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是我救了你
何落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曾經是誰。
他沒有任何感覺，現在在他的腦海裏，這些人類身上散發著不屬於同類的氣味，他很討厭。
他隻剩下對同類的渴望，以及被圍在一群人類中的不安。
為了解決這種不安，所以他把那些人類都解決了。
但現在，殺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新的人類。
太討厭了，他要殺光這些東西。
“人類！”
何落怒吼著，發出似人似狼似怪物的吼聲。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其中一名名為王恒的法師大驚，“除了哨兵統領和哨兵之王，這些普通的哨兵也會說話嗎？”
“他可不是普通的哨兵。”時嶺咬著牙，“普通哨兵可不會說話，也沒有這麽強。”
“三個人，三個高階法師，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這絕不是普通的哨兵。”
“麵對一隻普通的哨兵，三名高階法師就算不能擊殺，也能夠周旋很久，根本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另一名叫做於成的法師也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發狂的哨兵心中擔憂。
這隻哨兵雖然能迅速擊殺三名高階法師，但在超階法師麵前還是太嫩了，他們剛剛三人一出手，這隻哨兵就被困住了，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現在要思考的是，這隻哨兵為什麽會說話，為什麽會擁有如此的戰鬥力。
在他們的記載中，哨兵是一種類人型生物，全身都是由曼鋼組成，身體強度是一定的。
他們智慧低下，基本沒有什麽戰鬥技巧，全憑借著一身曼鋼帶來的抗性戰鬥。
所以哨兵的戰鬥力一般都相差無幾。
而相對來說，哨兵個體的戰鬥力相對於一名高階法師來說，不高也不低。
在五大元素法師中，火、水兩種法師遇到哨兵根本沒有什麽還手之力，因為哨兵身上曼鋼所帶來的特性，根本破不了防。
而木、土係法師也是一樣，無法破防哨兵，但是他們能做到暫時困住哨兵，不至於毫無周旋餘地。
至於金係法師，由於有盔甲形態的存在，可以跟哨兵硬碰硬對撞，如果是強一些的金係法師，甚至擁有單人擊殺哨兵的能力。
而自從三年前浩劫之後，哨兵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所以一般獵人城的獵人們在組隊的時候，土、木係的法師們會很受歡迎，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能夠防止哨兵的突然出現。
再加上這些年來，因為哨兵的頻繁出現，高階法師們都有一套能夠對付哨兵的方法。
三名高階法師雖然不一定能擊殺，但周旋拖點時間等待救援是很容易做到的。
尤其是這三人都還是法師協會專門派出來搜查的高階法師，他們本就是一個小隊，配合起來更加默契，就更不應該如此。
唯一有可能的是，這隻哨兵的強度可能比普通的哨兵要強的多。
“先帶回去把。”於成看了眼被捆住四肢的哨兵，回頭對兩人說道。
時嶺歎了口氣，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又麻煩了。
本來就因為死了一個超階法師而頭大，現在又出現了這麽麻煩的事情，肯定又要忙活好一陣子了。
尤其是這哨兵還會說人話，現在還在瘋狂地亂叫，更加讓人頭大。
“走吧走吧。”時嶺無奈地走了。
……
綠幽把餘梁提在手上，麵無表情地走進了黑色圓環背後的空間。
這裏被稱他們稱為聖界。
聖界分為外區域和內區域，外區域多是永恒無盡的黑暗，而穿過這些黑暗，則是如正常世界一般的內區域。
內區域並不大，隻相當於一個鎮那麽大，跟外區域比起來小的可憐，據說外區域則是廣袤得無邊無際，就連聯邦的疆土都不一定比得上外區域的廣闊。
所以很多黑潮會的人有的住在內區域，也有的更習慣住在外區域。
反正點起燈來，哪裏都是一樣。
聖界是由偉大的聖裁所開辟的，偉大的聖裁位於聖界的每一處，隻要他們誠心地呼喚，偉大的聖裁就會出現。
