辦。」她說。
傅准沉默了片刻,湊近她的耳朵:「讓他自己解決。」
他氣息灼熱,嘴唇似乎還碰到了她的耳朵。
沈西園立刻抖了抖腦袋,瞪了他一眼。
她索性拿出手機,打字給他看。
「你就不管他嗎?萬一出事了呢?」她問。
他說了四個字:「我來兜底。」
俄羅斯人連勝4場,遇上了泰國人。
這個泰國拳手似乎是新人,介紹的時候說他沒有任何公開比賽的經歷。
眾人以為又是菜鳥一個,說不定上去第一回合就要被俄羅斯人給KO掉,賠率方面也看得出來,莊家更看好俄羅斯人。
泰國人贏的賠率很高,那為什麼買的人極少呢?
還是因為這個泰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弱雞了,而且有消息稱,這個泰國人是西南俱樂部為了保護受傷的當家拳手,才臨時買來的,畢竟這比賽出場費就不少。
但是當這個泰國人一上場,沈西園就不禁皺眉,這個泰國人不太對勁,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一時半會兒她也說不出來。
比賽已經開始。
KO。
整個比賽過程不超過1分鐘。
泰國拳手那瘦削的胳膊伸出,一拳搗向俄羅斯人的腹部,就這一拳,俄羅斯人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所有人都懵了。
俄羅斯人已經打了4場,體力消耗巨大是沒錯,但這個俄羅斯人的歷史成績非常牛逼,以前拳的時候也經歷過一打多。
況且之前他的那四個對手,著實不算強啊。
再怎麼說,俄羅斯人都不可能被這個瘦弱的泰國人給一拳KO的,反過來還差不多。
可事實就是如此。
裁判對俄羅斯人進行了讀秒。
讀秒結束,俄羅斯人還是沒起來,醫生上場……
「死了!」
前排有人看到了醫生的表情,立刻哄鬧起來。
很快,全場的人都知道俄羅斯人竟然死了。
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
那個泰國人瘦得皮包骨頭,怎麼可能一拳幹掉壯如冰熊的俄羅斯人?還一拳把人打死?做夢呢!
大概是因為俄羅斯人死亡的場景並不血腥,看台上的觀眾都很興奮,完全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反而不斷興奮地叫喊。
真是瘋了!
就在這時,最後一場開始準備。
韓越入場。
泰國人已經站在拳台智商,韓越穿著紅色外袍一邊走一邊脫下外袍,只著一件拳擊比賽穿的紅色短褲,整個人熱烈如火。
台下不少觀眾也都開始沸騰。
「Tank、Tank!」
「Tank必勝!」
「Tank幹掉那個泰國小雞崽!」
「Tank,KO!」
人群中韓越的粉絲叫著他比賽用的英文名,氣氛相當熱烈。
比賽開始,第一回合。
兩個人都在試探性進攻。
無論從哪方面看,韓越的身體情況都要優於那個泰國人,氣勢上也壓那泰國人一籌。
第一次進攻。
韓越一記重拳砸在泰國人的腹部,將對方砸出去撞到圍欄上又彈回來。
人群中立刻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奚睿看了一下實時賠率,買韓越輸的賠率又上升了,已經高達1比15。
奚睿小聲跟沈西園說:「買韓越輸的投注金額已經高達8000萬,且還在不斷上升。按照賠率,如果最終韓越輸了,莊家要賠12億。」
這個賠率,韓越敢輸,莊家就敢弄死他。
拳台上,韓越一直都佔上風,那個剛才一拳KO掉俄羅斯人的泰國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觀眾都開始噓了。
看樣子剛才那場,俄羅斯人肯定是已經有問題,才會被泰國人幸運地KO掉,這場估計又沒什麼懸念了。
第三回合泰國人又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時候,韓越贏的賠率降到了1比1.01。這個賠率,基本上沒人會買。
而韓越輸的賠率驟然飆升到1賠20。
簡直瘋球了!
