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消失的人
“二十年前,以姚家牽頭,聯合了天啟最有權勢的,並且對薑遠或者白家深有怨恨的五個世家,他們六個世家,糾結了十三名超階法師,三百名高階法師,與落雲穀圍殺薑遠。”
曲風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中,“你們是否還記得?”
“這事就連我都記得。”老馮點了點頭,“雖然我當年也不管事了,但這件事鬧得很大,一直有人想來請我出去說幾句話。”
“哼,叫你出來的就我的,結果你還是不動。”聽到這話,應元冷哼一聲,“當年那是什麽事情,隻有禁咒法師才能出來平息,結果你還好意思天天在通明殿下棋。”
“唉。”老馮歎氣一聲,“人老了就不想攙和事情了,這也不能怪我啊,你看當時事情多複雜。”
“別吵了別吵了。”左岩覺得這幫人吵死了,“你們還聽不聽了,不要浪費各自時間。”
這句話才讓兩個吵鬧的兩人安靜下來,曲風才剛剛說到一半,不能不聽下去。
曲風看著安靜下來的兩人,繼續說道:“我當時是有一定默許的成分在裏麵的,因為這家夥沒娶我女兒,反而娶了白家的姑娘,這讓我有點氣憤。”
“不行不行,越想越氣,這臭小子我和我家的丫頭明明那麽配,結果……這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曲風一聲長歎,道盡無盡心酸,心中無比悵然。
這回倒是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你趕快說重點,誰有興趣聽你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曲風倒是一愣,從回憶中抽出身,感慨道。
“雖然我默許這幫人去收拾薑遠,但是我也知道,以薑遠的本事就算殺不死這幫人,但逃跑還是沒問題的,畢竟他可是聯邦那麽多年以來最年輕的超階法師。”
“當時我甚至在想,如果沒有所謂的九大禁咒法師的限製,薑遠會不會來一個史上最年輕的禁咒法師,或者說,能夠突破這個魔咒,成為第十個禁咒法師。”
“可惜啊,這一切都如過往雲煙消散了。”
三人怒目睜眼:“不要再感慨了,趕緊說重點,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曲風搖頭苦笑:“我說的可都是重點啊。”
“什麽?”三人一愣,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剛剛說的都是重點。”曲風苦笑著說,“我說這段話的原因就是想告訴你們,薑遠的天才程度遠遠超乎你們想象。”
“當年的事情是這樣的,他帶著那個白家的姑娘暫時躲在落雲穀,那個白家的姑娘是一個高階法師,已經快要墮落成黑魔法師了。”
“按照聯邦規定,是要直接處死的,但是白遠不甘心他的愛人就這麽死去,便帶著這個姑娘一起逃出去。”
“那姑娘隻是一個高階法師,本來不需要出動這麽多的力量,甚至是超階法師的。”
“但是,這群人也實在太過分了點,為了私仇就糾結了這麽多人想要直接把薑遠殺死。”
“其實,我當時呢主要是有兩個想法,我知道薑遠是肯定不會有事情的,因為他的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但給他點教訓也好,畢竟他這是在包庇一個觸犯聯邦規矩的黑魔法師。”
“其次,我也想給那些魔法世家們一個教訓,這幫人太囂張了,根本沒經過我們審批就敢糾結這麽多人,長此以往那還了得。”
“所以啊,我沒有出手,隻是派了兩個直屬於我們的新人超階法師去探探情況。”
“而我,也在一直觀察著,本想著如果有什麽事情不對,就出手救下薑遠。”
“可我萬萬沒想到啊,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那些上來圍攻的超階法師們,就全部被凍成了冰棍。”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剩下的所有人都要死。”
聽到這話,應元皺起了眉頭,其他兒女也不約而同產生了疑問。
“我怎麽記得你當年不是這麽跟我們說的啊?”
