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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大宋孤兒

  趙維現在要做的,可不單單是改正陸秀夫等人之前的路線錯誤,而是在扭轉理學造成的後果的前提下,還得迅速地團結印第安人,形成抗元統一陣線。


  之前說過,在四川的大勝,源自取巧。而現在相對強大的海軍,誰也不知道幾年之後還有沒有優勢。


  別看大宋現在光鮮靚麗,一片繁榮,可這些都是虛的,更沒有與元軍進行陸地正麵對抗的能力。


  元人登陸美洲,必然會向加拿大腹地挺近,這是無法避免的。


  他們會發現,越往南,就越隨處可見大片大片的天然牧場,幾乎就是為草原民族而準備的。


  南進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大宋必將麵對大元的無敵鐵騎。


  到時怎麽辦?

  宋軍對元軍的畏懼尚未消除,還要麵對北美幾千公裏的縱深防禦,光靠扶桑大宋這十幾萬人,就算從西海岸到東海岸站成一排,一個當十個使,也不夠用。


  所以,局勢依舊嚴峻,趙維根本就沒有時間。


  ————————


  官家傳詔相公議事的同時,政事堂中,陸秀夫、陳宜中,還有江鉦,正成為眾星捧月的焦點。


  這三個幸運兒,竟贏得了歸宋備戰的寶貴機會。


  盡管卸任了政事堂主管,而且馬上就得搬到戶部職房那邊的一個小辦公點,組建“籌政司”。


  用後世的說法,這三位將是“歸鄉籌備委員會”的核心成員。


  接下來,他們將在戶部辦公一段時間,籌措回國物資和人員的準備工作。直到寧王完成述職,起航回宋。


  這段時間不會太長,但是卻相當重要。畢竟寧王還是以四川政務為主,不會在扶桑耽擱太久。


  要知道,帶什麽物資回去,帶什麽人回去,現在可都由這三人說了算。


  沒錯,歸宋一行不可能就是這三人,否則在殿上就算有文天祥提舉,也得打起來。


  如果隻有三個名額,那誰還管你是不是相公?


  配合四川各城防務,還有民生,以及將來攻略重慶之後的長遠打算,這一票回去的人應該不少。


  至於是誰能有幸歸國,就要看這三位相公看誰順眼了。


  文武朝臣們也正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圍攏於陸、陳、江三人身邊。


  “與權兄幸得歸國之榮,可別忘了小弟啊!若有需要,還望提點一二。”


  “陳相歸宋,乃眾望所歸啊!下官祖籍便是夔州,離禮義城更是隻有不足百裏。那邊熟絡,若陳相肯保舉,下官定不讓陳相失望!”


  這樣的恭維和自薦,打從大慶殿出來就沒停過,可把被冷落了好幾年的陳宜中美壞了。


  心說,謝枋得人還是不錯的啊!關鍵時刻,還能想著老兄老弟。


  同樣的,陸秀夫、江鉦身邊也圍了不少的文臣武將,都是想攀一攀交情。


  再不濟,落得個眼緣也是好的,萬一歸宋名單之中就有我一個呢?


  不遠處,蘇劉義、張世傑這些留下來的,甚至有心回去,但連提名都沒撈著的人,很不是滋味。


  他們當然也想回去。


  蘇劉義是蘇軾的八世孫,祖籍就是四川。雖後來祖上遷居江淮,可對巴蜀之地還是有感情的。


  至於張世傑,百戰老將,人家在前邊打,他在後麵看著,心裏能好受?


  如果可以,張世傑狠不得飛回大宋去,把張玨踹到扶桑來,他好取而代之。


  “唉!”


  蘇劉義這悔啊,當時怎麽就沒學學陸、江二人,也找寧王自薦一下子?


  看了看張世傑,“太尉臉色不太好啊!”


  張世傑瞪了他一眼,能好才怪!

  悶聲一句,“我職房有茶有酒,任忠要喝哪個?”


  蘇劉義想了想,幾番糾結,“還是茶吧!公中飲酒總是不好的。”


  張世傑卻道:“那你飲茶,我喝酒!”


  “好吧,那就一同小酌幾杯?”


  二人灰溜溜的要走,卻被陳宜中看在眼裏。登時眉頭一挑,迎了上去。


  給張世傑上了個揖,卻對蘇劉義道:“任忠啊,莫要氣餒,想回去?還有機會嘛!”


  蘇劉義一皺眉,“機會?”


  登時明白這老貨使的什麽心思,“罷了,陳相好意心領,劉義還是留在這裏守著官家吧!”


  這老貨忒壞,這話啥意思?

  意思是,你要肯自降身價,老夫可以舉薦你啊!


