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走吧
“我想打聽一件事,天啟的魔法世家白家,這些年有沒有出現過一個叫做白穎的,她是我的女兒。”
白遠詢問道,現在他體內的能量遠遠沒有恢複可以作戰的狀態,小命捏在別人的手中,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
想離開這裏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三人對他還很戒備,隻要他稍有異動,他們三人就會出手。
在超階能夠以一敵多,是因為他擁有部分禁咒法師的力量,但是
一打三,這在禁咒法師這一領域是很難做到的。
雖然他現在很想去找到白穎,找到自己的女兒,但他明白對現在而言,也是很不現實的一件事。
他想起自己踏入那個詭異的空間前,曾拜托那個小子照顧自己的女兒。
也不知道他們兩現在怎麽樣了。
“倒是聽過。”
力天想了想,從腦海中的記憶中想起了這個名字,作為天陽帝國常年負責處理食物的禁咒法師,自然對聯邦那邊出現的優秀人才有印象。
“原來她是你的女兒啊,她現在算是聯邦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吧,光係高階法師,同階之中幾乎無人能敵,她還被曲煙,也就是世上唯一的光係超階法師收為弟子,要知道,曲煙可是曲風那老頭子的女兒。所以無論是從實力上,還是背景上,她在聯邦內部都可以橫著走。”
“這樣啊。”白遠點了點頭,白穎的發展還挺不錯。
當年曲風就對他頗為照顧,曲煙他也曾見過幾次,都不是什麽壞人,跟他的關係也挺好,這樣就暫時不用擔心了。
“那你們有沒有聽過另外一個人,叫做餘梁的。”
白遠繼續詢問道,雖說按照餘梁實力,應該不至於在聯邦年輕一輩中掉隊,但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餘梁會不會已經變成了哨兵,三年前就已經擁有了隨意斬殺哨兵的力量,根據這三人所說,換上軟無病的人會有一段時期變得跟哨兵一樣,肉身強大,力量和速度都很驚人。
但這也是逐步向哨兵轉化的跡象,隻要使用得越多,就越快轉化成哨兵,不知道這家夥這三年裏有沒有消息。
“餘梁?”力天仔細想了想,確認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收到過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消息,能傳到我這的年輕人的消息,無一不是天資卓越某一方麵令人驚歎的或者是做出了某件驚天動地大事的年輕人,如果我沒有收到,說明這個人應當是活得平平無奇的。”
“沒有嗎?”
白遠頓了一下。
沒有說明不出彩,按照餘梁的實力來看,隻要他想出頭,那必然能夠脫穎而出。
但是現在沒有消息傳過來,就說明他聲名不顯。
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主動的,他為了不暴露自己,主動隱藏了自己的存在。
而是被動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變成了哨兵,或者是戰死在梧桐城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樂觀的情形。
能主動隱藏自己,餘梁大概率是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轉變,不得不躲了起來。
“唉,我要問的也已經問完了。”
白遠歎了口氣,他並沒有詢問梧桐城其他人的情況,在他看來,如今的梧桐城都已經沒有了,他這個梧桐城法師協會的分會長也沒什麽用處了。
“那現在諸位想怎麽辦呢?放了我還是殺了我?”
