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事實
兒子剛回來，張素梅可不想再鬧啥事，這心裏快受不住了。
馮留念歎口氣，一晚上又是著急，又是氣惱，又是擔憂，此時看到兒子平安的回來，一句話也問不出口。
回來了，還問啥？
隻要平安回來，比啥都重要！
人好好的，不就行了。
“要問你問，我去睡覺！”馮留念歎口氣，說著往堂屋外去。
張素梅看著丈夫悶頭出屋，心裏嗔怪這人真氣人，自己想知道，偏偏嘴上硬，拉不下臉問兒子，啥事都讓她說，難怪兒子和他不親，連正麵問兒子話的勇氣都沒有！
見馮留念站在屋門口停下，仰頭看著夜空，點燃手中一直沒有吸的煙，暢然的吸了兩口，頓然明白他的心情。
原來他和她一樣，心裏的後怕依舊沒散去，在感謝上蒼。
張素梅收回視線，看向馮默峯“峯兒，你和爸媽說實話，小瘋子抓走你後，帶你去哪兒了，有沒有打你？”
問完話，還不忘朝著馮留念看一眼，見馮留念微微側頭，似是等待兒子的回應，張素梅撇撇嘴，還不是想知道自己兒子有沒有受委屈，裝啥裝？
“爸媽，馮冉她沒有打我，而且你們說錯了一事……”馮默峯回道。
張素梅一怔，她說錯了哪件事？
難道馮冉不止打他，而是……拿刀砍他？
“默峯，你快和媽說，你身上到底傷到哪兒？給媽瞧瞧！”張素梅聲音一下子哽咽，一麵檢查兒子身上的傷問道。
馮默峯握住母親的雙手，溫溫說道“媽，我沒有受傷，我是說，不是她抓我走，是我帶她走……”
馮留念倏然轉身，瞪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張素梅也是一愣。
啥？說啥？
他帶小瘋子走？
他，他為啥帶個瘋子走？難道他也瘋了？
張素梅回神，快速的眨著眼，吃驚的問“等等，等等，默峯，你說啥？說清楚？媽的頭有點疼，剛沒聽清楚……”
這一晚上，又是驚嚇，又是找人，如今又聽到驚奇的事，她的頭風好像又發作了。
馮默峯詫異父母的吃驚，這有什麽吃驚的？
“爸媽，我說，小瘋子是我帶走，不是她抓著我走！”他認真說道。
馮留念和張素梅皺著眉，齊齊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想法。
張素梅晃過神，捂著額頭揉了揉“哎呦我的頭好疼，默峯，默峯……”她伸手抓住馮默峯，拉向自己，著急問“孩子，你是瘋了嗎？你為啥帶她走？”
馮留念也是疑惑，臉色一沉。
“她正在發瘋，你為啥帶她走？”馮留念質問。
馮默峯看著父母的神情，他說道“爸媽，我也不知道為啥帶她走，就是不想讓她再繼續受委屈，而且馮冉不是瘋子！她也沒有發瘋！”
馮留念覺得這是他開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而且這笑話還是從他兒子口中出來。
“素梅，你聽到你兒子說啥嗎？嗬嗬，他不想看瘋子受委屈，他說馮冉不是瘋子……”
張素梅猶豫了會兒，心想兒子肯定被小瘋子抓走是嚇傻了，現在語無倫次了。
她睨了眼他，語氣嗔怪“默峯你是在和爸媽說笑嗎？瘋了多少年的人，你說不是瘋子？”
馮默峯見父母冷笑，他還是清晰的複述一遍“爸媽，馮冉她不是瘋子，而且她比任何人活得更努力，更值得這個世界對她好！”
馮留念盯著馮默峯的雙眼看了半晌，稍既，他臉上的笑頃刻收了，沉聲喝道“閉嘴！以後咱們家不許再提到這事，尤其是你，默峯，你自己出門問問，馮冉是誰，馮家村的人，人人比你清楚！”
馮默峯沒再說話，說多了也沒意義。
也難怪，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曆，他也很難相信，馮冉不僅不是瘋子，而且比同齡的人要聰慧的多。
既然不信，也沒必要多說，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那小瘋子會讓他們震驚。
這一夜，馮默峯翻來覆去怎麽睡也睡不著。
坐起來做題，也做不進去。
他不知道怎麽了，腦子裏全是馮冉每張臉的畫麵。
他想到萬一自己去遲一步，或者奶奶因疏忽沒來告訴他，她會有什麽結局。
想想心裏竟然閃過一絲後怕，怕什麽？他不知道。
還有今晚和小瘋子的對話，心裏令他久久不能忘記，他好像有生一來，第一次過的夜晚這麽豐富。
父母這邊他也疏忽了，總以為自己長大和旁人無關，卻不想父母的操心是在不經意間。
這一夜晚，他忽然覺得，生活除了書和題目以外，還是有那麽一點樂趣，他好像擁有了很多。
驚喜和興奮，伴隨著直到下半夜，馮默峯才有點睡意。
一夜竟是安神好夢！
直到天蒙蒙亮，這個好夢，被院子的大門吵醒。
“砰砰砰”急急的敲門聲，催促著樓下的父母醒來。
“七哥，起了嗎？”來人喊道。
“誰啊？”樓下的父親踏著拖鞋，開了堂屋門，伴著哈欠聲問。
“七哥，是我馮四兒。”馮四叔急切的說道。
院門被父母打開了，隻聽馮四叔問“七哥，能找到拖拉機嗎？大宇快不行了，昨晚的藥不管用，現在又起燒了！”
“不是說身上的傷，被醫生處理好了嗎？”父親問。
“處理是處理好了，但是下半夜大宇醒來看到嫂子在旁邊，嚇得打冷戰，嗷嗷直叫，最後好容易包好的傷口裂開，現在又發起燒，正說渾話呢！”馮四叔回道。
“咋會這樣？難道是被瘋子嚇住了？”父親問。
“我看像，唉，現在沒時間說了，七哥，你趕緊幫忙找車，送去市裏醫院，晚了，怕是他要不行了……”馮四叔回道。
“好好，我這就去讓人開來。”
不一會兒，樓下又恢複了平靜。
馮默峯吃驚，馮明宇不行了？
這是好事！
不過等等……
好什麽？人是馮冉砍的，萬一沒了，馮冉一輩子就完了！
頓時，頭上如同澆了一盆涼水，睡意一下子全無。
馮默峯倏地坐起來，看著被子發呆。
馮明宇該死是真，可是很多人都看到是馮冉下手，他想她這次是再劫難逃了！
想到這裏，馮默峯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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