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獵殺
她兒傷的這麼嚴重，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疼，叫他輕點有錯嗎？
他倒是個脾氣大的。
「有勞你了，孔太醫。」梅貴妃吞了氣，等孔太醫給鳳南均換好了葯，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寶物，想要賄賂孔太醫。
孔太醫看都沒看那寶物一眼，他擺了擺手道：「我年事已高，恐不適合太操勞，皇上秋狩回來，老夫會辭呈。」
梅貴妃嚇了一跳：「你辭呈了，均兒怎麼辦？」
「太醫院，不止我一個太醫。」孔太醫回答很簡單。
鳳南均最難處理的是拔箭，換藥這種事，哪個太醫不會？
偏偏梅貴妃就是要派人請他過來，一點都不懂得體諒老人家。
還有長安郡主，皇后今天也派人來請他了，他沒去。
他昨晚已經幫長安郡主施針，排出了肺腑中的煙氣，剩下的就是好好調理受損的肺腑。
但聽說長安郡主早上又鬧騰吐血了，這樣個鬧騰法，她就是在自尋死路。
即使大羅神仙，也治不好她了。
孔太醫走後。
鳳南均像經歷了一場大難，臉色蒼白，虛脫的趴在床上。
「母妃，均兒活著好痛苦，吃不能吃，拉不能拉，每天還要飽受換藥的痛苦，均兒都不想活了。」
梅貴妃心裡一陣絞痛：「呸呸呸！這樣不吉利的話，均兒不能說，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均兒會好起來的。」
「這一切都是拜鳳羽和那隻賤畜生所賜，母妃，你要幫均兒報仇。」鳳南均怨恨道。
「鳳羽這孽種把我兒害這麼慘，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梅貴妃眼神陰暗的像毒蛇：「還有那隻賤畜生，即使它是沐王豢養的愛寵，我也要它用命來償還我兒受得痛苦。」
內狩場。
裴水沒有找到鳳羽，她內心愈發的不安。
她用爪子對金牛和黃牛寫道：「你們分頭幫我找鳳羽，找到在他宮殿最高的松柏樹掛個紅帶。」
黃牛一臉崇拜，牛眼眨著星星：「狐狸老大，你怎麼能這麼聰明？都勝過人了。」
金牛道：「不成，我和黃牛都去找鳳羽，誰來保護你？」
裴水一揮爪子：「我可以保護自己，這是命令，快去找鳳羽，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黃牛和金牛兩兄弟忽然對看一眼，表情有古怪。
宮主若知道它把鳳羽看的這麼重要，會不會後悔放它來皇宮？
金牛總覺得宮主看裴水的眼神，不是在看一隻小狐狸，是在看心悅的女子。
命令。
兩頭牛沒法違抗，他們分頭去找，裴水也選擇了一個方向去找人。
每過一會兒，裴水都會朝鳳羽宮殿的方向看一看，那最高的松柏，有沒有飄紅帶？
看了好幾遍，都沒有。
裴水的小心臟越來越慌，她又折回了內狩場，聽到一陣鬨笑。
「還以為射中的是只大獸，原來裡面裝了個兔子，難怪跑都跑不動，只有站在原地挨箭的份兒。」有人笑著說道。
「兔子怎麼了？兔子也是戰利品，總比射不中的好，有些人只會嘲笑別人，有本事，射個大獸看看啊！」
「射就射，你們睜大眼睛看好了，拿箭來。」
身後的小廝立即遞上一支箭給少年。
少年銳利的眼睛，在獸場掃了一圈，裡面的動物，有一大部分都穿了四條腿的衣裳，帶著一樣的虎頭面具，它們的體型，也神奇的一致。
但是，區別在於，有些穿著衣裳的虎頭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跑，到處亂撞，有些像被衣裳束縛，站在那兒，動也不能動。
少年選中了一隻亂撞的虎頭，把箭搭在弓上，開弓，咻的一聲，射飛。
「中，中，中……。」小廝振奮的喊著，像少年的拉拉隊。
少年也緊張的屏住呼吸，驟然眼睛一亮，箭射中了。
「中了，中了，我們家少爺射中了大獸。」小廝激動的喊道。
少年得意的翹起嘴角。
裴水的心臟，忽然被什麼猛地扯了一下，顧及不了那麼多，她飛快的跑到少年那邊，狩獵場有少年半腰高的圍欄，小獸的個頭，只有跳上圍欄，才能看到內狩場的情況。
她沒有猶豫的跳了上去，場中的情景盡覽，裡面好幾隻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每個獸屍，都插著一支箭。
小獸的出現，令所有人驚呼。
「這不是長安郡主帶來的三尾小狐狸？」
有人錯把小獸當成長安郡主帶來的那隻。
「好像是，它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不知道耶。」
「那怎麼辦？要不要把它送還長安郡主？」
裴水主動屏蔽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她的視線落在一隻剛被射中的虎頭獸身上，它被射中了後肢，鮮血染紅了衣裳，它用前爪，合握住箭，硬是把箭拔了下來。
「我們家少爺射中了，你們還不去把那隻大獸的衣裳脫掉，看看裡面狼？還是豹子？」小廝很興奮。
大家的視線，又回到狩獵場。
一支帶血的箭，躺在虎頭獸爪下，那虎頭獸一瘸一拐的往後移動，一看就知道是只名副其實的大獸，絕不是被填充的衣裳束縛的小獸。
「箭都掉了，算哪門子的射中？」
「就是阿，這要是在外狩場，獵物早就跑掉了。」
「不算，不算，必須箭在獵物身上，才能算真正獵殺的數量。」
少年氣炸了，他飛快的從小廝箭筒，抽了一根箭，再次對著受傷的虎頭，凶冷的拉開弓。
箭將要飛出去，就被忽然回頭的小狐狸，飛起一爪子，給拍飛了。
少年一怔。
四周寂靜了片刻，隨即哄然大笑。
「你的箭，拿的也太不穩了，竟然被一隻小狐狸拍飛了，哈哈哈……」
「就這技術，還敢來參加皇宮的內狩？丟不丟人？」
「難怪箭能從虎頭獸身上掉下來，照這個射法，他是永遠一個獵物，都獵殺不到啊！嘻嘻。」
少年的臉一紅，怒火中燒。
「該死的畜生。」
他揚起手中的弓，猛地對小獸呼去。
裴水彈跳起來，躲開少年的攻擊，她落下之時，猛地想起，自己站在哪裡？爪下一個踏空，它摔進內狩場。
少年眼神暗了暗，這麼高摔下去，這畜生摔死，也是活該。
裴水掉在地上，幾個翻滾，她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髮，獸眼尋到那隻受傷的虎頭獸，瘸著腿，每走一步，腳下便是一個血印。
裴水見狀，心中好難受，這種難受，就像當初，阿錦受到傷害。
她幾乎可以確定，這虎頭獸里的，不是什麼獵物，而是鳳羽。
裴水心痛的向受傷的虎頭獸跑去。
上方，一雙冷毒的眼睛，此刻正對著小獸，露出一抹冷殘狠毒的涼笑，彷彿將有大事發生，小獸和受傷的虎頭獸，全都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