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註定是可怕的敵人
裴水剛睡下不久，房門就被人敲響。
「醫聖，你睡了嗎？」
外面是穆夫人的聲音。
她睡了，別來打擾她，讓她睡個好覺，成嗎？
顯然是不成的。
「醫聖，甜甜又吐血了，麻煩你，開開門。」
裴水睜開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床，無奈的打開房門。
門外，小廝掌燈。
穆老爺和抹著眼淚的穆夫人站在門口，兩人看到裴水，老臉上的表情，既高興，又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又來打擾你。」穆老爺開口說道。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
「怎麼了？」裴水直接問道。
穆夫人想要叫裴水再去看看穆甜甜，穆老爺先行開口，把甜甜的情況對裴水說了。
「她中了巫毒，無法跟你們說出真相，否則就會不斷的吐血，直到身亡。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再問她了。」
「巫……巫毒？」
穆老爺臉色驟變，聲音發顫。
穆夫人眼前又是一黑，腦袋天旋地轉。
穆老爺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咬牙切齒的問：「是……是誰？到底是誰？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殘害我的女兒？」
裴水見穆老爺不再仇恨鳳九沐，心想肯定是穆甜甜告訴穆老爺，她不是鳳九沐害的，結果穆老爺追問下，穆甜甜沒控制住，想要把赫連城告訴穆老爺，卻遭到巫毒反噬，所以吐了那一口血。
裴水很樂意把真相告訴穆老爺：「是北冥的太子……赫連城。」
穆老爺驚詫：「那個廢物太子？他……他怎麼可能懂巫毒？」
在穆老爺的印象中，赫連城是北冥皇上最不重視的皇子，之所以封為太子，那是因為赫連城的母妃。
當年赫連城的母妃是北冥第一的美人，年輕氣盛的皇上為之傾倒，並許諾誕下龍子，就立為太子。皇上遵守了承諾，可惜天妒紅顏，美人早逝。
按照常理來說，北冥第一美人，有才有貌，生出的兒子定然不差。誰知道那赫連城男生女相，還喜好穿一襲紅衣，開青樓，整日與一群不知廉恥的青樓女子為伍，連北冥的紈絝子弟都不如。
這樣的人，即使現在還頂著太子的封號，早晚會被廢掉的。
所以，穆老爺怎麼也不相信這種爛的跟狗屎一樣的人，會懂巫毒。
雖然巫毒是邪術，要知道，巫毒遠遠凌駕於別的邪術之上。
除非……赫連城花重金收買了懂巫毒的鬼巫。
若是這樣。
穆老爺心中一駭，好啊！原來赫連城是裝廢物，他有著狼子野心。
廢物太子？
裴水想笑，她從來不覺得赫連城是妃廢物太子，赫連城的城府很深，手段也足夠殘忍，這種人註定是可怕的敵人。
「我不管他是誰？敢傷害我的女兒，即使北冥的皇上，我一樣不會放過。」穆老爺猛然捏緊手指，指關節咔咔作響。
隔天。
裴水最先去來到上官衍的房中，上官潔趴在上官衍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夜，此刻裴水的腳步聲，也沒能把她吵醒。
「姐姐。」上官衍已經醒了，臉上沒有什麼血色，像個雪白的陶瓷娃娃，看到裴水的時候，陶瓷娃娃的眼睛會放出光芒。
上官潔聽到上官衍的聲音，長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大堂姐。」看到是裴水來了，上官潔主動站起來，退到一邊，讓裴水給上官衍把脈。
脈象依舊虛弱。
裴水的手指鬆開上官衍的脈搏，柔聲問道：「衍兒，你可有哪裡不適？」
上官衍搖頭：「姐姐，衍兒很好。」
裴水瞧著他蒼白的嘴唇，咧開的笑容，都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白色花瓣。他說很好，她能信嗎？
裴水很是心疼，視線觸及他脖子的傷口，心中猛然一緊。
裴水伸出手：「別動。」
上官衍剛低下的頭，頓時不敢動了。
裴水挑起他的下巴，手指輕輕觸碰他的傷口，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當裴水把手指拿到眼前，指腹明顯的血跡，令裴水，上官潔都為之震驚。
「怎麼會這樣？」上官潔焦急的問道。
裴水抿著唇，沒有回答上官潔，她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
「大堂姐，你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衍兒怎麼會這樣？他會不會……」死掉？上官潔最後兩個字，不敢說出口，她怕會應驗。
「姐姐，潔兒姐姐，衍兒沒事的，衍兒從小就這樣，傷口癒合的很慢，過幾天就會好了。」上官衍表情輕鬆的說道。
「是這樣嗎？」上官潔濕潤的眼睛，看著上官衍。
「嗯！就是這樣。」上官衍點頭，笑著說：「潔兒姐姐，衍兒嚇到你了吧？看把你眼淚都快要下出來了呢！」
「切~誰嚇到了？我才沒有。」上官潔嘴硬，轉身悄悄的擦掉眼淚，又回頭裝作若無其事：「剛才有蟲子飛到我眼睛里了，難受死了。」
上官衍抿著唇，憋著笑。
上官潔見狀，惱羞道：「好你個衍兒，你敢笑我？潔兒姐姐不理你了。」
說罷！
上官潔似乎生氣了，轉身跑了出去。
「潔兒姐姐，衍兒錯了，衍兒不笑你了……」上官衍的聲音在上官潔身後響起。
上官潔沒有理他，跑到外面，眼淚再也忍不住，瘋狂的掉下來。
衍兒騙她，也騙了大堂姐。
傷口怎麼可能需要幾天才能癒合？她不信……她一點也不信……。
上官潔不敢哭出聲，抬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臂間無聲的痛哭。
房中。
上官衍眨著琉璃似的眼睛：「姐姐，潔兒姐姐生氣了，怎麼辦呀？」
裴水抬手撫摸上官衍的臉頰，他的臉頰很涼，沒有一個活人該有的溫度，她心中難受極了，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潔兒沒有生氣，她是在跟衍兒鬧著玩呢！」
上官衍狐疑：「真的是這樣嗎？」
裴水肯定的點頭：「潔兒姐姐很喜歡衍兒，她怎麼捨得生衍兒的氣？」
上官衍的眸中有了細微的變化，喃喃的說道：「衍兒也好喜歡姐姐，還有潔兒姐姐，衍兒也不舍。」
他極輕的聲音，像似在跟裴水告別。
裴水鼻尖一酸，模糊了眼睛，她努力的把眼淚逼回去，笑著說道：「好衍兒，等你好了，姐姐和潔兒姐姐涮火鍋給你吃，你還沒有吃過涮火鍋吧？可好吃了，只要衍兒喜歡吃的菜，我們都可以拿來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