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可惡
眾人唏噓不已,這怎麽可能?
冰藍眼睛皮抽了一下,她本是想探一下任雲旗徒弟的底細,也能讓女兒準備準備,挫一挫任雲旗徒弟的銳氣。
她要讓他知道,他究竟是錯過了多麽天才的一個徒弟。但任雲旗這句話,卻打亂了她的計劃……
任雲旗知道眾人不信,也懶得解釋,隻是端起茶杯,而後淡淡的說道:“一會我徒兒來了,大家一看便知。”語罷,也不理會旁人如何看待這件事情,便自顧自的品起了茶。
眾人看任雲旗這個態度,也看得出來他不願多說。眾人隻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不去打探他徒弟的消息,反正過一會兒也會見到,是真是假,自己一看便知。
幾個往日與任雲旗關係較好的好友,為打破尷尬,主動問起任雲旗最近去了哪兒,修行心德。
大家也從廢才話題轉移,開始紛紛討論起來,大堂內又恢複了些許熱鬧。
就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個侍女打扮模樣的少女從偏門進來,對任雲旗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說道:“見過宮主,少宮主已經梳妝打扮好,少宮主差奴婢過來問一下宮主,她何時才能出房門?”
落青音這時正兩手托腮,看著瓶中的梅花。在四個時辰前,任雲旗就讓她呆在自己的屋中好好梳妝打扮,沒有他的允許不得踏出房門,並且下了結界,她想出去也出不去啊。
後來她發現這個結界隻是對她有用,侍女們可以來去自如,她便差一個小丫頭去找任雲旗,讓任雲旗放她出去。長這麽大,任雲旗還是第一次這樣關著她。
任雲旗聽見侍女的話,嘴角帶笑:“你把少宮主帶到這裏來。”
侍女行了個禮,緩緩退下。
一刻鍾後,落青音氣鼓鼓的走了進來。她穿著任雲旗特意給她準備的綾羅綢緞,在加上精致的打扮。
使得她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中格外耀眼,讓眾人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傳說中,任雲旗的大徒弟。
她走過每個人身邊的時候,都會帶起一陣香風,是寒梅的味道。
傳說任雲旗酷愛梅花,難道是這個徒弟天生自帶梅花香,他才收做徒弟,還寶貝得不得了?這也太荒唐了吧。
眾人紛紛這樣猜想著,隻有那些小輩的青年才俊盯著落青音的臉不想挪開,他們從小到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的女子。
落青音氣鼓鼓的走到任雲旗的麵前,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任雲旗看落青音氣鼓鼓的模樣,甚是好笑,憋著笑,輕咳了兩聲:“阿音怎麽這般沒有禮貌,為師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任雲旗假裝板著個臉。
落青音雖平日裏和任雲旗很是親近,但也怕他板著臉。她這下才反應過來,大堂內還有其他客人,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任雲旗行禮:“阿音見過師父。”
任雲旗揮了揮手,嘴角憋著笑,老氣橫秋的說道:“你且站我身後來。”
落青音乖巧的站到了任雲旗的身後,這下她才看見大堂內居然有如此多的人,而且都各有特點,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的外人。