沈西園用手機打字問傅准:「這場子誰的?玩兒這麼大,他想幹什麼。」
傅准回:「逼所有人都下注賭韓越輸。」
沈西園:「那萬一翻車了呢?那個泰國人有問題!」
傅准:「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沈西園一陣無語,「你就不怕韓越被打死。」
傅准:「他沒那麼傻,打不過會認輸。」
沈西園:「他要是認輸了,莊家更不會放過他吧。」
傅准:「只要他保住命,剩下的我來處理。如果他蠢到玩命的話……」
沈西園等了半天,傅准都沒說出後面的話。
台上比賽進入第四回合。
之前一直精神萎靡的泰國人,忽然暴起,一拳懟在韓越的臉上,韓越被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觀眾瞬間哄鬧起來,喝彩聲不斷。
尤其是下注買了韓越輸的觀眾,簡直興奮死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曙光一般,原以為韓越贏得毫無懸念,他們下注買他輸的都要賠了,現在驟然又看到希望,能不興奮么。
這個回合,完全是泰國人的表演。
韓越被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奚睿抿著唇:「買韓越輸的押注金額已經高達兩億三千萬,我懷疑那個泰國人有問題,送泰國人來參賽的西南俱樂部,恐怕也有資金入場。這樣的話,老韓就真的危險了!」
沈西園聽得懂奚睿的話。
南城這邊場子的莊家是搏贏俱樂部,如果韓越輸了,按照現在兩億三千萬的投注額,搏贏莊家要賠30億左右!莊家不把韓越大卸八塊才怪!
而送泰國拳手來的西南俱樂部,如果真在泰國拳手身上做了手腳的話,那他們肯定賭自己送的泰國拳手贏,買韓越輸,畢竟他們已經有這麼多資金入場,還想要以小博大,一旦韓越贏,他們就輸得血本無歸了!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讓韓越輸,怎麼輸才最穩妥?當然是搞死韓越,死人是沒有任何可能翻盤的!
奚睿是真的緊張起來了:「這場肯定有問題,不行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小園園,怎麼辦啊,要怎麼做才能救韓越?」
奚睿的手有些抖,「韓越家裡面不知道他參加這種黑拳賽,但要實在不行我也只能聯繫韓叔叔他們……對了,小舅!我找傅小舅!」
他立刻就要打電話。
沈西園按住了奚睿的手,「不用問,他小舅不管他。」
「啊?」奚睿表情一垮,「不是吧,不可能啊,韓越最信任也是最服的人就是他小舅……」
沈西園輕咳一聲,「你先別打,我來想辦法。韓越這次,既不能輸,也不能贏。」
「對,就是這個道理,可我真想不通怎麼才能不輸又不贏。」奚睿急得滿頭是汗,「你看那個泰國佬這會兒多猛,壓著韓越打!剛才那下,韓越恐怕肋骨都斷了!那個泰國佬完全是要命的打法啊!」
沈西園眯起了眼睛。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以韓越的實力,怎麼都不可能被一直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相反的,泰國佬卻越打越猛,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這絕對不對,可是,哪兒不對?
沈西園看了一眼傅准。
傅准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韓越,面無表情,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但……當沈西園落在他的手上時,她不由得撇撇嘴。
還當他真可以不在意不關心呢?
還不是緊張得手都攥緊,指骨都發白了!
沈西園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這人的指甲只有一點點,但硬是把掌心都給扎破了,可見他手剛才攥得有多緊。
「別擔心,我保他。」沈西園說。
傅准微微抿唇,沒有吭聲,任由她握著他的手,看他掌心那兩個由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造成的三個月牙形的傷口。
沈西園也沒留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反過來握住她的手?
她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個泰國拳手身上。
忽然,她目光一凝。
就在前面第三排觀眾席上,有個穿西裝的光頭,臉面枯瘦雙目如電,神色跟周圍其他觀眾全然不同。
沈西園眯起眼睛,場內人太多,氣息混亂,她怕弄錯需要再度確認。
很快她就完全確認,那個人就是泰國拳手的控制者!
