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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七星指極

  第二二章七星指極

  “師父,我們追查了這麽久,神神秘秘,到底什麽是指極星啊?”蘇子雲終於還是問出了,一直盤旋心底裏的問題。


  老者看著司馬玦也一閃而過同樣的表情,知道瞞不住,既然已經深入到現今程度,還是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比較好。


  一方麵是因為一直將你們蒙在鼓裏,隻當鷹犬一般驅使,對你們倆太不公平;

  另一方麵,這個秘密結社,確實是十分危險,多了解一下信息,將來在對抗中,也能盡量提高警惕、自我保護。


  考慮到這兩點,老人家也內心釋然,正好剛發現這個地下大廳,終於拿到了這個組織確實存在的證據,也是時候向二位徒弟公開情報了。


  其實,一直閉口不提,不為別的,真的是怕自己的兩位愛徒太過聰明,也許會深陷其中,或者卷入其計劃,更甚至是反過來利用這個組織。


  總之,在老者心目中,一旦扯上關係,就準沒好事。


  因為“指極星”出現,一定伴隨著皇權的更迭。


  萬分危險,可以,是提著腦袋做事。


  雖然和本門的核心思想出奇一致,但行為和手段,卻不值得本門信徒提倡。


  指極星,原本是三國時期曹魏大臣司馬懿,所一手創立的秘密地下組織,由七個靠近權利中心,卻又不在皇權漩渦之內的人,來擔任成員。目的是通過政治投資和製造事件,來改變曆史推演的進程,在幕後推舉出他們能夠控製的人,繼承皇位,從而使得組織永遠不會遠離權利的核心,也就可以永遠的置身於秩序的最高點,借助控製民眾力量,最終達成理想化的“完美新世界”。


  如果在推進的過程中遇到不可逆轉的重大問題,導致理念無法繼續貫徹和傳達,他們甚至會顛覆原來扶植的傀儡,通過改朝換代,來再一次加強自己的控製力,繼而再一次向著夢想中的,擁有絕對秩序的世界挺進。


  “完美的世界,不是挺好的麽?據我所知:三教九流,各門各派,自古以來,不都是崇尚並憧憬著,能有一個這樣的世界誕生麽?”烏鴉司馬玦聽後很震驚。“您為什麽偏偏就容不得這個組織呢?”


  “理念上,為師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老者舉目向前,拄著拐杖檢查大廳各處。“可問題,就出在‘不擇手段’這四個大字上。”


  下凡事,皆有定數,要強力控製,必定會對自然正常的運行,產生阻礙。


  而“不擇手段”,偏又恰恰豪無人性。


  可沒有人性,又談何美麗世界呢?


  所以,實際上為師一直以來,對這套東西,是持否定態度的。


  當年的初代指極星,選定扶持的目標就是曹丕。


  最初的組織架構,全員都是顯赫一時、叱吒風雲的人物:


  樞鑽石:司馬懿;

  璿紅寶石:賈詡;

  璣藍寶石:吳質;

  權硨磲:郭淮;


  玉衡水晶:桓階;

  開陽白玉:華歆;

  搖光珊瑚:王朗。


  最終結果如何?想必熟悉曆史的人都知道:曹昂戰死、曹彰中毒、曹衝夭折、曹植更是被迫害的一敗塗地。


  全員從不同層麵,以不同方式支持曹丕,助其登基。


  可後來呢?傳承幾代,發現曹丕並不能實現完美秩序的世界。


  於是,繼續策劃了司馬家吞蜀滅吳、篡魏改晉的戲碼,把這三家,徹底清除出曆史的舞台。


  同時,司馬懿還讓次子司馬昭迎娶了王朗的孫女王元姬,保留了指極星內部的信息渠道。


  之後,司馬家更利用對指極星強有力的控製,硬生生發動了民族大融合計劃,導致下大亂,民不聊生,此為後話。


  指極星延續數百年,一隻都存在於世人身邊,以各種常人難以察覺的方式。


  老朽作為一派掌門,雖對其了解得比一般人多些,但也僅僅限於一點皮毛,並沒有真正試探過其深淺。


  “那此番為何決定出動?”蘇子雲甚是不解。


  “因為這次,他們越界了。”老者也不避諱。“影響到了本門的縱橫下之爭。”


  但是,目前了解到的情報,還是太少。


  比如,指極星最重要的標誌:所有在其控製下,或者有密切關聯的衙門、機關、商戶、幫派和民居的大門口,都一左一右,一雌一雄,放置兩尊石獅。


  之前過,獅子是中原沒有的動物,也不屬於神話傳中的靈獸。


  真真實實,同時又新鮮奇特。懂的一看就懂,不懂的看了也不會察覺。


  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比如穹頂上的五角星,本意象征著“七星指極”所顯示出的北極星,名為紫微帝,是北最亮的星辰之一,因為位置不隨周運轉變動,故象征皇權。


  “指極星”創立的根本,就是尋找並扶持這顆“紫微星”,而自己,則站立於王座之後。


  所以有指極星成員出沒的房間內,必須有五角星標誌。


  這關乎組織的信念和尊嚴,是不可忽視的規矩。


  “那看來,隻能找我一個還在仕途中的朋友幫忙了。”老翁撫著花白的胡子,逐個檢查帳篷。既然對手是指極星,估計也不會留下什麽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勘查結束,便招呼兩位弟子,離開地下,回到地麵上。


  冬日的暖陽再一次打在身上的感覺,就如同母親一雙溫柔的大手,拍打著酣睡的孩童,寧靜,而又安逸。


  雖然風依然凜冽刺骨,但三人的內心都同樣堅定。


  楊家的滅門,必定與指極星下一步的計劃密切相關,隻要死死咬住這一條線索不放,一定能找到突破口,將其……


  老者還在想著,卻被身旁徒弟的叫喊聲打斷思路。


  “師父師父。”蘇子雲嚷嚷著問道。“那,等我們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後,接下來會怎麽做呢?是將其一網打盡,讓他們徹底退出曆史的舞台麽?”