落青音好奇的打量過去,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一個藍色頭發的美豔少婦,此人正是冰藍,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和她模樣差不多的少女。
落青音看著冰藍全身閃著微弱的藍光甚是好看,嘖嘖的暗暗稱道。往上看,看到了她高聳的山峰,白皙的脖子,櫻桃般的薄唇,再然後是一雙藍色的眼睛。
就在落青音暗自感歎,世間竟有如此好看之人時,腦子嗡的一聲,差點跌倒。一陣清涼傳過腦海,讓她瞬間清醒。
“別看她的眼睛。”一道溫和而清涼的聲音在落青音的腦海中回響,撫摸著她的身心。是師父的聲音,落青音立馬轉開了視線,也不敢在看旁人。
隨後冰藍眼角有血絲泛起,她腦海中回響起了任雲旗的聲音:“一代北海海母,竟然用水媚術對付一個孩子。”這個聲音霸道而冰冷,讓冰藍身軀一震。
隨即冰藍強裝淡定的回道:“我隻是試探一下她,任兄莫要這般緊張。”
那個霸道的聲音又在冰藍腦海中回響:“我的徒弟不允許任何試探。”語罷,任雲旗收回了犀利的目光。
這一切也隻是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
女子十有五年而及笄
及笄對女子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當女子及笄之後就代表著女子美好的碧玉年華開始,正所謂:
碧玉破瓜時,郎為情顛倒。
芙蓉陵霜榮,秋容故尚好。
所以每當自家的孩子達到及笄之年時,父母都會小宴朋友親人一聚。在落青音及笄之時,任雲旗打算昭告天下落青音為他的大徒弟。
世人都知他十年前他喜得愛徒,但他從未人愛徒出現在世人麵前,可謂是溫室裏的花朵,疼愛有加。
但他這般繼續瞞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難免會有心生好奇之人,恐怕到那時,被有心之人窺出點端倪,那就大事不妙了。
就在任雲旗思索著要如何悄無聲息,在眾人麵前瞞天過海時,落青音已經哼著小曲提著梅花去了偏房,他看著徒弟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淺淺的笑了。
次日,任雲旗起了一紙請帖,用靈力化為一隻活靈活現的紙鶴,接著紙鴿變成了千千萬萬隻,千鶴齊出,飛向各個方向。
一隻紙鶴飛過山川河流,飛過茂密森林,飛向森林最險惡的深淵——石人一族的地盤。
石人族往往以堅不可摧和力量著稱,就這樣看上去笨重的家夥,在戰鬥中卻也擁有著驚人的速度。
紙鶴像有引路人一樣,一路朝著最大最寬敞最豪華的石屋飛去。
石屋內一個由石頭拚接而成,個頭有兩個成人大小的,渾身長滿了花花草草的石人緩慢的接住了紙鶴。
這個二尺八的石巨人緩緩起身,緩慢的鬆開手中的紙鶴。
紙鶴飛出石巨人的手,身影慢慢虛化,最後變成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漂浮在空氣中:冬月初八,吾徒及笄,請諸位光臨寒舍,小酌一杯——任雲旗
石頭人從口中沙啞而低沉的吐出三個字:“任雲旗!”石頭人發出聲音的同時,這幾個大字也隨著空氣飄散。
與此同時,在北海的盡頭,一個優雅的少婦,蘭花一指捏住了紙鶴。
這個少婦優雅的坐在一塊礁石上,雙腳伸入海水中,時不時的撥出漣漪。
少婦渾身藍光燦燦,好似渾身鑲滿了藍寶石,光彩奪目,讓人不敢久看,害怕被這耀眼的光芒閃瞎了眼。
少婦的頭發、眉毛、睫毛竟也是藍色,如水一般,頭發還隱約可見有水的波紋。少婦整個人也像水一般,讓人心生憐愛之心。
少婦玉手一揮,紙鶴發出一聲鳴叫,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出現在少婦的眼前:冬月初八,小徒及笄,請諸位光臨寒舍,小酌一杯——任雲旗
少婦口中喃喃自語:任雲旗,修真界第一天才。哼!這個宴會我北海聖魚族去定了。我到要看看這天下第一天才的徒弟,是何資質!
