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豈不是不給陛下麵子
一躍成為了婕妤，君若言在宮中名聲大噪，眾人雖不至於去奉承，但是平時見到了她，也會禮讓三分。
喬綰自從那一次在立政殿與君若言拌了嘴，以後的每次再見到她，都不會有好臉色給她看，外人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喬綰對君若言的厭惡更甚於以前對楚婕妤的。
這樣一來，風言風語自然就在宮裏麵傳開了，當紅之勢的琬賢妃與連升三級的君婕妤不和，成為了許多後宮的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很快，連莫瑾泓都略有耳聞，而且他聽到的版本已經是非常誇張的了，什麽琬賢妃在禦花園前見到君婕妤，直接一腳踩到了君婕妤的鞋子上，君婕妤路過琬賢妃的時候，故意把琬賢妃的茶杯撞翻等等，總之是亂七八糟，天花亂墜。
莫瑾泓當然能分別這些流言是誇張了的，但是他心裏存了逗喬綰的心思，便在召了喬綰來甘露殿時，突然說了一句：“你與君婕妤關係很差？在宮裏鬥得很厲害？”
正要拿起那張紫杉弓玩一下的喬綰聞言轉身，想看莫瑾泓的神情，可是莫瑾泓卻在暗影之中，麵容模糊不清，讓她無法觀察，喬綰索性就說道：“沒有鬥得很厲害，隻是關係的確不好。”
“因為她連升了三級？”莫瑾泓道。
喬綰說：“原因太多了，說不清楚。”
莫瑾泓聽到喬綰這有些賭氣的說法，低低一笑，說道：“可是你不還比她等級要高很多嗎？”
抿了抿唇，喬綰接道：“那為何陛下你要與她談論詩詞歌賦呢？”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卻讓莫瑾泓聽出來喬綰的意思，他笑得越發明顯，唇角的弧度也越發勾起：“那若是朕答應你朕以後不單獨見她，更不會碰她，你是不是會高興一些？”
喬綰稍稍莞爾：“陛下如此說了，臣妾若是還不高興，豈不是不給陛下麵子？”
兩人連番的問句裏卻飽含著各自的深意，一來一往的，旁邊站著的吳天和藍嵐都沒怎麽聽懂，反倒是見到兩個主子都笑了，似乎是心情都很不錯一般。
一周以後，皇後叫君若言來了立政殿，說是找她聊聊天，君若言過來時穿著的依然是素色衣服，手上卻戴著皇後之前讓內侍監送去給她的手鏈。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見到君若言如此識趣的戴著自己送給她的東西，微微笑了笑，道：“君婕妤起身吧。”
君若言坐定以後，皇後問道：“如今升為了婕妤，感覺如何？”
君若言道：“自然比往日是才人的時候要好得多，一切都是依靠皇後娘娘的照拂，若言心中一直感念著皇後娘娘的恩情。”
皇後笑著說：“哪要用到恩情這個詞語那麽誇張，不過你沒有忘本，這也讓本宮很安慰。”
“自然不會忘記的。”君若言立刻補了一句。
見君若言這麽挑通眼眉，皇後對她更加的放心，也更加的看重，問：“那最近與陛下怎麽樣了？”
聽到陛下這一個詞，君若言一頓，然後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最近都沒有召過我去甘露殿中，更別說其它的像侍寢這樣的事情了。”
皇後心知這是喬綰的緣故了。現在自己難得捧了一個真正能起作用的棋子，卻卡在侍寢這一步，無法侍寢的嬪妃，還提什麽下一個高度。
她望了君若言一眼，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謹慎為上，把要說的話換成——
“那就再等等吧，自己努力爭取一下機會。”
君若言見到皇後欲言又止，然後換了話題的舉動，就知道她心中對自己還有疑慮，還沒有真正的相信自己。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後懷疑心那麽重的人，對誰都不會輕易放心。
君若言轉了轉手中的手鏈，點了點頭道：“皇後娘娘說得是。”
這一晚上，北風呼嘯而至，竟然就卷起了初雪，雪花飄舞在宮廷之中，與凋零的花瓣一同落在青石磚上，就這樣鋪了一路的白雪，直到長階之上。
喬綰起來時，透過窗戶見到外麵細碎的雪花飄落的場景，晶瑩剔透的，如落入凡塵的精靈。
“娘娘，怎麽看窗外看呆了？”藍嵐走進來見到喬綰傻傻的望著窗外麵，便也好奇的望出去，隻見到下雪，其他什麽都沒見著。
喬綰搖搖頭，說：“就在看著雪呢，看得眼睛都有點痛了。”
藍嵐連忙過來察看喬綰的情況，說：“娘娘，可別是盯著雪太久了，得了那勞什子雪盲症！”
喬綰安慰的拍拍藍嵐的手，說：“哪有那麽脆弱，行了，給本宮梳妝吧，別胡思亂想的。”
到了冬天，自然又到了炭火出動的時候，今年內侍監照樣是按照各個妃子的位份，皇後用獸金炭，妃位用銀屑炭，然後層層的按照位份靈活安排。
他擬好了名單，自己又對照了一遍，心滿意足的拿著想去給皇後過目一遍。
走到一半，迎麵來的是一頂禦輦，內侍監連忙拍了拍兩袖沾到的雪花，然後行禮道：“參見陛下。”
莫瑾泓拉開輦的簾子，認出來這是內侍監，點了點頭：“嗯，起來吧。”
內侍監站起身來，正準備等禦輦走了就離開，怎麽知道莫瑾泓想了想如今是雪天，便道：“送給各宮的炭都備好了？”
“回陛下，都備好了。”
“送去給琬賢妃的是什麽炭？”莫瑾泓問。
“是按照以往的慣例，銀屑炭。”
莫瑾泓聽到是銀屑炭，沉吟了一會兒，低沉的嗓音從禦輦中傳來：“換成獸金炭吧。”
內侍監一愣，然後回道：“是。”
等到莫瑾泓離開以後，內侍監就折返回到內侍省，把喬綰的那部分改為了獸金炭，然後才拿去給皇後過目。
皇後以為今年的與以往不會有什麽不同了，可是看到喬綰那一欄，見到是和自己一樣的獸金炭，立刻眉毛一擰，道：“為什麽琬賢妃這裏由銀屑炭改為了獸金炭？這明顯是破壞了規矩的，你怎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