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與爸爸的“較量”（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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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也到了家中，我連忙站起來給爺爺拿拖鞋。
在上高二之前，和爺爺的接觸，不算太多。兩周左右會和媽媽一起去爺爺家看看爺爺最近生活的怎麽樣，身體怎麽樣，買一些生活需要的物品帶上。
和姥姥相比，肯定是要偏向於姥姥，畢竟是媽媽和姥姥一起帶大的我。
“我這個兒媳婦怎麽好，怎麽就要離婚了？”爺爺一進來說著坐在客廳裏的爸爸。
似乎是前一天喝的太多，導致一大個清晨，我爸還沒酒醒，隻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沒有要和她離婚，是她自己不想和我過了，你問問她是不是外麵有人了，所以才說的非要和我離婚。”我爸迷迷糊糊的回答著爺爺。
我聽到這句話都覺得可笑，不明白我爸說這句話之前，有沒有過一遍大腦。
怎麽好意思說得出這樣的話！
“如果你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會想和你離婚麽？”我爺爺氣憤的說著爸爸。
對啊，我爺爺又怎麽好意思說那麽多囊，爸爸小時候，丟下爸爸，帶著叔叔就回了老家，怎麽可能好意思太凶的管那麽多。
沒管我爸爸就算了，還把我叔叔扔給他們，可就算這樣，我爸還是給爺爺買了樓房，我叔叔還是給爺爺負責了裝修還有家具。
或許是因為管的少，也不好意思說太難聽的話。
“對不起，我代替他給你道歉，別離婚，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你看你為這個家付出這麽多，如果這個家就這麽散了，多不值得，還有小吻，看在小吻和我們老人的麵子上，給他一次機會吧。”爺爺心裏很難受的給媽媽道歉。
媽媽坐在餐廳哭著，我坐在媽媽身邊，不敢多說一句話，拿著餐巾紙給媽媽擦眼淚。
“親家，平時我們也不怎麽見麵，一年也就見那麽幾次，既然今天見麵了，我就給你好好說說你這個兒子。”姥姥語氣不怎麽好的給爺爺說著。
當時看到說話這麽硬氣的姥姥，自己可謂是大吃一驚。
小時候和姥爺吵架，我都沒要見過這樣硬氣的姥姥，那一瞬間，姥姥自帶光環，簡直就是女神。
爺爺愧疚的低著頭不說話，中國有句古話“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沒毛病。
平時媽媽和爸爸吵架說事情的時候，爸爸向來屬於那種低著頭保持沉默的那種，不論是讚同亦或是不讚同你的說法，反正沉默就行了。
“剛開始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是反對的，但我覺得你兒子一個人挺可憐的，再加上看到了他對我女兒的感情，我這個人心軟，就被他打動了，同意了他們結婚。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日子過得那麽拮據，我女兒跟著受了多少的委屈，我看著都心疼，我不知道自己偷偷地哭了多少次，我一句話都沒說。
本來挺高興的，現在的日子慢慢過得都挺好，你兒子卻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姥姥說著說著也哭了。
或許是因為爺爺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有些不知所措。
爺爺先是站起來給姥姥還有媽媽道歉，對姥姥說：“是我的錯，小的時候我就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邊，自己就走了，在他需要教育的時候，沒有得到，現在卻成了這樣。”
“這個婚，你絕對不能離，到哪裏去找這麽好的兒媳婦。”爺爺哽咽著對爸爸說著，然後轉身離開了。
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爺爺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或許是認為爸爸這樣的行為與自己沒有盡責有著直接的關係；或許是因為沒有臉麵見到媽媽和姥姥；亦或許是因為麵對爸爸，自愧沒有教育他的資格。
這個時候，我爸爸的酒還沒有醒，借著酒勁，開始了和我媽媽的爭吵，當著姥姥還有我的麵。
“我每次一回來，你就給我板著一張臉，給誰看的？”我爸嗓門很大的對媽媽吼道。
“我給你板著臉，你白天從來不在家，回來都是半夜，我怎麽開心的起來。”媽媽也不甘示弱的回答著。
“你除了會罵我，還是罵我，誰想回這個家。”我爸或許終於有勇氣說出了實話吧。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們離婚吧，沒有必要再過下去了。”媽媽心平氣和的吼道。
這次的姥姥沒有再說話，沒有再教育著自己的子女委曲求全的生活。
“可以，趕緊離婚，我們現在就離婚！馬上就去離婚！！”我媽媽怒氣地吼道。
“可以，離！”我爸不甘示弱的說著。
既然離婚，肯定會扯到關於財產以及子女何去何從的問題。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你淨身出戶，房子歸我，你開著你的車走人。”媽媽指著他說道。
“可以，我淨身出戶，我跟你過夠了，我看到你就煩，我同意，離婚！！！”我爸依舊繼續吵著。
接下來要談論的，估計就是我歸誰的問題了。