  “哈哈哈……”老者聽後開心的笑了,任憑皺紋爬滿了整個慈祥的麵容。“就你是個機靈鬼,為師剛才還想到了這個問題。”


  停了一下,老先生收起了笑容,望著遠處邊黃昏中的夕陽,安靜的繼續道:“這麽好的東西,當然是要將其收入囊中,據為己用嘍。”


  隻有一旁司馬玦,聽後不動聲色,默默記下。


  ——


  洛陽西市,平安坊內。


  眾人還在為昨晚大火,導致楊家滅門的慘案唏噓不已。


  緊鄰著一道牌坊的安泰坊,一拐彎便到了,千牛衛將軍侯莫陳順的府邸。


  老者帶著兩位弟子,叩響了重重的獸頭門環。


  半晌,才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隔門回應:“什麽人啊?”


  一個細眼尖眉、一臉勢力的家丁,隻壓開一道絲線般的門縫,從裏麵向外窺探。


  “有勞將信物呈給你家老爺,就:有一位老朋友前來探望。”


  老者著,恭恭敬敬將手中物什,雙手奉上。


  是一枚虎頭雲紋的玉佩。


  那奴才無所謂樣,一把搶過玉佩,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什麽破爛玩意兒,老家夥就這等著吧。”完,咣當一聲,撞上了大門。


  “師父,這家夥禮數不周,要不要我教訓一下他?”蘇子雲按捺不住,指著銅釘朱門,破口大罵。“神氣什麽?看我不把你們全家都泡進缸裏!”


  司馬玦隻陰沉著臉,不搖不動。攥握著墨羽扇的手心,卻嘎吱作響。


  突然,一聲洪亮響動,伴隨著塵土飛揚,兩扇大門猛然間向內敞開,大道兩旁,早就列好了兩排兵將,是歡迎儀仗。擊鼓吹角,兩排兵士舉戈起舞。


  這是一個軍人所能獻上的,最高規格的歡迎儀式,

  “鬼穀子先生,別來無恙,下麵的奴才有眼無珠,還請原諒。”


  沿著大道走出來,親自迎接的主人,就是侯莫陳順。侯莫陳家如今的宗主。他的身後,還攜帶著一眾男男女女,應該是親戚家人。


  家眷中,為首的一位衣著粉紅的女孩,一下子就吸引了子雲和司馬兩個人的目光。


  她出眾典雅的氣質,在一圈女眷的襯托下,更如清水碧葉簇擁下一朵蓮花盛開,亦如黎明亂石山崗上矗立一顆青鬆。


  “沒用的下人,我已經嚴厲責罰了,還請鬼穀先生大人大量,不要計較。裏麵有請,裏麵有請。”侯莫陳順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官場上的那一套,或者是在真人麵前才展露了自己本性,總之,完全沒有一絲想象中,大將軍該有的樣子。


  老者隻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頷首示意前麵帶路。


  子雲和司馬,兩人緊緊跟隨在後。


  一個意氣風發,另一個卻心事重重。


  “鬼穀先生真乃隱世高人啊!我能有今的地位,多虧了當年您的提點。”


  千牛衛將軍,木縣子爵,以他真實的能力而言,確實不了。


  “哪裏哪裏,將軍言重了。能有今日地位,全是自身努力的結果。”必要的客套還是要有的。被喚作鬼穀子的老者這樣答道。


  “先生客氣了。要是沒有您點撥了女一日功課,她怎麽能有今的,詩書禮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鬼穀子也很意外,這倒是無心插柳。


  當年鬼穀子獨自出山獻計,在平城求見爾朱榮。


  在等待會見的空閑時間裏,他發現軍營外有一對可憐的父女。


  詢問下,才知是因為出身庶民分家,被宗家攆出家門。


  無家可歸,缺衣少食。


  想要投軍,卻因不能帶著女兒一道,而被拒絕,正是走投無路之際。


  鬼穀子隻稍加思索,便哈哈大笑。


  “都落到這般田地了,先生竟毫無人性,還要取笑?”那時的侯莫陳順,還是有些血性和脾氣的。


  “為何不去問問,是否需要火頭軍?”


  要當兵,帶著女兒是劣勢;

  可要下廚,帶著女兒是優勢。


  大漢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於是請鬼穀子幫忙照看一下女兒,他好去後麵問問。


  百無聊賴的等人時間,鬼穀子就隨便胡亂給那姑娘講了一通。其實自己都不記得了什麽,隻記得那姑娘,聽的出神入迷,一動不動。


  侯莫陳順滿頭大汗的跑回來時,都已經黑了,詢問的結果是當下就缺人,父女倆全要了。


  那當年的大漢,就成了今日麵前的大將軍。


  而鬼穀子記得,那次和他們父女倆分手時,侯莫陳順感激的將身上最值錢的玉佩贈送,並希望以後還能再見。


  這出插曲當時也沒太當回事,隻記得,直到最終,也沒見到爾朱榮,接待他並采納了計謀的,是當時帳下一位著名的女將軍,叫燕不回。


  “來來來,閨女快來,拜見一下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侯莫陳順的話,打斷了鬼穀子飄飛的思緒。


  雖是個粗人,但話的沒錯。


  一日的師父,也是師父。。


  這一拜,可以受。


  “女侯莫陳舞,拜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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