拳台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韓越快要撐不住了。
下注買韓越輸的那些人,已經開始狂歡。
他們很多買的都是一賠十五,甚至是一賠二十,本來就是博刺激想撿漏的心態,一旦真要撿漏成功,他們激動得簡直要瘋掉。
韓越這邊那個胖子,大概是負責韓越比賽的傢伙,趁著暫停的功夫不斷地在韓越面前說著什麼,旁邊還有人拿著冰水往韓越頭上澆。
奚睿紅了眼睛,立刻衝下看台,跑到拳台邊上。
「韓越,不打了!我們不打了!」奚睿吼道。
「滾一邊兒去,少在這兒礙事!他不打你來替他打嗎?」之前面容和藹的胖子,這會兒直接翻臉。
奚睿指著胖子的鼻子:「我告訴你,我兄弟愛打不打,你媽連命都要沒了,還打個屁!」
胖子冷笑:「拳台上,由得了他?我告訴你,他今天要是敢輸,信不信拳台都下不去。」
奚睿氣瘋了。
胖子直接揮手,讓人過來把奚睿拎走。
「韓越!韓越!老韓!」
奚睿氣得大叫。
韓越剛才腦袋被連續重拳集中,這會兒他絕對已經腦震蕩,神志不清,他能聽到奚睿在叫他,但他已經沒有辦法給出回應。
保安過來抓住奚睿,要把他拎開。
「放開我,放開!」奚睿掙扎。
然而他那點兒力氣在保安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保安那鉗住他肩膀的手,重得不可思議,奚睿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被掰斷。
就在奚睿絕望之時,沈西園出現。
「小園園。」
奚睿委屈得不行。
沈西園伸手,捏住了保安按在奚睿身上的那隻手。
她微笑著把保安的手拿開,彷彿保安的手只是輕輕放在奚睿肩膀上一樣。
「我們是Tank的朋友,我們站在這兒看他比賽,總可以吧。」沈西園笑。
胖子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安迅速朝沈西園出手。
沈西園和傅准一前一後,分彆扭住兩個保安,這兩個保安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胖子臉色微變,知道碰上硬茬子了,尤其是那個看起來一根指頭都能戳壞的女孩子,她的動作太輕盈,完全沒有用力的感覺,可是保安的表情都疼得已經扭曲!
「我們保證,只在這兒看著,不干擾比賽,可以嗎?」沈西園又問了一句。
胖子沉聲點頭,「我告訴你們,這是嵩爺的場子,今天他要麼贏,要麼死在拳台上。我勸你們最後考慮清楚,敢插手的話,小心全家性命!」
狠話放完,胖子讓保安離開。
沈西園和傅准鬆開了那兩個保安,兩人立刻退開。
奚睿紅著眼睛,看著沈西園,「小園園,韓越怎麼辦。」
「放心。」沈西園拍拍他肩膀。
嵩爺的場子?
嗯,她不是第一次砸了。
奚睿揪心得不行,可不知道為何,聽到小園園這麼說,他似乎真的能放下心來。
沈西園分神看了傅准一眼。
傅准剛才的動作快很准,力量也非同尋常,看不出來啊,這人身手倒是不錯。
拳台上,胖子拿出了一支針劑。
沈西園臉色瞬間一變,她顧不得多想,心念一動,給胖子用了束縛術。
頓時,胖子拿著針劑的手怎麼用力都動彈不得。
休息時間結束,接下來就是最後決勝時刻。
胖子等人都被清理下台,他手中的針劑掉在地上,被沈西園踩在腳下。
傅准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一片冰涼。
沈西園從他眼神中看到了幾分感激。
她在心底哼了一聲,這人,裝什麼冷靜,明明都擔心死了。
此刻,場內第三排。
沈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拳台旁邊的角落。
她猛地攥緊虞森的手,「阿森,你看那邊!好像是……好像是我姐姐,還有那個跟她一起的男的。」
虞森也看過去,眉頭頓時皺起,「就是她。」
沈藍立刻擔心的不行,「阿森,我姐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啊。不行,我去找她,我怕她出事。」
虞森拉住她,「別亂跑,這裡的人可都不是善茬。至於你姐姐,坐過牢的人怕什麼。」
沈藍:「可是……」
虞森:「藍藍,你就是太好心,才會被她欺負到頭上。聽我的,以後別管她的事。她出來了都不回家,倒是有骨氣,那就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拳台上。
並沒有使用激發身體機能的藥物,韓越的腦子越發不清醒,整個人悶悶沉沉的,一開場,就又被泰國拳手打了一記重拳。
五感極度靈敏的沈西園,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韓越身上時,清楚地聽到了韓越肋骨斷裂的聲音,韓越的臉色也瞬間發白。
第一拳。
第二拳。
第三拳……
韓越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好!」
血腥、刺激,看台上的人全都興奮地尖叫起來。
勝負馬上就要定了!