“小吻，歸你管，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管她，你管過她什麽？從小學上幾年級你都不知道，上高中了，還以為是上初中，小吻的生日你哪次記得過，你什麽時候給孩子過過生日，下雨天你哪次去學校接過孩子，或者開家長會。”媽媽氣憤地說著。
第一時間，當我聽到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是挺開心的，原來從小到大，我每一次心裏默默承受的委屈媽媽都知道。
可是，後一秒，我就忍不住的開始哭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平時我和媽媽那麽親，要離婚了媽媽卻不要我？”我心裏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平時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從小到大，真正的哭也就那麽幾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姥姥看到我哭，走到了我身邊，抱著我，給我擦著眼淚。
“從小都是你帶到大的，怎麽說都應該你帶，怎麽能給我帶，我和她又沒有什麽感情，要帶你帶，我不帶，我每個月給你生活費。”我爸爸不帶思考的回答著媽媽。
此時感覺自己似乎就像是一個多餘的孩子，像個皮球一樣的被踢過來踢過去。
“我就這麽多餘麽？既然你們都不想要我，那就不要了，我自己也能獨立生活。”我停止了哭泣，對他們說道。
“沒事，不怕，他們都不要你，姥姥要你，現在就背上書包，跟姥姥回家。”姥姥給我擦著眼淚，用泛著淚光的眼神看著我。
那一刻，自己真的很慶幸，還好有姥姥。
說完，姥姥就帶我離開了。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和姥姥走後，他們都做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也不想要再問了。
怎樣的婚姻，怎麽的生活，那都是自己選擇的，對於現狀的好壞，當事人都應當做好應對的準備，過得是好是壞，隻有自己明白，也無需向任何人說明。
第二天，爸爸和媽媽一起來姥姥家接我，媽媽上樓了，但是爸爸坐在車裏等我，或許是他覺得沒臉進姥姥家吧。
“你來幹啥？”我看見媽媽拿鑰匙開門，我沒有開心，是的，我記仇，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原諒媽媽。
“怎麽了，還在記仇囊？這都睡了一夜了，還在生媽媽的氣啊。”媽媽笑著過來哄我。
“不敢生氣，你都不要我了，我還氣啥。”我委屈的快要哭了回答著媽媽的問題。
媽媽走過來，像平時一樣的擁抱著我，撅著嘴巴，向我要親親。
嗯，麵對我媽對我的撒嬌，我向來沒有拒絕的勇氣。媽媽是個很要強的人，其實我明白，內心深處是個很脆弱的小女人，可總是要表現的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天不怕地不怕，倔脾氣是隨了我姥爺，完完全全的被遺傳到。
媽媽也就對我，才能像個孩子，像個小女人，我又怎麽忍心破壞。
我擁抱著媽媽，親了一下。
“說吧，你錯了沒有？我本來想著等你老了，好好伺候你的，可是你都把我拋棄了，我打算等你老了就不對你好了。”我笑著和媽媽開著玩笑。
怎麽辦，媽媽就是我這一生最致命的軟肋，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書中總說，每個人這一生總會出現一個人，你想要努力給他最好的，拚勁一切的對他好，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我想我的這個人，就是媽媽。
我明白，一直住在姥姥家，姥姥也會擔心，我順理成章的跟著媽媽離開了。
我和媽媽牽著手下樓，我故意委屈地給媽媽說：“媽媽，為什麽昨晚吵架，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心裏難受了一晚上，你不要我居然態度那麽堅決，我和媽媽是最親的人，怎麽能分開囊。”
“傻娃娃，我不是故意那麽說嚇你爸爸的麽，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麽管過你，你覺得他能同意麽？我也就是想讓他知道，他並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和義務，讓他好好的反思一下。”媽媽笑著摸摸我的頭。
聽到媽媽這麽說，我的心裏舒服了很多，原來媽媽並沒有真的想要拋棄我。
走到樓下，看到我爸的車停到樓下，我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開著寶馬，那麽炸眼，一出門怎麽能看不到，不用仔細看，都知道是他的車。
“他還來幹什麽？不是都要離婚了麽？這是過來接上我，和我說離婚的事實麽？”我一下子慌了，質疑的問著媽媽。
“不離婚，為了你也不離婚，就算我想離婚，你爸也要跟我去民政局啊，第二天一醒來，完全不認昨天說的話，壓根就不跟我去民政局，說自己就沒說過。”看到媽媽說的時候，心情開心了很多啊，那我還瞎擔心什麽囊？
坐上我爸的車，我爸笑著轉過來問我想要吃什麽，我們一起去吃飯。
嗬嗬，我是不是要感謝這次的鬧離婚，多少年了，我們一家三口都沒有一起到外麵吃過飯。
“隨便。”我隨意的回答著。
畢竟那是我爸，我也不能太不給他留麵子，畢竟當事人我媽都選擇了原諒，我又能多說什麽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