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爛尾樓
在趙秀雅與徐啟安全回到公交車上後,許默果斷地關住車門,重新啟動引擎。
對於許默最好的消息便是趙秀雅成功地回來,並沒有被那古宅困住,現在對他來說,要完成的便是鬼棺交代的任務。
趙秀雅臉上展顏而笑,掩飾去心底裏的秘密,與許默對視一眼後回到自己的座位。
趙秀雅在到站後進入古宅又重新回來,鬼棺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倒是黑色顯示屏一開始的數字從1變成2後又變回1。
“1”指的是遺留在車上,還沒回到家的雨衣女人。
恢複正常的趙秀雅在黑色顯示屏判定後,不屬於鬼的範疇了麽?
讓人匪夷所思,許默暗自記下黑色顯示屏的情況,並未著急詢問趙秀雅古宅中的遭遇。
沉寂在古宅前的公交車再次啟動,緩緩行駛起來,速度愈來愈快,疾馳而出。
五分鍾後,眼前出現了公路而不是泥濘的鄉路,公交車來到新的鬼域。
比起先前遇到哭墳鬼時還有簡易站點,後麵的古宅以及現在新的鬼域絲毫沒有任何車站的存在。
公交車旁側,有一棟被迷霧籠罩爛尾樓,至少在許默看來是這樣的。
看見爛尾樓的第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破敗和靜謐。
爛尾樓牆體是單調的灰白色,牆壁上布滿了爬牆虎。氛圍有些靜謐得可怕,不遠處的樓道燈在閃動。時而亮起時而沉寂,毫無規律。
照例,公交車在許默的控製下減速,剛好停靠在爛尾樓前。
車門大開,透骨的寒風第一時間便侵襲入車廂,徐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即便是穿著冬裝的趙秀雅也深感不適。
至於張震,自從昏迷伊始便沒有醒來。
即便徐啟使用渾身解數,就差沒有親自人工呼吸外的一切辦法,都沒有喚醒張震。
所幸,張震尚有生息。
全班三十多人,哭墳鬼那裏就死去大半,僅剩下許默他們四人,先前一起搬行李的凡祖銳死得最淒慘,位於那幫哭死學生中的領頭位置。
在公交車停下後,許默和車上的兩人驚異地發現,那位一直坐在車後頭,陪伴他們一路穿過哭墳、古宅的雨衣女人身體僵硬地站起,開始朝車後門的方向走去。
許默不敢遲疑,連忙把門打開,雨衣女人走下車。
雨衣女人拖拉的布袋在公交車的地板上劃出一道猩紅的血跡,遺留下的血液滲入公交車裏,似乎被祂吸收。
好家夥,坐車不忘留下報酬。
趙秀雅沒有被困在古宅,讓許默的心情放鬆很多,甚至麵對雨衣女人時繃緊的神經稍有鬆懈。
可現實還是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雨衣女人下車後,外界的黑暗裏傳來陣陣雷聲,大雨傾盆。
雨夜,輕薄的雨衣,是她的標誌。
雖然雨衣女人上車後一直安安靜靜,沒有出格的行為,也僅僅是在許默兩次離開位置時做出反應外,的確比那位哭墳的喪服人和藹可親。但許默卻認為,恰恰是太過死寂才不正常,有種可怕的預感,這位雨衣女人會是比哭墳鬼恐怖的存在。
單是許默鬼眼看向那布袋時,鬼眼便傳遞來刺痛感,似乎在警示他,這是看哭墳鬼時不一樣的感覺。
當許默注視著下車的那位雨衣女人走向被迷霧籠罩的爛尾樓,隨著雨衣女人靠近那棟樓,大雨將那迷霧衝刷幹淨。
爛尾樓的底層,許默的目光盯著一個單間裏的老大爺,老大爺對著滿是壞點白斑的電視流口水,眼神癡呆。電視裏並沒有播放內容,但大爺就是在看著電視,似乎察覺到雨衣女人的靠近,鬼大爺慢吞吞地在他的老人椅底下摸索,枯老的手機械地拿出一柄消防斧,對踏入爛尾樓鬼域的雨衣女人揮舞斧頭。
大雨在雨衣女人踏入爛尾樓時侵入,肉眼可見的是,那位鬼大爺在和這位闖入祂們鬼域的女人,進行規製的碰撞。
鬼大爺揮舞消防斧的動作突兀地緩慢下來,雨衣女人從他身邊穿過,徑直走入爛尾樓。
在雨衣女人進入爛尾樓後,鬼大爺從死機狀態裏恢複,重新回到自己的單間裏,麵向那壞點電視機,靜止不動。
許默對雨衣女人進入爛尾樓的行為很是好奇,靜靜地觀察。
因為雨衣女人離開後,車廂內沒有了鬼,徐啟的聲音也放開來:“沒想到,那個雨衣女人這麽恐怖,大爺一照麵就沒了。”
與鬼接觸多後,徐啟漸漸地也開始接受,他忽然覺得這些鬼也沒有那麽可怕,頂多是麵對殺人規則時會絕望罷了。
從某種角度來講,或許他也成為和許默那般一樣的人,馭鬼者。
許默聽到徐啟的調侃,淡淡一笑,沒有多言,他清楚,真正的恐怖在後頭。
走進爛尾樓的雨衣女人,雖然許默看不見樓內部的情況,但能從二樓散去的迷霧得知,雨衣女人應該是到達了二樓。
二樓一戶人家的窗口,倒掛著的無頭女屍,鮮血自脖頸處潺潺而留,淹紅了半麵牆
樓道裏的雨衣女人沒有停下,繼續往三樓走去,緊接著,三樓層的迷霧也褪去。
一個死嬰趴在陽台上,正在朝車上的許默咧嘴。
許默瞬間毛骨悚然,後背傳來一陣寒意。
這個嬰兒該不會認識自己吧?
可怕的想法在許默的腦海中浮現,卻刹那間被他否決,總不至於因為一位死嬰對他微笑就說是認識自己吧。
許默平靜心神,繼續看著三樓。
死嬰身後出現了那位雨衣女人,她抱起死嬰,空洞無神的目光盯向公交車的方向,不知是在看車,還是看著那位駕駛座的自己。
待在車上的許默無所畏懼地和她對視,大不了不給她上車就是。
三分鍾後,雨衣女人麵無表情地轉過身子,消失在窗前。
許默倒吸口涼氣,對雨衣女人的家重新評估,眼前這棟爛尾樓,倒不如說
是棟鬼樓。
每一層樓,都有一隻鬼!
忍住內心的震撼,許默吐出口濁氣,駕駛著公交車在大雨裏前行,漸漸消失。
待到許默離開後,三樓窗前,先前已經脫下雨衣的女人矗立,姣好清冷的麵容望著消失在大雨中公交車,懷裏抱著死嬰。
死嬰漆黑的眼眸同樣在看那輛公交車,雙手擺動。
雨衣女人輕聲告誡,也不管死嬰能否聽得懂。
“不能吃,吃了他,誰救你爸爸呀。”
言罷,死嬰詭異地安靜下來,女人機械地偏頭,看向那一口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