白遠也懶得去想了,現在他剛從冰塊中出來,而且這幾個人也治好了困擾他多年的能量逸散的隱患,心情倒也算是不錯。
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其中輩分最大的周大爺說道:“加入我們,一起對抗聯邦。”
話說這,他們三人也準備隨時出手,隻要白遠徹底拒絕,他們也就不用留什麽情麵了
白沒有馬上回答,他觀察了會這三人,這三人的模樣很明顯,如果他拒絕,這幾人估計當場就會將他抹殺。
而不拒絕,先接受,虛與委蛇,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過後再徐徐圖之。
再說了,他對聯邦也沒什麽感情,加入聯邦的對立麵他並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我無所謂,隻要不讓我去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低階法師就可以。”
白遠聳了聳肩,濫殺無辜他可不喜歡,“你們想來聽說過我,我是被流放到梧桐城的,他們那些人還派人追殺過我的妻子,我對聯邦並沒有什麽感情。”
“好,我們也沒有那麽無聊,去殺害那些弱小的人,我們也不需要你做什麽,到時候對麵禁咒法師出現的時候,你出麵抵擋就可以。”
其他三人點了點頭,收了神通,也都同意讓白遠留下。
“好。”白遠點了點頭。
……
……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白遠就在天陽帝國這邊又帶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其他三名禁咒法師也沒有讓他去幹什麽事情,而對於他的要求也盡量滿足了。
他現在正看著其他人給他送來的,關於白穎的信息發呆。
上麵的內容倒也沒有令他意外。
白穎雖然回歸了白家,但是與白家的往來很少,甚至是不往來,白家對她示好,白穎卻始終不為所動。
更由於聯邦綜合學府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的,為了躲避白家,白穎幹脆一直躲在聯邦綜合學府裏麵,根本就不出門,很多時候就連白家想進來找她都得花上一番力氣。
再加上聯邦綜合學府內,有她的師傅曲煙這個整個聯邦唯一的光係超階法師當後台,白家根本不敢對她怎麽樣。
而且這些年來,作為光係法師的白穎,實力也是十分出彩,短短三年間就從初階法師邁入高階法師,在高階法師之中的戰鬥力也是能夠排的上數的。
這倒是讓他放心了許多,不管怎麽樣,白穎沒事就好。
令他擔心的反而是餘梁,餘梁甚至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白遠搖搖頭,走出帳外。
帳外是更多的帳篷,天陽帝國的戰士們駐紮在此。
天陽帝國並沒有為難他,而是讓他駐紮在此地,看好整個防線即可。
天陽帝國和聯邦交戰已久,兩邊蠢蠢欲動,但隻要多一個禁咒法師在,就能夠完全遏製住對方的野心,就算這個禁咒法師出工不出力,但隻要他站在那,讓對方知道有個禁咒法師再次,對方就會投鼠忌器。
但他已經不想繼續呆下去了,他忽然很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女兒。
也想看看當年那些老部下們,也順便去找一找餘梁,這小子到底去了那呢?
他走過潮濕的地麵,青灰色的泥土上烙下足跡,他來到了周大爺的帳篷前,推布而進。
雖說周大爺是這群禁咒法師中最年邁的一個,但老當益壯,三個禁咒法師,總要留一個鎮守前線,他就直接跑過來了,讓另外兩人去忙別的事情。
“周老。”白遠一進去就先打了個招呼,不管怎樣,對方總就是把他從冰塊中解凍,然後還治好了他能量逸散的毛病,讓他能夠自由活動,不管怎樣,這個情義總還是在的。
“白遠來了。”
正在帳內查閱文件的周大爺抬頭,這段時間來他們對白遠的監視從未放鬆,但白遠的表現很令他們滿意,不搞事,所要求也不多,僅僅是想要查閱關於自己女兒的消息,以及過去所待城市幸存者的下落。
這些事情都沒有什麽害處,他讓手下全部滿足了。
看著這個對他們而言,還很年輕的禁咒法師,周大爺心生感慨。
十七歲成為聯邦曆史上第一個禁咒法師,並在二十歲的時候踏入過禁咒的領域,對身體造成了損害,而且還被其他的禁咒法師封印了修為。
如果當初不強行突破的話,估計能夠在三十歲之前成為真正的禁咒法師。
不過,就算是如此,白遠還是在四十歲的時候成為了禁咒法師,這種速度依舊是聯邦所有記載裏的第一。
“有什麽事情嗎?”周大爺問,“是又想要去查閱什麽資料了嗎?,可以直接跟我手下說就好了。”
“不。”白遠搖了搖頭,“我想離開,前往聯邦那邊。”
“什麽!”