無數買了韓越敗的人,馬上就要拿到一賠十五甚至是一賠二十的巨額獎勵,怎麼可能不興奮!
裁判開始讀秒。
十秒鐘,韓越如果不能恢復意識就算輸。
「十、九、八……」
「三、二……」
韓越勉強抬頭,表示他恢復了意識。
在正規拳台上,讀秒結束拳手站不起來的話就算輸,但這種搏命的黑拳台上,看的並不是選手站不站的起來,而是選手有沒有恢復意識。
如果選手想認輸的話,那讀秒結束也繼續趴著一動不動,裁判會判斷你喪失戰鬥力,失敗。
但如果你動一下,裁判就認定你已經恢復清醒,認定你還有戰鬥力,那麼比賽就會繼續開始。
此刻,韓越根本動彈不得,他只是抬了一下頭,裁判一樣判定他還有戰鬥力,示意比賽繼續開始。
泰國拳手一步步靠近趴在地上的韓越。
韓越整個人快要碎掉一般,滿臉都是血污,胳膊肯定也已經骨折,他連抬都抬不起來。
泰國拳手站在他跟前,伸腳,踩住他的臉。
韓越的手動了動,試圖扒開泰國拳手的腳,可他根本扒不動。
泰國拳手卻忽然抽腳,狠狠一腳踹在韓越胸口。
死狗一樣趴在拳台上的韓越,被從這頭踹到了那頭,卻還沒掉下拳台。
全場觀眾興奮地尖叫。
某一部分Tank的粉絲,也在尖叫,在罵罵咧咧地叫好。
他們粉Tank是因為能讓他們賺錢,今天Tank讓他們血本無歸,他們恨不得吃了Tank的肉,反正怎麼都是輸,當然看他被虐得越慘越值!
奚睿崩潰大哭,他緊緊地抓住沈西園的胳膊,「小園園,你說要救老韓呢!怎麼救啊,快救啊!老韓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小園園!」
沈西園給奚睿貼了一張靜心符。
她目光冷凝,雙手結印。
比賽有時間限制,時間快到了。
泰拳選手一步步走向韓越,才走了兩三步,他就開始飛快奔跑,瞬間加速,在靠近韓越的一瞬間,泰國拳手猛然高高跳起,他的腳向下,重重踩向韓越的後頸!
加速、跳躍,全都是在蓄力。
泰拳選手這最後一擊所用到的力量,遠遠超過他之前任何一次攻擊。
可想而知,這次攻擊如果正中韓越後頸,那韓越的頸椎會頃刻折斷,當場死亡。
傅准再也安耐不住,要衝上去。
可他卻被沈西園拽住胳膊,硬生生按在原地。
「沈西園,放開我!」傅準的聲音冷凝到極點,在這種生死關頭,他也只是個普通的舅舅,他也會害怕。
「相信我。」沈西園只說了三個字。
她手中結印,術隨心動。
此刻,二樓正中包廂里。
一台巨大的顯示器掛在中間,畫面很暗,男人的臉隱沒在陰影之中,只能看他一隻手拿著一串木珠不緊不慢地把玩。
而包廂里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光頭和尚,頭上還有戒疤,手中也拿著一串佛珠,慈眉善目跟尊活佛似的。
和尚臉上帶著彌勒佛一般的笑意:「嵩爺放心,這局絕對不會有問題。那泰國法師煉製血肉傀儡的手法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了!鬥法這種事,咱老祖宗才是行家。」
「辛苦度落法師了。」顯示器中的男人,聲音極富磁性。
和尚笑:「還是嵩爺布局夠高明。西南俱樂部當家拳手被咱們打廢,西南那座礦山也輸給了咱們,那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嵩爺料定他們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以前就用過泰國的鬼拳師,嵩爺算準他們這次肯定也會從這方面下手,讓我做好準備,果然,他們這次弄了血肉傀儡,還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旁邊站著的穿西裝的男人冷笑:「可不就是下了血本。他們分散資金總共下注高達2.5億,要是沒有度落法師,這局那小子死定了,咱們必輸無疑,可要賠他四十億都不止!財帛動人心,不過現在么……」
男人輕笑一聲,「莊家通殺。」
度落合上微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接下來貧僧就要獻醜了。那泰國法師,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拳台上,最後時刻。
泰拳選手身體騰空,腳重重踩向韓越,然而就在這一個瞬間,原本已經瀕死的韓越,忽然滾了一圈,躲開了泰拳選手這致命一腳。
泰拳選手這毫無保留的一腳,重重地踏上拳台,拳台上的硬質防滑地板,直接裂開,可想而知這一腳踏在韓越後頸時,會有多大威力。
一擊不中,看台上的觀眾更加興奮了。
畢竟韓越現在就是待宰羔羊,能滾一下怎麼地,無非是增加可看性,更精彩,反正到這種時候,沒人會認為韓越能贏,他一定會橫死拳台,為他的失敗償命!
