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毀掉他
三島等除靈社的人見到許默時,也被他那隻黝黑的觸手所束縛住的厲鬼所震撼。
徐啟目瞪口呆地盯著來人,驚呼:“龜龜,許哥這也太彪悍了吧。”
一旁的楊天佑木訥地點頭,瞳孔灰白的他凝視著從許默背後延展而出的黝黑手掌,牢牢地捆綁白井。
因為除靈社的人並沒有聽到白井名字的緣故,所以他們不會成為後者的殺人目標。
許默控製著鬼影化作的手掌,遮住她的雙眼,在除靈社等人的注視下,他緩緩拿出那把青銅刀徑直地捅向白井。
青銅刀無解壓製的能力瞬間讓白井失去了殺人的詛咒和觸發的媒介。
即便是對付白井這般殺人方式以及規則都局限的鬼,許默仍然是有所小心,畢竟他不清楚當移開遮住白井視線的觸手時,這隻厲鬼是否會直接讓自己死亡。
麵對鬼霧時,尚可可以屏住呼吸,但像白井這種殺人方式詭異,甚至比焦屍還要更有行動能力的厲鬼,使用一次青銅鬼刀的代價能夠接受。
在收容完白井後,許默清晰地見到自己白皙的皮膚愈發地褶皺起來,就像一塊衰老的人皮。
使用鬼刀的後果就是自己壽命的減短,說實話,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還剩下多少時間。
就算他會因為使用鬼刀而老死造成神秘複蘇,也無所謂,許默自從他成為馭鬼者的那天,就沒有什麽結果是不能接受的了。
處理完從油畫中逃脫並且跑到大戶市的厲鬼,除去那隻隱藏起來的笑臉鬼,大戶市的危機實際上已經解決了不少。
正當徐啟驚訝於許默輕而易舉地關押白井時,另一邊的三島則是將目光放在了許默手持的那把暗金色青銅長刀。
一隻厲鬼,就這樣被許默所收服。
顛覆了三島自己的認知,但隨著籠罩城市的濃霧褪去,三島也派遣除靈社特員抓緊統計受難人員和損失。
許默不喜歡三島的奉承,隨口應和幾句後走向楊天佑。
楊天佑身上屬於鬼的特征越來越明顯,發黑的屍斑布滿了他的脖子,瞳孔灰白,甚至在見到許默時,脖子的扭動已經跟他先前碰到的一些鬼沒有差別了。
“阿佑,你似乎狀態不太對勁。”
許默眯眼,神情凝重地看向楊天佑。
楊天佑緩慢地點頭,對許默的話語回應的時間甚至有些遲鈍:“是的,小默。”
“我感覺到這具身體上的黑斑越來越多,像是瘟疫般繁衍。”
許默清楚,如果隻是單一地駕馭一隻鬼的馭鬼者所遭受的侵蝕比駕馭兩隻鬼短暫達成平衡的要嚴重得多。
但事實上,除去許默和那些民國時期就留下的老人外,很少人知道可以通過駕馭新的鬼而減緩神秘複蘇的時間。
就算是擁有總部最高權限的楚靈也僅僅是知道許默駕馭了不止一隻鬼。
或許後者有所猜測,但並不點明,就算了解後也沒有辦法立即地用馭鬼者來進行試驗。
畢竟是神秘複蘇的開始,到現在不過是過去了兩個月。
許默不清楚為什麽楊天佑身上的厲鬼侵蝕速度如此恐怖,即便是他駕馭鬼火後也沒有那麽快就要麵臨神秘複蘇。
楊天佑樂觀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小默,你不要有壓力,如果我神秘複蘇而死,那隻能怪我運氣不好。”
許默皺眉,雖然說自己屬於人的情感已經喪失,他感受不到楊天佑言語中意味,但他作為自己的兄長。
許默就算是拚盡全力,也會嚐試著讓楊天佑駕馭新的鬼,足以抵消屍斑詛咒的厲鬼。
沒有了情感,並不意味著許默失去了善惡觀,楊天佑在自己的記憶裏始終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和爺爺許凡間、好友徐啟、戀人趙秀雅一樣的身份地位。
他可以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悲痛,但會有一條線,拽住他沉淪入深淵的線。
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這些人,許默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
也許,許默會選擇讓這個世界陪葬。
楊天佑伸出手拍拍許默的肩膀,拉回失神的許默。
許默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反手握緊青銅刀,轉身背向而行。
淡淡地留下一句:“我去解決最後的麻煩。”
言罷,一襲血衣沒入無盡的黑暗中。
仿佛,是一直如此。
他都是一人在黑暗中蹣跚前行。
望著許默消失於黑暗裏的背影,楊天佑眼神掀起一絲波動。
就連徐啟張了張嘴,想對許默說一些什麽,卻生生地咽回肚子裏。
逗留在原地的兩人心知肚明,許默領先他們太多,在他們還在神秘事件裏勉強生存時,後者早就成長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甚至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似乎他們所有人都在扮演著一個拖油瓶。
離開除靈社總部的許默,自然不知道兩人心中的想法,他現在要去的地方隻有一處地方。
那就是大戶市精神病院。
與此同時,精神病院裏。
一身黑西裝的商諦心手捧著酒杯,杯中的紅酒在黑夜裏搖曳,猩紅詭異。
大風獵獵,吹起了他的西裝。
一人獨坐在天台的女孩,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當然這種表情也是她模仿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影子先生,你不該打擾我的盛宴。”
商諦心攤開手,一副無辜的模樣咧嘴微笑,他那潔白的牙齒在橋本惠子的眼裏卻滿是惡意。
“畫小姐,我也不想打擾你,但是我精神病院裏的病人都笑死了。”
“我有點生氣。”
商諦心收斂起笑容,冷冷地掃視過站在女孩旁邊的黑裙女人,女人臉龐上掛著僵硬的微笑,讓他很是反感。
橋本惠子沒有理他,而是黑裙女人開始咧嘴嬉笑起來。
見此,商諦心眼神玩味,果然是一個瘋子。
在黑裙女人詭異的笑聲中,商諦心的嘴角也開始上揚,笑容在不斷拉扯中擴大。
過了一會,黑西裝男人仿佛變成了蠟像般,保持著詭異的微笑。
橋本惠子搖晃著白腳丫,自言自語:“張堅,我要親手把你在乎的一切都毀掉。”
她的小手輕揮,無數幅油畫呈現在她眼中,一張油畫裏,有一位穿著繡花鞋和紅衣旗袍女人在掙紮。
命運的推手從來不會允許任何人的停留。
要麽生,要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