“你當年可是跟我們說,那十幾個超階法師逼人太甚,然後薑遠於絕境中爆發,拚著自己傷重垂死,修為盡廢,這才導致那些人自食惡果。”
“至於那些個死去的上百名高階法師,都是不小心散出來的餘波導致的。”
“可現在怎麽又變成被薑遠瞬間秒殺了?”
“額是這樣嗎?啊,我老了,可能記不太清楚了。”
曲風尷尬了,他想起之前的確是對這幫人這麽說的,特意把薑遠的經曆編的慘了一點,這才能從這群人中間撈出薑遠,保住這小子的命。
其他人臉色也黑了,他們聽這話就明白了,曲風這老頭當年肯定沒說真話。
“趕緊把事實說出來!”應元惱怒道,“你這混蛋當年把我們幾個騙的好慘,現在要是再不說真話,小心我們幾個收拾你。”
“好好好。”
曲風打哈哈的笑笑,“真正的事實是這樣的。”
“我趕到之後,當時的真是一地慘狀,到處都是冰雕,而且要不是我製止了餘波,其他人估計也難以幸免。”
“當時白遠已經是有些殺紅了眼,你們應該知道,一個人的魔法屬性是會對人的性格產生影響的。”
“作為冰係的薑遠,他的性格要比我們想象中冷酷得多,當時他已經殺紅了眼,不得已,我和他交手了。”
“什麽!”其他三人眼睛一瞪,“你當時可沒說啊,你直說你過去就把他帶過來了。”
“是的,我沒說。”曲風還是尷尬地笑,“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點太重大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們說,我是萬一怕我跟你們說了,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你!”其他人被氣得說不出話。
曲風回憶著當初的情景,感慨道:“你我都知道,如果不是生死相搏的交手,在你我之間,隻需要試探一下,就知道對方的大概水平。”
“白遠當時見到我,都想順手把我殺了,他的寒氣直接就傳了過來,我逼不得已也動用了禁咒級別的魔法。”
“我沒什麽事情,薑遠被我打傷。”
“是輕傷。”曲風的輕字咬得特別重,“雖然當時看起來傷痕累累,但都是些外傷,沒有傷及筋骨,說到底還是輕傷。”
“等等。”左岩疑惑地看著曲風,“輕傷?你當時出手用了幾分力氣?”
“就是輕傷。”曲風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當時用的實打實的禁咒魔法,能夠經受得住我當時的這些魔法的,聯邦中,除了你們這些禁咒法師,超階法師絕對會當場死掉。”
“也不要怪我當時出手太重,主要還是薑遠那小子太強了,那些寒氣我甚至隱隱有種威脅感,不知道多少年了。”
“除了洛古那一場戰鬥之外,還是第一次能讓我有危險感。”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絕對是禁咒法師無疑。”
“不過很快,這小子的修為就馬上跌落下去,那是強行衝關帶來的隱患,他本來還要沉澱個幾年時間,結果強行衝關成為了禁咒。”
“這也導致了他的身體在後來很難控製住能量的逸散,為了保護身邊人,他後來擺脫我出手,把他修為封禁為高階。”
“以前我還以為,他當時僅僅是能夠待在禁咒一段時間隻是巧合,現在看來,想必當時的洛古就已經不算是禁咒法師來吧。”
“再後來,在我的包庇下,再加上你們也念在他幫忙打壓了這些魔法世家的囂張氣焰下,把他扔到了梧桐城那種邊遠的小城,讓他當哪裏的法師協會會長。”
“所以當年薑遠的事情就是大概這個樣子。”
聽完這番話,其他人皆是沉默了。
能夠釋放出讓禁咒法師趕到危險的魔法,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同等的禁咒法師。
再不濟,至少也是姚衝那水平的。
當時他才多少歲,就達到了這個程度,著實令人震驚。
而這也讓他們確定了一件事,洛古當年的確不是禁咒法師,不然絕不可能薑遠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步入禁咒法師的行列。
“哦,我想起來了。”老馮恍然大悟。