「踹死他!踹死他!」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眾人開始叫囂。
然而,剛才施展了致命一踏的的泰拳選手,這會兒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沈西園緩緩放下結印的手,挑了挑眉,目光一點點上移,最終落在二樓包廂的位置。包廂的玻璃是鍍膜的,外面看不到裡面,但對沈西園來說,她看東西可不一定用的是眼睛。
拳台上,足足一分鐘過去,泰拳選手還是不動。
現場安靜了下來。
裁判趕緊上前查看泰拳選手。
可當他的手剛一觸碰到泰拳選手,泰拳選手忽然爆開,整個人忽然爆裂開來,如煙花一般散開。
所有人都懵了!
泰拳選手衣服已經化為碎片,然而爆開的是他身上的血肉!
臉上的皮肉、眼睛、耳朵,還有身體上的血肉,全部碎成小塊,如煙花一般爆裂紛飛。
最終,台上只剩下一具白骨!
原本嘈雜哄鬧各種聲響震耳欲聾的內場,此刻安靜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拳台上,韓越還趴著,嘴角流血,渾身多處骨折,他動彈不得,只有頭顱勉強抬著。
而他面前不遠處,是一尊跪著的人形骨架,森森白骨泛著寒光。
「啊——」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聲凄厲的尖叫。
是一個年輕男人,他尖叫哀嚎,「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好痛,好痛,救命啊!」
隨著這個男人的哀嚎,周圍許許多多觀眾也開始哀嚎痛呼。
他們有的是臉上,有的是手上,皮肉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般,流出膿水,散發著惡臭,甚至還能看到有蛆蟲在怕。
有個嚎哭的男人,眼睛被腐蝕成了一個空洞,青黃色的膿水流了滿臉,蛆蟲在他眼睛的空洞里爬進爬出……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類似,只不過他們被腐蝕腐壞的位置可能在脖子,可能在手臂,也可能在胸口……
「是碎肉!」
有人驚呼!
「那個泰國佬身上飛出來的碎肉有毒!」
還是有人能發現真相的。
泰國拳手身上的血肉粉碎爆裂迸射,細小碎塊的血肉噴得到處都是,而但凡被那些血肉噴射到的人,皮膚瞬間就開始潰爛腐蝕流膿長蛆……
沈藍和虞森坐在第三排,這距離也在碎肉爆裂的範圍之內,碎肉不如前面兩排更慘,但也沒能完全倖免。
沈藍右臉頰被崩到了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一塊兒碎肉,頃刻間,這一塊的皮膚就開始灼痛,惡臭傳來,她連忙伸手摘掉那塊碎肉,可臉上還在不斷腐爛,她摘碎肉的手指也跟著腐爛,痛不欲生!
「阿森,阿森救我,救我。」沈藍哭喊。
虞森比較幸運,一塊碎肉掉在他胳膊上,他穿著襯衫,他第一時間把碎肉抖掉,但襯衫已經被燒爛,他的那塊皮膚也被燒爛,不過程度稍微淺了點,不像直接接觸那麼厲害。
「阿森,救我,我的臉……」沈藍驚恐萬狀地哭喊。
虞森連忙抓住她,「冷靜點,這裡太亂了,我們先走出去。」
可是想走出去?哪有那麼容易!
奚睿也被嚇慘了。
他一開始的注意力都在韓越身上,但當泰國拳手變成白骨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他媽什麼情況?
