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在
啊!
他說了!
他竟然說了!
這麽別扭的人,竟然承認他喜歡她了!
像是咬了一口冬日裏脆生生的冰糖葫蘆,酸甜的滋味一起在心口轟然炸開,被熱絡的鮮血衝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帶著心口的每一寸都染上雀躍的歡喜。
“哎呀,你怎麽這麽甜啊!!”蘇翎把他埋在自己肩上的臉托起來,笑著揉了一揉。
“我都忍不住要親你了。”蘇翎離得他很近,吐息在他臉上,認真地看著他道。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帶著歡欣和喜悅,正巴巴地抬臉瞧著他。
顧昭喉結微動。
“親一口嘛。”蘇翎跳到他身上,跨在他腰間,語氣黏膩地磨著他。
像是哄勸的哀求,又像是引誘的毒藥,讓人難以抗拒。
雨水順著女子的發絲滑落,一直滑到她雪白的頸間,滑進她幾乎已經濕透的衣服裏。
夏日衣料纖薄,她靠得他這樣近,他幾乎不用費力便能感受到她起伏的曲線。
他沒再說話,隻是把人抱起來,徑直走進內室。
室內燈火昏暗,借著盈盈的光,蘇翎又在他唇上碰了碰。
幾乎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抵在牆上。
蘇翎驚呼出聲,可是下一瞬就被堵住了唇。
她眼睛瞪大了須臾,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他攻略城池一般的強勢,從前那些隱忍的情緒好像都宣泄摻雜在了這個吻裏,讓她連呼吸都被盡數攫取。
像是在強硬地宣誓主權,連後退的餘地都不曾留給她半分。
顧大人言傳身教,讓蘇翎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以為的親近還是太兒戲了。
向來清明自持的男子終究被她拉下神壇,連帶著呼吸都帶了紅塵緋色,繞不開肆意生長的欲念。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壓在了床塌上,蘇翎隻能看見他眸色漆黑,一雙好看的眼裏盡是她的影子。
他俯身在她身上,抵著她的額頭略略鬆開須臾,聲音沉啞,帶了些克製意味,“衣服濕了,去換身,別著涼。”
“既然濕了,不穿不就好了。”蘇翎揚起唇頑劣地笑起來,不安分地動起手來。
“……”她總是這般口無遮攔,偏偏他半分辦法都沒有。
被她勾著脖子拉過來,顧昭手撐在床塌上,微垂下眼。
“顧大人終於是我的啦。”蘇翎滿意地笑起來,孩子氣地摟得他很緊。
被她軟糯糯的語氣勾得心底泛起燥,到底還是欺身壓上。
室內的燭火漸漸染上繾綣的曖昧,搖曳地將二人身影映在牆上,像是最美好不過的一副丹青水墨。
男子在她肩頭留下印記,聲音微啞。
“一直都是。”
低沉的尾音帶上真切情意,聽得人心尖一顫。
和那日思緒的迷蒙混沌不同,這一回來真的蘇翎倒無端有些緊張,拽著他的袖口拽緊了,聲音有些斷續,“顧昭……”
男子眼底墨色濃鬱,聲音又低又沉。
“我在。”
“我好喜歡你啊……”雖然有點慌又有點怕,蘇翎還是彎唇笑起來,如星辰般明亮的笑意盈在臉上,綿軟如三月陽光,足夠照亮一切黑暗。
燥意和癢意一點點漫上心尖,維持理智的清明在眸底寸寸潰散,握著她腰肢的手驟然收緊了,覆身而上。
“你說的。”
……
翌日清晨。
外間才蒙蒙亮。
蘇翎醒得早些,托著腮撐在枕上瞧著他,一隻手伸出來,不安分地描摹著他的眉眼。
男子本就睡得不深,緩緩睜開眼瞧著她,起身道,“怎麽醒這樣早?”
“怕你跑了,上回睜開眼就沒瞧見你。”蘇翎不滿道。
顧昭抿了抿唇,沒說旁的,隻起身回過頭道,“一起用膳吧。”
“好啊好啊,好久都沒和你好好吃頓飯啦。”蘇翎飛快地起身,開心應下。
“哎……”起得太急,腰有點疼,蘇翎皺了皺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
態度倒是良好,但好像沒有悔改的意思。
早膳被呈遞上來,是精致的粥和小菜。
蘇翎舀了勺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道,“加了瑤柱啊,好喝!”
男子聽了她的話抬起頭來,見她喝著湯,無端想起那日她為他做的湯。
她應該忙了很久,那湯味道也鮮美。
可惜他沒能好好嚐一嚐。
他擱下筷子看向她,輕聲道,“再做一次。”
“什麽?”蘇翎從湯碗中抬起頭來。
“再做一次。”顧昭神色很嚴肅地道。
“……”臉蹭得一下熱起來,蘇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吧大早上的……你一會兒不還上朝嗎?”
“……”看著她那神色,他很快明白過來她誤解成什麽。
她一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可這帶了些咬牙切齒的神色在蘇翎眼裏卻不是這麽回事,蘇翎隻以為他是生氣了,忙道,“也不是不可以……那……”
“蘇翎!”
“我不是說可以了嘛!”蘇翎委屈攤手,一副要寬衣解帶的模樣。
“……我是說那日的湯。”顧昭眉心一下一下地跳著,咬著牙道。
蘇翎動作頓了頓,放在衣襟上的手略有幾分尷尬。
丟人了啊,這點饞人家身子的心思都暴露了。
幹。
她幹笑一聲佯裝扶了扶發鬢,“啊,我說的也是,我尋思大早上做那麽油膩的湯,應該不太健康,晚上再說吧。”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去上朝了。”顧昭揉了揉眉心,起身欲出內室。
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回眸問,“過幾日不是你庶妹同柳誠成親的日子嗎?”
蘇翎有些驚訝他怎會記得這樣的事,回憶了一番道,“是,柳家還親自給顧府下了請帖,不過我算著你好像是沒有空的吧?”
蘇翎想著他應當輪不到休沐,不過她一個人去也不算失禮,便沒告訴他。
“我和你一同去。”男子淡道,語氣倒不容置喙。
“你不是很忙嗎?”想起之前秦尋說的他日日忙碌那模樣,蘇翎微皺眉,她可不想他再通宵忙公務了,原本才大病初愈呢。
“不忙。”顧昭道,眸色微暗。
上次那樣的事他不想再經曆了一次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能把她鎖在他身邊,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