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哨兵
餘梁把種子放在月光下,端詳著。
能量是氣體,再濃鬱一點是霧狀,人類發展了上千年,才發展出將能量加工成液體的方法。
而這顆種子是純度極高的能量體,裏麵幾乎不含有一絲雜質。
這是人類無法達到的領域。
月光下的種子散發著淡淡的藍光,這些藍光是霧化的能量,逸散到空氣裏。
餘梁抓著它,隻有很少的一部分能量鑽到身體裏。
他第一次接觸能量濃度這麽高的東西,雖然之前偶爾會攢錢買點能量液來喝。
但那東西的濃度頂多就比空氣高那麽一點點,完全無法相比。
餘梁看了很久,不知道要幹什麽,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種子開始漸漸萎靡,縮小。
“誒,”他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有點浪費。”
就像暴富的窮人,在一段時間的懵逼後,總會冷靜下來。
他反應過來,對著空氣伸手亂抓,想要拿回跑掉的能量。
“別跑別跑。”餘梁大喊。
然而,手上空空如也,隻抓到一堆空氣。
餘梁心在滴血,他像是個守財奴一樣,牢牢握住手中的東西,生怕寶貝跑了。
藍色的光芒從手指縫裏漏出來,能量還在浪費。
怎麽辦,怎麽辦,時間就是金錢啊。
恨不得給吃了。
嗯?
餘梁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把手攤開,這顆晶瑩剔透的種子那麽的美麗,那麽的完美。
餘梁大手一扔,把這顆種子扔進了自己的嘴裏,狠狠咬碎。
有點脆,一咬就碎了,而且碎片還有些硌牙齒,吃起來有點像沒什麽味道的糖果,口感一般。
餘梁吞了下去。
能量瞬間爆散,餘梁的身體像是氣球一樣鼓起來,他覺得自己要炸了。
體內的能量之種如久旱饑渴的植物,瘋狂且貪婪地將吮吸著突如其來的甘霖。
吸,吸,吸,給我吸。
餘梁在心裏呐喊,現實裏卻緊閉嘴巴,不讓任何一點能量跑出來。
在如此龐大的能量澆灌下,他的種子,發芽了。
“嗝”
一個悠揚的,奢華的能量嗝,餘梁的身體恢複了原樣。
他感覺有點飄,不僅如此,體內好像充滿了力量。
餘梁忍不住對著空氣揮了幾拳。
一陣拳風劃過,看上去的確更有力了些。
一腿踢到旁邊的哨兵屍體上,“嗡”,凹下去了一塊。
餘梁打量著那個凹處,很淺,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
要知道,曼鋼幾乎可以算是最堅硬的金屬了,一般法師費盡心思根本留不下一點痕跡。
從這裏看,他的力量的確比一般人強了許多。
深夜的風有點冷,餘梁打了個哆嗦,讓他清醒了些。
我是誰?我在哪?我將往何處?
我幹掉了一隻哨兵,吃掉了它的“種子”。
現在我變強了,但是我要保密,我還要多吃點,讓我體內的小苗長大。
理清關鍵的幾點後,餘梁自顧自地點點頭,離開時,順手把哨兵掉的刀給拿走了。
趁著天黑,他沒有回醫院,而是抄一條沒人的小路回到了家中。
所幸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不然大半夜的,他抱著把長刀肯定要被抓起來。
餘梁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輕輕地把刀塞在床底下。
“兒子,你回來了?”是餘高飛的聲音。
“是我。”
餘梁忙回答,看了一眼被他藏得嚴嚴實實的長刀,才放心地走出房間。
“你怎麽回來了。”
“我在醫院睡不著。”餘梁找了個借口。
“看你也沒什麽問題了。”餘高飛給餘梁倒了杯水,“我明天要出差,你自己能照顧自己吧。”
“當然沒問題。”餘梁拍拍胸口。
餘高飛笑了笑,“本來你們老師讓我去學校拿你的資料,既然你回來了,你就自己去吧”
“好。”餘梁一口答應。
……
第二天。
餘梁一大早就回到醫院班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學校。
班主把一張單子給到他手上,是那天測試的結果。
魔法屬性:無
法師評級:無
能量轉化率:0
……
餘梁沒什麽意外,他的屬性果然是這麽垃圾。
一旁的班主任老李歎了口氣,他教了餘梁三年,自然了解情況。
文化成績數一數二,任何有關法師的知識都記得一清二楚,是一個刻苦努力,待人友善的好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個孩子的將來一定很光明。
“餘梁,不要灰心。”老李很惋惜。
餘梁倒沒覺得有什麽,畢竟他的身體已經改變了,一切還都有可能,隻是不能告訴別人。
“老師,看開點,您不也是個法師嗎?也沒見您有多厲害,我沒什麽的。”
餘梁開了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他記得班主任好像是個中階法師。
法師分為末階、初階、中階、高階、超階,其中末階法師占了相當大一部分,主要指那些不能釋放出任何魔法的法師。
“臭小子,還敢拿我開涮。”老李笑笑,“去上課吧。”
“好的老師。”餘梁跑了出去,回到教室裏。
班上交好的同學一個個跟他打招呼,他也微笑回答。
自從身體能夠吸收能量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整個人也比以前活潑起來,
“看你今天挺開心的啊。”白穎朝他揮手。
“當然。”餘梁回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一天的課程很快,放學後,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出校園。
餘梁沒有走那條熟悉的回家路線,他想要去城裏的圖書館看看。
希望能在圖書館找到點關於哨兵的書,多了解自己身體裏已經萌芽的小樹苗。
想到昨晚,他其實有點後怕。
如果哨兵不是重傷狀態,估計他就沒命了。
但是,為什麽哨兵這種法師克星會出現在人類的居住區?
按理來說,這種危險的生物不太可能越過人類的防線。
餘梁的思緒飄到了千裏之外。
“餘梁。”有人在喊他。
餘梁回頭一看,是白穎。
對於白穎,這個肯在自己可能會走投無路前拉一把的人,餘梁十分感激。
“你身體怎麽樣了。”白穎走上來,“那天把我們都嚇死了。”
餘梁撓撓頭,有些尷尬:“我沒事了,那天就是覺著好玩,想碰碰,也都過去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白穎有點擔憂。
“先看看吧,雖然成不了法師,但總歸會有辦法的。”餘梁笑著回答,“對了,謝謝你幫我。”
“沒關係,大家都是同學。”白穎用手捏捏自己的長發,聲音明顯小了。
“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餘梁問。
白穎沒有回答他,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對不起,我剛才沒聽清。”
“沒事。”
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餘梁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過去的十八年裏,看的全是課本,想的都是關於法師的一切。
怎麽和女同學聊天,課本上沒說啊。
天漸漸地黑了。
“今天天氣真好。”餘梁憋了很久,才憋出幾個詞。
“真好。”
又是一陣沉默。
餘梁悶著頭走路,想著要是能發生點什麽事情打破這個局麵就好了。
似乎是上天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夜風吹過,斷斷續續的囈語傳進了他的耳朵。
“同……類,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