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曾經
劉秀榮心裏突然咯噔一跳,疼的瞬間收緊。
眼淚也突然掉了下來。
她知道,馮德民絕不會原諒她了,他是這種人。
遇到事情,絕不會去解決,隻是坐在一旁靜靜的吸煙,等到他什麽時候想通了,他才會站起來繼續生活工作。
可他又是個死腦筋,認定的事很難改變,一門心思對她好,不管她犯什麽錯,他總是耐心的和她說,曾經在她耳邊呢喃過多少話,讓她陪他到老。
可是……
她失去了,這個世上真心待她,卻不求回報的男人。
她的心裏好痛,好疼。
別走的話,含在嘴裏半天,也說不出來。
她沒臉再讓他回來,他也絕不可能再聽她說一句話。
正在發怔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二叔,你就這樣走了,你對得起我父母嗎?”那個輕輕柔柔的聲音。
劉秀榮刹那間明白,現在也隻有她能留下他。
她多麽希望這丫頭能將他留下。
一時,劉秀榮左右為難,全身發抖的站在人群中間,經受著所有人目光的譴責和言語的侮辱。
正如劉秀榮所猜,馮德民真的因為馮冉的一句話,站住腳步。
他回頭目光帶著決絕看她。
“我沒辦法殺了她,給你報仇,也沒有辦法抹去她這些年做的事,你要是想恨我,殺我,我絕不會說一個不字,而且我也絕不會怪你!”馮德民目光沒有一絲溫度,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漠。
馮冉搖搖頭,朝著他走近兩步,指著警察手裏的賬本。
“二叔,我隻是先讓你知道,另外的事,一些人早就不是當初的樣子,你看完這些賬本,想相信你會有很深的了解,”馮冉說道。
聽到賬本,馮德民轉過身看著警察正要遞過來的賬本子。
他接過他手裏的本子,翻開來看。
耳邊傳來一些話“二叔,這個是當年二嬸將我家的糧食和大豆油賬,這些足以讓馮家村半數的家庭五年能吃上飯。”
五年,馮家村半數?
這該有多少糧食?
馮德民聽到這話,神色沒有一點變化,像是他意料之中的看法,仍在一頁頁的看著。
“二叔,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當年我爹賣掉土窯後,那些土窯的錢你放在那裏了?”馮冉問道。
當年父親的確蓋了一處房子,他們都知道是磚窯廠盈利的情況。
半晌,馮德民微微搖頭“我不知道,當時應該是你父母收起來了,說是給你考大學用的!平時錢都是她管,賣磚窯的錢,都在她哪兒呢。”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的劉秀榮身上。
“二叔,當年磚窯廠的錢,在我父母離世後,還有他們的身後事的錢,都在由我二嬸保管嗎?”馮冉問道。
馮德民就算再笨,也清楚馮冉問話的意思。
眼前的賬冊已經讓他忍不住想殺了她,聽到這兩件事後,馮德民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馮冉,聲音像是在忍著什麽,問“全都給了劉家村嗎?”
馮冉看著馮德民的神情,很不想點頭。
但她現在越是不說,後麵他知道後越是痛苦。
她不知道劉秀榮有沒有全部放在劉家村那邊,至少縣城的房子足以說明,當年磚窯廠的錢,是在劉老太太手中。
這些年就算她家的地和三叔的地,都在她手中,也不可能在縣城建好一處那麽好的房子,而且據她了解,劉家村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奢華。
劉氏兄弟雖然有活幹,但他們兩個的名聲是在夠臭。
在家很少幹活,飯來張口衣來張手,有時去工地上工,幹工分,也是最晚的到,最早走,一年到頭地裏長了草比麥子都高,也不知道下地拔草。
但就算是這樣的懶惰,家裏依舊比別人吃喝都好,周圍人早就看不下去,不知道的猜測,是因為他們遠方親戚過世,留下的財產給他們。
除了這個理由,他們是在想不出來,究竟什麽原因,能讓劉氏兄弟,十年無憂的生活。
馮冉看著馮德民的雙眼一暗,半天,她張了張口“二叔,不能說全給了,至少縣城的房子,來曆不明,你可以查一查。”
聽到這兒,馮德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腦中轟然一片,身子搖搖欲墜。
他記得那些錢是他為了給馮冉將來做嫁妝用,還有冉冉的大學學費,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敢動用這筆錢,而且還是自己的家人。
當初兄長死後,村裏和縣裏,為這筆錢轉給馮冉時,他隱約記得,也是自己的媳婦想將馮冉接過來養在身邊。
正因為這件事,他徹底的愛上這個女人,因為她的善良和大度,還有漂亮,讓他一直護著她。
尤其是為她給他生了馮晨後,他由衷的感激,不管她的小脾氣有多麽難哄,他都願意去做,隻要她開心,隻要她能好好和他過日子,心裏想著他,他就願意。
從前段時間開始,他雖然覺得不對勁,她總是不在家,做事還神神秘秘,他心裏雖然疑惑,但也還是選擇相信她。
直到上次她竟然要拆了他哥的房子,為了要毀掉他親哥的家業,他不得不對她動怒。
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想原諒她,畢竟之前為了他,她一個人養了幾個孩子,這事多麽辛苦的事,他對她還是放不下。
沒想到今天,就在今天,他來看望馮冉,想著順便去警察局看看她,剛到這邊,他就聽到一切,簡直讓他驚愕。
他什麽都以原諒她,甚至她要拆他哥的房子,他能原諒。
她害馮冉,他也可以原諒,因為他知道她總有原因,她是為了馮蕊和馮研好。
但是,唯獨一點,她心裏從來沒有過他,這讓他無法接受,他也不可能接受。
最為重要的是,她心裏一直存在的人,竟然是他死去的兄長,多少年了,從和他結婚開始,她就瞞著。
他哥的確比他認識的早,但從他哥口中知道他們之間隻不過是認識的關係,其他談不上。
和她結過婚後,他也知道她心裏一直有個人,他走不進去她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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