帳篷內的氣氛陡然凶煞起來,周大爺雖然年老,但目光卻宛若一隻壯年獅子,他蓄勢待發,如果白遠想要投靠到聯邦那邊,他不介意瞬間暴走,將白遠格殺在此。
禁咒法師之間的戰鬥一灘時間拖長,很容易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但若是能夠瞬間解決戰鬥,還是能夠減輕很多人員傷亡的。
況且他也有自信,作為現如今世上九名禁咒法師中最年老的一個,他擁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麵對白遠這種新晉的禁咒法師,一擊功成是很有可能的。
“別急別急,周老,你聽我說完。”
白遠瞬間感覺到整個空氣全部凝滯,宛若千斤的巨石壓在他的身上,這就是禁咒法師的強大,單單氣勢就能夠給人無盡的壓迫。
雖說他也是禁咒法師,但實際上他並不想動手,也沒有任何戒備。
“我隻是想回去看看我的女兒,我很想她,我也不想和你們為敵,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天啟的那些魔法世家們,還是我的敵人。”
白遠歎了口氣,“我也很想見見我的故人們,作為一名老人,我想你很明白這種感受吧。”
聽到這話,周大爺的壓迫稍稍放鬆了些,他問道:“我的確懂那麽一點,但是我的老友們早就一個個死去了,我是當今世界上九名禁咒法師之中最老的一個,你們八個人都是我的後輩的後輩,跟我同時代的那些人早就死了,我曾經有過這樣的情緒,但是早就忘記了。”
“既然你要離開,我也攔不住你,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請說。”白遠鬆了口氣。
“第一,不能與我們天陽帝國為敵。”
周大爺比了一根手指。
白遠點頭:“當然,你們救了我,我自然不會與你們為敵。”
“其二。”周大爺舉起第二根手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一旦你的身份暴露,聯邦的人必定會要求幫助他們,到時候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可能被逼迫著來對付我們。”
“好。”
白遠依舊點頭,他是個禁咒法師,身份暴露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況且他跟白穎的關係也不是那麽好,就算他出現在白穎麵前,白穎也未必就肯搭理他。
“第三。”周大爺這回舉起第三根手指,卻又放下了,“我希望你能夠回來幫我們。”
這回白遠沒有回答。
周大爺歎了口氣:“你是個禁咒法師,大可以現在答應我,然後事後反悔。這些事情無非是口頭說說而已,沒有什麽約束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遵守他們。”
“至於這第三條,我也不想束縛你,你要是不想回到天陽帝國就不回了吧,你是禁咒法師沒有人可以阻攔你。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想回來呢?”
“聯邦曾經迫害你,你的第二故鄉梧桐城也已經破滅,我們天陽帝國對你有恩,何不留下來呢?”
白遠仰頭看著發白的篷布,猛烈的風打在上麵像是鼓槌敲打著擂鼓,發出顫顫的鼓聲。
其實他也覺得這老大爺說的很對,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無法答應這個條件。
他說過很多謊話,但不知為何,在這件事上卻不想說謊,他想起在梧桐城裏的那麽多年,忽然覺得這裏那麽的陌生。
一想到要在這麽陌生的地方呆著,他忽然有些厭煩。
“不知道。”白遠搖了搖頭,“或許我已經老了吧。”
他自嘲地笑笑:“自從醒過來後,我發現我多愁善感了許多,或許在見過故人後,我可能會在已經被毀掉的梧桐城,也可能是天啟那邊,找一個我喜歡的地方住下,了卻殘生吧。”
周大爺看著白遠的眼睛,他想知道這個男人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謊言。
他這一聲見過太多人了,也聽過太多的承諾了,他可以輕易分辨出對方的話術。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從對方的眼睛裏感到有一絲的欺騙。
最終,他歎了口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