果然，當他和夜影兩人進入聖界後不久，偉大聖裁的氣息就隱隱浮現。
黑暗中，一個黑影顯現。
綠幽單膝跪下，把餘梁扔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偉大的聖裁，您交付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不錯。”黑影淡淡地說，“把他帶到內區域的聖壇那，我在那等他。”
“是。”綠幽和夜影同時出聲。
等黑影消失後，夜影有些不解地問道：“偉大的聖裁竟然要把這家夥帶到聖壇那，不可思議，那可是我們接受洗禮的地方。”
綠幽再度將地上的餘梁提起來，“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像他這樣的試驗品我們有成千上萬個，難不成是要讓他跟我們一樣接受洗禮？”
“怎麽可能！”夜影激動起來，“我們為了接受洗禮經受了多少的磨練，淘汰了多少人，才終於能接受洗禮，這小子憑什麽？”
“不要激動，也許不是接受洗禮呢，或許是別的什麽事情呢？”
綠幽安撫道，看了一眼提在手上的餘梁，沒有再多說。
從外區域到內區域不需要行走太多，內區域隱沒於黑暗裏，更像是一個不一樣的空間，而他們這些黑潮會的人能夠找到相應的空間節點，很容易進入。
來到內區域，舉目望去，有許多間民房，民房的樣子各式不一，裏麵住著的多是黑潮會的成員。
黑潮會的成員們性格多與常人不同，所以民房的樣子也有著各種模樣。
“綠幽叔叔，夜影叔叔，你們好啊。”有小孩和他們打招呼。
“你們好啊，”兩人也微笑回應。
他們一路走過去，一路上也有很多人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一路走著，一路來到了內區域的中央。
內區域的中央是一座雄偉浩瀚的祭壇，幾名黑袍人負責這裏的打掃。
“綠幽大人、夜影大人你們好。”那幾名黑袍人點頭示意，“偉大聖裁說，等你們兩個到了，就可以把剩下的影衛們找過來了。”
綠幽瞳孔一縮，“剩下的所有影衛？”
“是的。”護衛們點了點頭。
籲——
悠揚漫長的笛聲在小鎮響起。
七十二名黑袍人聚集於此，這些人被稱為影衛。
其中包括夜影、綠幽在內的十二名影衛位列其首，他們是這些影衛的小隊長，被稱為十二影首。
餘梁被扔在人前，所有人注視著他。、
然後，祭壇中央開始浮現人影，人影漸漸凝實，形成一個人的模樣。
“偉大的聖裁。”所有的黑袍人齊齊喊道，恭敬跪伏在地。
人影終於凝實完全了，遙遙看過去，跟平常人沒什麽兩樣，削瘦的身材，不出眾也不平凡的五官。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隻是有著一頭白色的頭發，仿佛生命在消逝。
“把他弄醒吧。”那人淡淡地說道。
“是。”
綠幽從十二人走出，走到餘梁的麵前，滴下一滴溶液。
溶液落到了餘梁的身上，然後擴散。
接著，餘梁睜開了雙眼。
……
餘梁的記憶還停留在小巷的那一刻。
他看見了夜影從黑環裏走出，他剛想衝上去要報仇，結果忽然被迷昏了，他就喪失了意識。
“我在哪？”
餘梁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了身前的人。
然後，他往四周掃去，發現了那個憎恨無比的麵孔。
“我要殺了你！”
餘梁怒吼，想要衝上去瞬間將夜影殺死。
但絲毫沒有用處，因為他發現，他周圍的空間仿佛與其他人隔離了起來，任憑他如何掙紮，都是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更別說衝出去報仇了。
他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動用體內紅色小樹的能量是突破不了這個空間囚籠了。
但他很想報仇。
餘梁閉上了眼睛，精神世界中的紅色小樹散發著猩紅的光芒，他站在小樹麵前，沒有絲毫猶豫就要觸碰。
就算徹底變成哨兵他也不在乎，三年了，他找了這幫混蛋三年了，他已經不想等了。
但就在他即將觸碰小樹，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時，忽然有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就算碰了那棵樹，也走不出這個監牢，不用在掙紮了。”