接著就是前幾排的觀眾哀嚎慘叫,聲音凄厲慘烈。
奚睿看向沈西園:「為什麼我們這麼近,沒沾到那東西?」
沈西園:「有我在,能讓你們沾上髒東西?」
奚睿:「……」
傅准目光凝重,「韓越快不行了。」
沈西園冷笑:「小嵩算計的很不錯啊。用韓越當噱頭,不斷抬高韓越輸的賠率,吸引賭徒們的資金,也吸引泰國拳手背後的人上鉤。泰國拳手背後的人,找來這麼個東西本就是孤注一擲,認為這東西絕對能贏,這個人肯定下注了不少……現在,最後時刻,泰國拳手自爆,韓越在台上可還有一口氣喘著呢,自然是韓越贏,莊家通吃。泰國拳手背後的老闆,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奚睿攥緊拳頭,「所以剛才在拳台上,泰國拳手把韓越打成那樣,其實嵩爺早就知道?」
「人,是打不過那種東西的。」
奚睿咬牙:「從一開始就註定老韓會被暴揍。其實那個人是不是老韓都沒關係,因為老韓戰績好,他出來當這桿槍,才更能吸引押注資金,對嗎?」
沈西園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奚睿茫然:「老韓喜歡打拳,只想打拳,可……這一場之後,他還能再打拳嗎?他命都快要沒了!」
沈西園冷笑一聲,「所以啊,泰國人需要受到懲罰,那個做局的人,同樣需要受到懲罰!還有在場的所有觀眾,這些為血腥遊戲添磚加瓦的傢伙們,沒有一個無辜,那就一起受罰好了。」
奚睿看過來:「小園園你要做什麼?」
沈西園沒有回答,只是笑,「大和尚跟泰國法師鬥法呢,你說,我是幫誰好?」
她嘴角帶著微笑,雙手結印,言出法隨、術隨心動。
「敕!」
人群中的泰國法師,忽然口吐鮮血,雙眸駭然驚恐萬分,他甚至都沒敢往場內多看一眼,就飛速遁走。
二樓包廂。
大和尚度落法師,原本正打坐閉目做法,可驟然之間,他臉色蒼白一片,七竅流血,他原本稍顯豐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削乾癟,他原本光滑且富有彈力的皮膚,也肉眼可見地變得暗黃、鬆弛,布滿斑點……
度落法師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包廂里的西裝男面色大變:「度落法師,度落法師你怎麼了?」
度落手中的佛珠,悄然斷開,珠子一顆顆滾落在地。
度落緩緩地睜開眼睛,滿目驚恐,他顫抖不止。
顯示器中,那個依舊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開口,聲音冷肅:「度落,出了什麼事。」
這個聲音,讓度落渾身一震。
度落緩緩站起來,因為站不穩,人晃蕩了一下,他勉強站直,對著畫面中的男人說:「嵩爺,度落無能,今日另有高人在場,度落……慘敗,一身修行盡毀……」
視頻中的人終於轉過來,露出了半張臉,那人捏著手中的木珠:「是那個泰國法師?」
「不,另有其人。」大和尚聲音顫抖,「那人深不可測,本可直取我等性命,最終還是留了一線生機。泰國法師沒這等能耐,他比我傷得更重,只怕都不一定能回到泰國!」
賽場內。
沈西園目光冷漠,薄唇輕啟:「百鬼幻境,啟!」
今日所有在場眾人,無一倖免,所有人都將陷入她所構造的百鬼幻境。
喜歡看血腥對戰?喜歡賭命?喜歡刺激?
那就刺激個夠!
