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匪滅
而就在此時,已經傷亡過半的山匪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四散而逃。
“將軍有令,原地整備,窮寇莫追!”
聲音傳來,令不少都已經殺紅了眼的陸家侍衛們稍稍冷靜了一下頭腦,停下了追逐著山匪跑出去的腳步。
雖然不少後天煉皮境甚至普通人的山匪逃跑了,但是有幾名與百夫長搏殺的山匪則被團團圍住,插翅難逃。
雖然還有戰鬥聲音傳來,但是戰局已定。
陸文也一下子跌坐在了雪地之中,放眼向前望去,幾裏長的車隊沿途到處都是屍體,殷紅的鮮血此時都已經注成河流在雪地中流淌,一片血紅色的天地。不過這其中大多數的屍體都是山匪留下來的。
在這冷兵器的交戰之中,身穿甲胄的陸家侍衛營天然的占據了上風,更別提裝備更好的內宅侍衛營。別說這隻是兩千多號山匪,就算是再多一倍,也未必能夠吃下陸家侍衛營。
而當身體放鬆下來之後,各種酸脹感就從全身各處襲來,陸文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生死搏殺,以自己的眼光來看,需要改變的地方還是太多了。若不是陸家侍衛營占據上風,加上那個莽漢逃跑心切被自己抓住了機會,隻怕現在橫屍當場的就是自己了。
陸文清點起自己的這次的戰鬥損失,雖然損失了一把九錢銀子的長刀,但是陸家侍衛營的獎懲機製與軍隊相似,自己這次殺了有十三人,十二名煉皮境武者,一名鍛骨境武者,雖然不知道獎勵多少,但是想來也應該能把自己的這把長刀補償回來。
況且除了這些外物之外,這次生死之戰對於陸文自己來說亦是一種蛻變,而且還意外的讓陸文摸到了入微刀法的門檻,更是幸運。
不過望著一地狼藉,陸文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這支山匪隊伍十分的不尋常。
山匪這種東西幾乎到處都有,尤其是最近一年以來,各種天災人禍,流民逃竄,其中不少人就做起了攔路搶道,殺人越貨的買賣。不過這種近兩千人的山匪營寨還是比較罕見地。
不過無論是大小山匪營寨,都懂得在梁國南境三州的地界,誰都的車隊都可以搶,唯獨見了陸家的車隊要躲得遠遠地,否則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這次山匪劫道,陸文以為是這群山匪因為天象巨變,走投無路之下才鋌而走險。但是這山匪營寨卻處處透漏著詭異。
山匪劫道無非是為財為命,但是這夥山匪卻像是自殺一般。兩名山匪頭領還會自爆成血霧,而且這些山匪直到死亡過半才開始潰散逃跑,種種詭異之處,不一而足。這還隻是陸文第一時間看到的。
陸文拄著刀鞘,一瘸一拐的朝著無頭的莽漢屍身走去,不去看那已經幹涸的斷頭脖頸,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摸出了一本小冊子,一塊粗糙木牌,還有約莫三四錢的碎銀,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看著手中的東西,陸文一陣無語,這鍛骨境的高手怎麽比自己這個陸家的小仆役還要窮?將碎銀揣入懷中,轉頭望著手中粗糙的木牌,便隨手掛在了腰上,或許這玩意還能拿去換獎勵呢。
最後陸文便看起了手中的小冊子,巴掌大小,紙張泛黃,手指摸上去甚至還能感受到磨手,這是品質最底下的麻紙了。
而小冊子上印了一個在蓮花台座上跌跏而坐,手中端著一枚陰陽雙魚圖,一副慈眉善目,悲憫眾生的形象。隻不過因為紙張、印刷太差,看不出更加詳細的細節了。
不過與傳統的佛陀菩薩的形象不同,這封麵上的形象倒像是一個老婦人,身穿袍服。
而在這圖案一旁,則寫著幾個大字。
“白蓮晨朝懺儀?”陸文念出這六個字,臉上泛起幾分古怪,這不像是什麽練功功法,反倒是像什麽宗教儀式。
尤其是白蓮二字,更讓陸文的念頭飄忽到記憶深處。
帶著幾分好奇,陸文將封麵掀過去,入目第一頁,便是兩行漆黑的字體。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看著這行字,縱然有幾分心理準備,陸文依舊愣在當場,有種時空交錯了的感覺。雖然字體是這個世界的字,但是內容卻與記憶當中的一模一樣。雖然他是理科,但是前世也曾翻過幾部曆史書,對這個名字有所印象。
繼續翻下去,裏麵便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禮拜、祭祀等等。陸文翻了兩眼便沒了興趣,隨手將其合上。
不過對於這隻山匪隊伍如此不畏死,陸文心中有了幾分答案。
目前唯一讓陸文有些疑惑的是,這白蓮教是這個世界自主發展起來的,還是由某位穿越者建立的?
畢竟有寫下虯龍勁的那位疑似穿越者的前輩在先。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與記憶中一摸一樣的白蓮教,便容不得陸文不懷疑了。
之後,他又從周圍的山匪屍體上搜查了一番,結果又找到了兩本同樣粗糙的《白蓮晨朝懺儀》,看來這非是什麽稀罕物件,於是陸文也懶得收起來,隨手丟在了一旁。
之後,陸家侍衛營生擒了幾名鍛骨境的山匪。
陸文看著那幾名山匪被送進了陸風花的大帳之內。
“這個山寨的山匪怕是要倒黴了。”陸文搖了搖頭。等被陸風華問出這個山寨的位置,肯定要被陸家連窩端掉,雖然這次襲擊對陸家侍衛營沒有造成太大傷亡。但卻是在老虎眼皮底下捋虎須。哪怕是為了震懾宵小,陸家也要鏟除掉這個山匪營寨。
至於白蓮教的事情,陸文並沒有匯報。畢竟自己隨手一翻都能找到三本小冊子,想來早就有人匯報上去了才對,這功勞自己是搶不到了。
很快,侍衛營挖了個大坑,將近千具山匪的屍體扔進了大坑之中。
陸文也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幫忙救治起傷員來,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昏沉了,一輪紅彤彤日頭斜斜的掛在山丘上麵,就好像貼在天上的一張畫,叫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
在幾裏外的一處山巔之上。
有兩道身影站在山上,遙望著遠處正在打掃戰場的陸家侍衛營。
兩道身影可以看出來是一男一女,相貌都極其平凡普通。
女子手中拿著一本巴掌大的厚冊子,另外一直手中拿著一隻狼毫。
“一名先天凡息境,九名後天鍛骨境,還有一名在煉皮境便能擊殺鍛骨境的少年,想來是陸家嫡係子弟隨隊出來曆練的。就是不知道這隊陸家人馬中還有沒有隱藏的高手?”這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用狼毫在手中的小冊子上記錄著。
“用得著這麽謹慎?一個先天凡息還有一群後天境界有什麽好記的。”站在女子背後的男子無奈的說道。
“若是你來日死了,必是死在大意疏忽上。”女子一邊記著,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我就借您吉言了。”男子也不惱,一臉笑嗬嗬的說道。
女子並未回答,不過手中動作一停,將小冊子合起,手腕微微一抖,便發現剛才那隻毛筆連同小冊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走吧。”女子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便模糊起來,隨後在原地消失不見,而在剛才兩人站立的地方,厚厚的雪層上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剛才沒有人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