想當年你挑了千年,我尋你千年,最後你一句已有徒弟,便將我族天嬌及我兒拒之門外!少婦臉上不禁浮現出幽怨之意。
北海聖魚族,是一個柔和的聖族,他們天生身體柔軟,如果修煉到聖仙,身體便可化水狀,或與水相融。
聖魚族最難纏的還屬他們的種族天賦,這種天賦可以殺人於無形,那便是他們那雙藍色瞳孔——水媚術。
聖魚族還和東海龍族同出一脈,要追溯淵源的話可追溯到上古時期,在上古時期,他們都同屬於女媧一族。
夜色漸漸的深了起來,山間有一個小點在挪動著,如果仔細看去,定會發現這個小白點就是白天走丟的那個小女孩。
或許是哭疲倦了,小女孩沒有發出任何的哭泣聲,出奇的安靜。
小女孩的身影仿佛要和月色中的森林融為一體,森林僅剩下的也隻有蟬鳴聲和貓頭鷹咕咕聲。
小女孩一步一步的向深林的更深處走著,四五歲的孩子那知道什麽是恐懼,但接下來她卻要麵臨常人都不敢麵臨的恐懼。
就在小女孩慢慢走著的時,一陣令人汗毛豎起的威壓隨著風襲來,卷過森林的每一寸地方,就連蟬鳴和咕咕聲都戛然而止,同樣也卷過小女孩的身體。
這種威壓讓人窒息,以至於讓小女孩愣了神,呆呆的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虛影在小女孩前方的林間晃動,頻率極快,身影越來越大,幾個呼吸間一個大大的虎頭出現在小女孩的前方,一聲虎嘯響徹雲霄,驚飛了方圓百裏的飛禽。
小女孩沒有跑也沒有哭,隻是一動不動,愣神的站著,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眼睛迷茫的看著前方的巨大白虎頭。老虎縱身一躍,從樹林內跳到了她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
顯然這是一隻巨大的白青兩色相間的老虎,頭呈白色,身體卻為青色,而有一道道白色的花紋,身形足有兩頭牛的體積加起來那麽大,這便是白虎一脈的玉麵青虎。
白虎咦了一聲,發出人類的質疑,隨即自言自語到:“她的氣息好熟悉。”語罷用毛茸茸的爪子撓了撓頭,這個動作像極了人類。
白虎繼續嗅了一會,目光鎖定小女孩嘀咕道:“這是落塵一脈遺孤?怎麽會?不是千年前落塵一族被滅族了嗎?”
然後又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小女孩,似乎還不確定,想在靠近一點嗅。就在它頭靠過來時,小女孩和它剛好兩眼一水平線。
小女孩伸出了稚嫩的小手,好奇的伸向了白虎的耳朵,小女孩一把抓住了它的大耳朵,果然是出生牛犢不怕虎,而且還是一隻巨虎。
白虎條件反射的一聲怒吼,隨即帶起的音浪將大樹震的搖搖晃晃,這一聲強大的怒吼衝擊,將小女孩一下震飛了出去,撞向了小女孩後方的一顆大樹上,“嘭”一聲巨響過後,小女孩暈到在地。
白虎撓了撓頭,用爪子摸了摸耳朵,要不是它周圍散發的威壓,這個模樣定可愛至極,但說出來的話卻及其憤怒:“爾等凡人,大膽,竟敢摸本大爺的耳朵。”睥睨天下的樣子配上這呆萌的虎頭甚是滑稽。
白虎抬著高傲的小下巴望向不遠處的小女孩,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但接下來它看到的畫麵卻讓它詫異,“咦?”又是一聲質疑聲。
遠處的小女孩雖然因突然的聲波衝撞暈了過去,卻毫發無損。以往闖入聖地的人,都會被它一聲帶有威壓的聲音震得五髒六腑巨碎,四肢脫離,身體幾乎被這一聲震得支離破碎接近瓦解。而眼前這小小的人隻是暈了過去,卻毫發無傷。
白虎用自己一雙毛茸茸的爪子輕輕的撥動地上的人,小聲嘀咕:“剛才我還不確定這氣息是何人,果真是落塵一脈的遺孤!落塵封塵,不問紅塵,若入紅塵,天下動蕩。”
隨著一抹狠色爬上心頭,浮在眸上,想它白虎一脈的玉麵青虎,卻要殺害一個孩子來防止落塵一脈現世。
力量聚於爪尖,這一爪下去,定會將眼前這個小小的人擊得粉碎。
它高舉著爪子,準備一爪落下時,傳來了破空之聲,一道氣浪穿過白虎的爪子,將它整個虎身往後推了幾分。
一道冰冷而威嚴的聲音響起:“你還要犯錯嗎?”
即使他的徒弟天資不是那麽出眾,至少也不會像他所說的那樣,是個不能修道的廢才。
再說了,任雲旗何許人也?天下第一人的稱號不是白叫的!
本已是聖族中的佼佼者,在十歲那年就震驚三族的血脈覺醒,這是多麽可怕的血脈力量。而後敗給第一任靈仙後,追隨於他,短短百年,就修得成果,無人能敵。
天下第一奇才徒弟竟然是廢才?
冰藍自是不信的,別說冰藍,大廳裏的任何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任雲旗說的話。
不能入靈?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這個人連修者都算不上。眾人豈會相信一向孤傲的任雲旗,會看得上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