餘梁猛的一驚，這家夥怎麽知道他精神世界裏有一顆樹，他停下了手中動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睜開眼，看著我。”那人又說道，聲音還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
餘梁想了想，最終沒有觸摸那顆紅色的小樹，而是冷靜了下來，睜開眼，看見了那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你是誰。”餘梁問。
那人笑了笑：“他們叫我偉大的聖裁，你要是願意，也可以這麽叫。”
餘梁看著他不說話，他覺得這個人可能有病。
“算了，你就叫我以前的名字吧，聯邦那邊的幾個**師，都是這麽叫我的”那人也不生氣，轉而說道，“你就叫我洛古吧，這是我很久之前的名字。”
“洛古？”
餘梁細細想著，想從腦海中思考到一點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但什麽也沒有，他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沒聽過，你是誰？”
“沒聽過很正常，想來他們已經將關於這個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抹去了吧。”洛古麵容平靜地看這餘梁。
餘梁默不作聲，他心裏一直在想著怎麽出去。
雖然心中殺意彌漫，但現在的情勢下，他沒有任何辦法脫困。
洛古看見他不說話，又接著說道：“就跟薑遠一樣。”
薑遠？
那是白遠曾經用過的名字。
“你想說什麽，白遠去哪了？”
這一句話餘梁是近乎吼出來的，白遠自從三年前消失在這一個空間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其實我也不知道。”洛風攤開手，“三年前，他剛衝進來，能量逸散太嚴重，差點就把這個地方給毀了，要不是我拚著受傷的危險把他趕了出去，這地方就沒了。”
“扔了出去？”餘梁冷靜了一下，既然對方這麽說，白遠應該就沒有死去。
“他可是一個禁咒法師啊。”洛風搖了搖頭，“禁咒法師可不是那麽簡單的，要不是他剛剛邁入這個領域，不太熟悉，我還不能把他給扔出去，他那個冰碴子，遲早要把這裏所有東西弄成冰塊。”
“委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去那了，反正我是沒力氣殺他。”
說著，洛古指了指台下的人：“這群人也殺不了他，天知道他跑哪去了。”
餘梁又陷入了沉默，如果白遠沒有死，那麽這些年他去哪了，以他那種將一切冰凍的體質，不可能沒有他的消息。
不排除這個人在說謊，但是，說謊又有什麽用，白遠生死不明，他也不會相信這種簡單的說辭。
難道是為了跟他打好關係？不應該，黑潮會在梧桐城害死了那麽多人，不是單單一個白遠能夠解決的。
“你想怎麽樣？”餘梁冷冷地問，“我遲早要殺了你們所有人，為梧桐城的所有人報仇。”
“哈哈哈哈。”洛古大笑幾聲，“隨便你，我們並不在意，聯邦這麽多人，誰不想殺我們，可誰又能做到？”
“而你現在不過是階下囚，就算你能夠動用體內小樹的能量又能怎麽樣，連這個囚牢都打不破。”
“不信你大可試試，你最後的幾次機會真的要這麽放棄嗎？”
洛古笑得肆意，但很快他就不笑了，“那些人，殺了就殺了，我從不會否認，你要殺我那就來吧，但是。”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把你帶過來，是要拯救你的。”
餘梁聽到這句話愣住了，盡管他恨得牙癢癢，但他此刻被困在這奇特的空間牢籠裏，沒有什麽辦法。
可這家夥竟然說要拯救他，這又是怎麽個回事。
“你想說什麽。”餘梁問。
“你的身體是不是曼鋼化很嚴重了。”洛古反問。
餘梁不答，因為這是事實。
洛古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自從吞下那顆血紅色種子後，身體無法再通過吞噬哨兵的種子，來使自己變得更強，使自己恢複能量了？”
“因為，如果沒有那顆血紅色的種子，你早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哨兵。”
“所以，是我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