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識抬舉
李氏這次真的怕了，她恐懼的看著翡翠，脖子被掐斷呼吸，她痛苦的對翡翠搖頭，流露出求饒的眼神。
下人們見狀，全都嚇的避退，沒有人敢上前拉開翡翠。
他們都以為是前夫人上了翡翠的身。
他們，也都背叛過前夫人。
楚老爺用力拉開了翡翠，他扶起李氏。
李氏一陣猛咳，眼淚都咳出來了，脖子是觸目驚心的紅紫手指印。
「發生了什麼？」翡翠忽然回神，她記憶有一瞬間的消失。
如同裴水一樣的話，就像死亡的魔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更堅信是前夫人的鬼魂回來了。
李氏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她忽然覺得好冷，好冷。
「老爺……」李氏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楚老爺，卻被楚老爺異常冰冷的眼神嚇到了，李氏嗓子發顫道：「老爺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告訴我，她，是不是你毒死的？」楚老爺的聲音很沉。
曾經，他從不懷疑李嵐芹，但今天發生的事，卻讓楚老爺對李嵐芹起了疑心。
雲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那番話。
翡翠是李嵐芹身邊的人，她真的是瘋言瘋語？還是因為懼怕，不小心說出了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氏的心陡然一沉，心裡懼駭，她攥緊了手指，指甲深入肉里，恨透了雲夫人和翡翠這兩個賤人。
要不是她們，楚老爺也不會質疑她。
「老爺，妾身在您心中就是那樣惡毒的人嗎？」李氏痛楚的可憐樣使人心疼，她悲傷的說：「妾身跟了老爺約有二十年，自從妾身踏入楚家的門，可有跟姐姐爭風吃醋過半句？那時老爺對妾身寵愛有佳，夜夜流連妾身的房中，妾身時常勸老爺雨露均沾。
如果妾身是那惡毒的小人，容不下姐姐，當初又為何把老爺推進姐姐房中？」
楚老爺彷彿回到過去，看她楚楚可憐，聲淚俱下的說這些，他眼中的冷意減退了些。
李氏一看有戲，立馬伸手握住楚老爺的手：「老爺還記得妾身為你生下長子的那一天嗎？老爺高興極了，要升妾身為主母。但妾身拒絕了，妾身明白，老爺先娶了姐姐，姐姐永遠都是楚府的主母，妾身只要老爺心裡有妾身，妾身就滿足了。」
楚老爺為之動容，察覺到手中的濕潤，他翻開她的掌心一看，滿是鮮血。
「芹兒，是我冤枉你了，是我不好。」他心疼的把她摟入懷中。
楚錦失望的看著楚老爺，嘴角凝著嘲諷的冷笑。
她還對這個所謂的爹期待些什麼？
他對李氏，永遠是軟耳根，永遠都會是非不分。
若不然，她的母親又怎麼會被李嵐芹這個毒婦害死？
裴水把楚錦拉了出去。
「阿錦，楚老爺昏庸，但云夫人痛失愛子，她不會放過李氏母女的。」
裴水對楚老爺那種人也很無語，現實擺在面前，他稍微堅持一下自己的原則，就會查明阿錦母親死亡的真相。
但他卻被李氏幾滴眼淚打敗了。
楚錦早已麻木，她嘴角擠出一個微笑：「阿水，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楚錦笑容漸漸變冷，她眯了一下眼睛，閃過危險，彷彿變了個人般，森冷的說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會親手送她們母女下地獄。這一天，不會來的太晚。」
裴水怔怔的看著楚錦。
「阿水，你是不是覺得我忽然變的很可怕？」楚錦面對裴水，換上可以和旭日媲美的溫和笑容，但這笑容，卻沒有旭日的溫暖，而是可怕的寒冷。
「阿水，我要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那些，但以後不需要了，心裡沒有羈絆，才會變的心狠手辣，才會對敵人更加殘忍。
阿水，請你以後離我遠遠的，不要成為我心中的羈絆。若你要堅持留下來，還做像今天這樣的傻事。」
楚錦微頓，目光想把寒冷的刀子，低低的說道：「我會先殺了你。」
裴水嚇的倒退，她不解的看著楚錦，試圖和她溝通：「阿錦……」
楚錦抬手指向楚府門外，冷嗤道：「滾，永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她無情的眼神非常堅定，好似裴水的存在，是她多麼不可容忍的事情。
裴水眼睛里起了霧，不爭氣的聚成水珠，快落下來的時候，她咬住唇瓣，轉身逃似的跑出了楚府。
出了楚府。
裴水淚水成災，怎麼擦也擦不完。
「我做錯了什麼？阿錦那樣對我？我被李氏的人帶過去的時候，阿錦看我的眼神，明明是寫著高興的，我為她扭轉局勢，她也是感動的。
是她帶我來楚府的，現在趕我走的也是她。」
上次，阿錦趕她走，是因為殺了雲逸峰。
阿錦擔心她，裴水可以理解。
但這次不同，這次阿錦應該高興她為她做的，因為很快，雲夫人和李氏母女的戰鬥就開始了，這是最利於阿錦的。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阿錦說不要她了，她是羈絆，是她不能容忍的羈絆。
阿守心疼裴水，嘆氣道：「也許，你的離開，是她最好的抉擇，吾說過，你不可能幫她一輩子，她現在明白這個道理，把你趕走，也是情理之中。」
裴水嗚咽：「把我利用完了，現在不需要我了，就把我甩了是嗎？」
妖孽幽幽的笑聲飄來：「沒錯，你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說好聽點，你是她的羈絆，說難聽一點，你就是她腳邊礙事的絆腳石。
嘖嘖，看你傷心的樣子，本公子都覺得你好可悲，像……被主人利用完拋棄掉的小可憐。
小可憐，你可恨楚錦？你若恨她，你和本公子說，本公子可以幫你教訓她，叫她後悔今天這般對待你。」
裴水皺眉，一把抹掉眼淚，瞪了妖孽一眼：「不需要，那是我和阿錦之間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少在這裡裝好人。」
赫連城挑撥不成，冷哼：「不識抬舉。」
裴水心情很差，一點也不想理會赫連城，她扭頭走。
被赫連城攔住了。
「讓開。」
赫連城不讓，鳳目瞅著她發紅的眼睛，又陰陽怪氣的嘖嘖兩聲：「你被拋棄，與本公子是沒有關係，但你別忘了答應本公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