「啊——不要啊——」
「鬼啊——」
沈西園話音剛落,場內再度開始混亂,凄厲的尖叫聲哭喊聲交織,那聲音簡直能刺穿人的耳膜。
奚睿茫然地看著沈西園:「這些人怎麼了?」
剛才是血肉腐爛的人慘叫,這會兒怎麼那些好好的人也開始尖叫哭喊,面露驚恐?一個個活像是見了鬼。
沈西園沒多解釋,她看向傅准:「把韓越帶走吧。」
傅准立刻翻身上了拳台。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們三個和陷入昏迷的韓越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百鬼幻境,正在經歷自己人生中最恐怖的時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看著癱在地上的韓越,傅准無從下手。
沈西園彈了一道符,打在韓越身上。
「直接抱他起來即可。」沈西園說。
傅准依言,半跪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韓越,竟然意想不到的輕盈,顯然是剛才沈西園又做了手腳。
韓越被帶走,送去醫院。
20分鐘后。
三輛黑色越野車停在搏贏俱樂部外面。
最前面車輛上下來幾個保鏢,飛快開始清查現場,站位。
後面車子上下來的保鏢快步走到中間車輛旁邊,打開後排車門。
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躬身站在車門邊,低聲說道:「嵩爺,到了。」
一雙長腿從車門邁出,下一秒,男人已然下車,他穿著煙灰色襯衫,戴著銀邊眼鏡,手中拿著一串木珠,手腕上還帶著一條紅線編織的手鏈,手鏈的掛墜是一個小小圓圓的西瓜。
「嵩爺,裡面的情況十分慘烈。」助手說道。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遲疑,大步流星地朝著地下拳場走去。
打開外門,走進第二道隔音門,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傳來,那聲音太過慘烈,簡直如同萬鬼哀嚎,瞬間就能把人的血液給凍住。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錶情,一步步走進去。
那場景,果真如同是人間地獄。
其中有一小半的人,皮膚潰爛宛如喪屍一般,還有一多半人,完全陷入驚恐之中,神智混亂……
「嵩爺,我聯繫了玄學協會的曲副會長,他馬上就到。」助理說道。
男人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吊著的小西瓜,聲音極富磁性,「韓越呢?」
「被人帶走了。」
「傅準的人?」
「應該是。」
男人挑眉,「應該?」
助理臉色一變,立刻說道:「沒有查實。監控畫面顯示,泰國法師先一步逃竄,之後離開的就是奚家的小公子奚睿,他跟韓越是朋友,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抱著韓越,另外一個則是……沈西園。」
男人的神色終於有了波動,「她?」
「是。」助理說,「是他們帶走了韓越,而他們也是僅有的神志清醒之人,除了他們,現在內場所有人,全都……」
男人眯了眯眼睛。
片刻,他又掃了一眼場內,淡淡地說:「這裡交給玄學協會處理,另外,報警。」
「報警?」助理微微遲疑。
男人聲音淡漠,「海市那位,不是一直眼饞這場子么,告訴他,我退了,以後不會再碰黑拳,他想怎麼玩都隨意。我們這邊,曲硯來過之後,就交給警方處理,尾巴掃乾淨。」
「是。」
男人坐在辦公室,漫不經心地看著監控中宛如地獄一般的場景。
他勾著唇,嘴裡輕輕地咬著幾個字:「沈西園?」
曲硯到來時,男人還在把玩自己手腕上掛著的小西瓜,唇邊還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這本是一副絕美的畫面,然而男人旁邊的監視器上,正顯示著內場一片慘烈如地獄的畫面,對比之下,男人的那絲笑,忽然就讓人毛骨悚然。
「嵩爺。」曲硯笑著招呼了一聲。
男人微笑起身,伸手跟曲硯握手,「辛苦曲會長。外面是什麼情況。」
曲硯正色:「那些皮膚潰爛的人,是因為沾染到了血肉傀儡爆裂開的血肉,那些血肉都是人間至陰至穢之物,尋常人皮膚接觸必定腐爛。另外的那些人則並不是瘋了,是陷入了傳說中的百鬼幻境!」
男人:「何為百鬼幻境?」
曲硯:「其實就是幻境,人會看到各種可怕的鬼,身臨其境,任憑你再膽大,也會被嚇到崩潰,那裡面的畫面,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只是這種百鬼幻境對施展者的要求很高,施展百鬼幻境的人,如果境界太低,他塑造的環境就會不真實,裡面可能只有一個很普通的鬼,起不到嚇人的作用,且範圍也極小,只能對一個人用……像是外面那種百鬼幻境……」
「你能做到嗎?」
曲硯慚愧:「我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老會長或許能做到三分之一。」
男人:「呵,那你的意思是,做出那個百鬼幻境的人,比你們玄學協會的老會長還強?」
曲硯:「不能這麼說。我懷疑那個百鬼幻境並不是現場施展的,是某個家族遺留下來的鬼陣法寶,用過一次也就沒了。這年代,怎麼可能還存在能直接施展百鬼幻境的術師。」
男人垂眸不語,真的,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