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亡華爾茲
帝大校園外的燒烤攤上，許默和徐啟兩人吃著燒烤。
撩起衣襟的徐啟，光個大膀子意氣風發地對許默說道：“許哥，誰稀罕那虛職呀。就算沒選上，我也能瘦下來!”
徐啟拿起一串羊肉，直接大口吃下，惡狠狠地與許默立下必廋的誓言。
許默吃著酸菜炒飯，咽下一口後，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徐啟：“有個法子，我記得你之前也是這會回梅花村，後來讓爺爺抓去一起到河裏撈屍，回來後廋下好多斤。這次回去，繼續幹活怎麽樣？”
徐啟一聽許默還讓他回梅花村撈屍，頓時不樂意了，搖搖頭：“上次陪爺爺去撈屍，差點沒被河裏的水草捆住淹死。這次，打死不去！”
許默嗤笑。
說著，徐啟打量許默，有些猶豫道：“許哥，你之前有沒有去河裏撈屍過？”
許默微微搖頭，解釋道：“爺爺從來不讓，說是生怕河裏的東西把我帶走。”
“你知道的，我是被爺爺收養的，但他一直不肯告訴我，我是從哪來。”
徐啟頷首，寬慰他：“肯定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這次回去或許可以問一下。”
“嗯。”
飯飽喝足的兩人簡單收拾後，許默送走徐啟，自己則是回到大黃蜂中。
許默疲憊地靠在後座，腦海裏思考著關於鬼發的事情當然還有他懷疑的何盈盈。
如果鬼發真的藏在何盈盈身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是一位馭鬼者。單單從今天的表現來看，似乎並沒有受到厲鬼的影響導致性情大變。
但趙秀雅發自內心的恐懼不像是在欺騙，也沒有必要欺騙。
或許他該找個機會去試探一番何盈盈，許默睜開眼，手中憑空多出一副小醜麵具。
在許默準備離開帝大時，空氣中傳播而來那股與在教室裏一模一樣的腐屍味。
許默探頭出車窗，循著味道飄來的方向遠望。
遠處小樹林裏，草叢裏依稀可見的棒球服引起許默的注意。
是何盈盈？
夜已漸深，她出現在那裏.……
想要做什麽？
許默緩緩將小醜麵具戴上，麵具上傳遞出來的貼合力立即勾住他的臉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暴戾、漠然的氣息湧上他的腦海，駕駛位上的許默露出詭笑：
“嗬嗬嗬。”
小醜抬起頭，撕裂的笑容綻開。
下一秒，鬼眼和鬼域開啟，西裝小醜消失。
寂靜的樹林裏，何盈盈雙膝跪地，眼角流下淚痕，啃食著杜澤的遺骸。
“你在吃什麽呢？”
突兀的聲音響起。
嚇得何盈盈丟下手中的骨頭，急忙拭去嘴角的泥漬，扭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一直籠罩在她噩夢裏的：
小醜！
小醜歪過頭，眯眼看她，嘴角上揚：“女孩一定要回答小醜的問題哦？”
何盈盈臉上的恐懼一閃而逝，同樣癲狂地失笑，狹長的舌頭舔過猩紅的嘴唇，低沉道：
“小醜先生，要和我共度晚餐嗎？”
何盈盈臉上表情的轉變，讓暗中觀察的許默感到意外。
一般來說，人總是會對最害怕的事物展現恐懼，可何盈盈身上的恐懼僅是短暫出現了片刻。
果然，鬼發已經侵襲深入到何盈盈的思想，在改變她。
“你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麽嗎？”許默淡淡道。
何盈盈撫摸過自己幽長漆黑的發絲，眼神狂熱且瘋狂道：“變成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我才是最美的！”
在何盈盈說完後，她的頭發開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直立起來，在空中扭動。
許默神情凝重地看著何盈盈身上的突變，要想收押住鬼發，何盈盈的命運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被他打掉。
與吳罡不同的是，何盈盈已經被鬼發侵蝕，徹底淪為它的奴隸。
兩人在刹那間都做出決定。
殺掉對方！
藏在麵具下的鬼眼露出猩紅的血色，許默的鬼域直接將何盈盈整個籠罩在內。
小醜邪笑，白色的手套上憑空出現一副撲克牌。
撲克牌在他的手掌裏交錯，變換。
小醜低沉地嬉笑道：“現在該確定你的身份了。”
何盈盈翻白的瞳孔直視著許默，頭皮上生長的鬼發四散張開，蠢蠢欲動。
下一秒，小醜跳躍著詭異的舞步，將手中的撲克扔向空中，癲狂與愉悅地朝他的欣賞者紳士鞠躬。
撲克牌跌落，在空中飛舞。
來與我跳一曲顫栗的華爾茲，謳歌著死亡的禮物，美麗的女孩，你說好嗎？
數之不盡的鬼發刺向許默，許默待在原地，仍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任黑發由他的手纏繞再蔓延至全身。
不出一會，小醜就被黑發包裹，一點點地擠壓撕裂。
何盈盈瞳孔裏的凶戾之氣愈發加重，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撕碎這個造成她噩夢根源的小醜。
然而，她失望了。
“姑娘，拒絕別人的邀請，是不禮貌的。”
小醜在嬉笑中，他的笑容收斂，卻依舊保持著鞠躬邀請的姿勢。
撲克牌的雨零落，化為最絢爛的背景。
“給我死！”何盈盈厲聲尖叫，鬼發再次朝小醜襲去。
這一次，沒有意外。
小醜又一次讓鬼發纏身，生生吞噬。
何盈盈在殺掉小醜後，環顧四周，似乎感覺到他並沒有死，還在暗中窺視。
“在找我嗎？美麗的女孩。”
小醜倒掛在樹枝上，伸出雙指撕裂他的笑容，詢問道。
被戲弄的何盈盈憤怒地駕馭著鬼發不停襲擊小醜。
小醜接下空中飄零的一張撲克牌，將牌麵展示在何盈盈眼前：
是一張梅花四。
“這是你的身份。”小醜的指尖貼近猩紅的唇，緩緩道。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刹那，何盈盈的身上冒出一簇簇詭異的火焰，鬼火的炙熱在焚燒著她的肌膚。
鬼發在黑色的火焰中不斷在燒毀與生長中重複，被鬼火壓製。
許默一個箭步，來到何盈盈的身後，包裹上紙灰的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
在痛苦的叫喊中，生生拔下鬼發。
失去鬼發的何盈盈頭蓋中空，徑直倒下，屍水流淌遍地。
鬼發在許默的手中掙紮，發絲欲纏繞住他的手臂，卻被鬼火所壓製。
許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黃金布袋，把鬼發裝入其中，緊封密閉。
一旁的何盈盈屍體焚燒起來，化作人形的灰燼，而這些灰燼紛紛湧入代表梅花四的撲克牌裏。
於是，梅花四撲克裏的白色背景上何盈盈臉龐出現。
小醜心滿意足地收下這張卡牌，詭譎地嬉笑，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