“你想起什麽了?”其他三人急切問道。
“當年薑遠的蠟燭的確是突然竄起來老高了,一下子就把蠟燭給燒沒了。”老馮不急不忙的說道。
“那你當年為什麽不說?”其他三人質問道。
“哦,人老了,我忘了。”老馮的回答跟曲風如出一轍,直接用我忘了來搪塞。
其他三人皆是一陣沉默,尤其是左岩和應元,都在心裏怒罵這兩個坑貨。
不過老馮的話倒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當年薑遠的的確確是進入了禁咒法師的行列。
“後來怎麽樣了。”應元轉頭去問曲風,他指的自然是薑遠。
“後來啊。”曲風歎了口氣,“為了阻礙他能量的泄露,我給他修為封印到高階法師之後,他就帶著愛人去梧桐城了。”
“但是,他的愛人還在繼續墮落,終於,直到有一天,薑遠親手殺死了他的愛人。”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反而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曲風長長一歎,無限扼腕。
“別說廢話,說正經的。”應元實在是受不了這混蛋了。
曲風還在一麵歎氣一麵說道:“還能怎麽樣,薑遠孤苦伶仃地撫養著孩子,據說女兒還跟他的關係十分不好。”
“這二十多年裏,薑遠改名為白遠,默默地當著個高階法師,一個偏遠小城的法師協會會長。”
“其實這樣本來也挺好,他不惹事,又因為他曾經的赫赫凶名,聯邦這邊的魔法世家們也不敢去惹他,梧桐城就相當於一個孤城,讓他自己玩玩就好了。”
“可沒想到,浩劫發生了。”
“我由於當年的關係,特意去查看了一下梧桐城幸存者的記述。”
“他們說,那天,梧桐城秋天落雪,衝散了籠罩在天空中的綠色煙霧。”
“哪種綠色煙霧你們也知道,是黑潮會用來限製風係法師飛行的毒霧,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很多城市逃出來的人寥寥。”
其他三個人自動忽略了曲風關於綠色毒霧的解釋,他們關心的是那一場雪。
秋天落雪,這的確是不太可能的。
“有沒有可能是天氣太冷,自然落雪。”應元問道。
“不是。”曲風搖了搖頭,“當時天清氣爽,溫度適宜,甚至還有些熱,這樣的天氣是不可能自動下雪的。”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白遠可以讓梧桐城下雪,衝散那些毒霧。”
“改變環境,憑空落雪。”老馮感慨一句,“其實有的超階法師也能夠做到,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不。”曲風搖了搖頭,“根據當時逃出來的人描述,他們曾經遇到過一種特殊的黑色哨兵,體型遠比一般的哨兵要巨大。”
“據我推測,那是哨兵統領,而且他們說,不止一隻,有兩隻。”
三個人同時震驚了,兩隻哨兵統領,那絕對是對超階以下的法師碾壓性的存在。
就算是超階法師,根據不同的哨兵統領,要對付起來也是很費勁。
要知道,根據史書記載,最強的哨兵統領甚至可以與他們禁咒法師並肩。
“那這兩隻哨兵統領最後怎樣了?”應元問道。
“都失蹤了,那些逃出來的人再也沒有見過它們,而且,這些年我們也沒有得到任何哨兵統領出現的消息。”
曲風歎道,“我推測,是白遠強行恢複禁咒修為,將它們全部擊殺了。”
“既然如此,那白遠最後怎麽樣了?”
應元皺眉問道,“如果他真的恢複了禁咒修為,應該不會出事,但是我們後來怎麽都沒有得到過白遠的消息。”
“不知道。”曲風搖頭,“從那天以後,白遠就徹底失蹤了,在那一場雪中徹底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最後見過他的人,是他的部下。”
“當天哨兵來襲,黑潮會的人派人攔住了他,他把部下派去各地,隻留下他一人對抗。”
“之後,就下雪了,再也沒有人見過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