  可是,這事兒蘇劉義能幹嗎?丟不起那人好不?大小他也是同平章事,當朝首相了。


  雖說沒有陳宜中剛升的那個少師來的名頭大,可好歹也是朝中實權的宰相。


  你舉薦我?那我還有臉混嗎?


  “你看看!”陳宜中好像就知道蘇劉義不會答應,老臉笑成了一朵花兒。


  “宜中也是一片好心,任忠若不想歸,那就算了!”


  “留下來也好,留在這兒養養老,過過清閑日子,正合任忠之性。”


  言下之意,你就在這養老吧,閑死你!


  把蘇劉義氣的啊,奶奶的!這老東西,端是囂張!


  一旁的張世傑都看不下去了,欺負老實人啊?


  拉上蘇劉義,為其解圍,“走吧,到我職房坐坐!”


  結果,陳宜中那又蹦出一句,“太尉職房好啊,那壇從大宋帶過來的紹興黃確是饞人。老夫是享受不到嘍,隻能回去再嚐那故國之味嘍!”


  “”


  “”


  張世傑就不明白了,你至於嗎?瞅把你顯擺的啊!

  等陳宜中走了,才問向蘇劉義,“他和你有仇啊?”


  據張世傑了解,蘇劉義這人挺謙和的啊,和誰都不結仇。就算是結仇,你也看不出來,怎麽陳宜中就好像處處針對一般。


  隻聞蘇劉義淡笑一聲,好像一點都沒生氣一般,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他家那醜姑娘沒嫁出去,心裏憋悶吧!”


  噗!!


  張世傑一聽就懂了,原來根兒在這。


  陳宜中家裏確實有個女兒還沒嫁人,原本是盯著一門好親,就是去年回來的璐王。


  結果,陳宜中折騰了半天,又是找成王說合,又是找太後賜婚,最後卻被蘇劉義家的信娘截了胡。


  搖頭苦笑,“這事兒不好說。”


  這是人兩家的事兒,張世傑還真不好插嘴。


  正一邊說著,一邊往太尉職房走,就見傳旨大監李旬季小跑入內。


  “聖人有旨,傳太尉、蘇相、張相、楊殿帥,速往大慶殿議事!”


  “”


  政事堂內,為之一肅。


  大夥全都皺眉,不剛散朝嗎?怎麽又去大慶殿?

  要知道,一般中朝都在紫宸殿,官家傳召官員不是什麽大事兒的話,甚至直接把人叫到寢宮去,也就是福寧宮。


  大慶殿那是大朝大祭之時才會起用的正殿,也是皇宮之中最為正式和宏偉的宮殿。


  今日迎接先帝旨意,加上寧王榮歸,才起用的大慶殿。


  事實上,扶桑宋廷已經有半年多沒進去過了。


  怎麽今日又要大慶殿議事?

  議什麽?議這幫留在扶桑的怎麽養老唄?


  此時,不光蘇劉義、張世傑滿麵錯愕,連陸秀夫和陳宜中都側耳過來,想聽聽怎麽回事。


  “李大官!”


  事出突然,蘇、張二人自然也是要多問幾句的,也好入覲之時有所準備。


  “大官這般急切,莫非官家有什麽急事?”


  這是隱晦地問李旬季,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什麽叫他們過去。


  一般情況下,要是不能多說,李大官就按問話的字麵意思回了就行了,蘇張二人也就知道人家不好開口。


  要是能說,則就旁敲幾句,但不會全漏,這是內臣的生存之道。


  隻聞李大官訕笑一聲,“咱家隻是個傳話的,哪敢妄揣聖意?”


  “不過,寧王、成王剛從養心宮出來,也奔大慶殿去了。”朝二人一拱手,“咱家不便多留,還要去與文公、謝公以及福王傳旨。”


  說完,含笑而走。


  蘇劉義和張世傑麵麵相覷,李旬季說的也已經夠多了。


  話下之意,還有寧王、成王,以及文謝等人。


  這已經足夠二人判斷,隻能說,肯定是大事!

  那邊,陸秀夫和陳宜中也聽在耳朵裏,更想不明白了。


  什麽大事兒?把人叫過去了?這麽急的?還是在大慶殿?咋沒叫我呢?

  眼見蘇、張二人急步往大慶殿趕,陸秀夫和陳宜中對視一眼,交換神情。


  陸秀夫:什麽情況?

  陳宜中:我哪知道!


  陸:為啥沒咱們?

  陳:咱們不是歸宋委員會嗎?

  陸:那也不應該吧?


  陳:是不應該。大事小情,不和咱們商量,他們商量個屁!?

  陸:那看看去?


  陳:合適嗎?

  陸:又不進去,外麵聽聽風向,總可以吧!?

  陳:走!

  陸:你先!


  陳:日你!


  當下,二人脫離群臣的包圍,向大慶殿開始踱步。


  大夥兒一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開始神交。


  甲:咋感覺氣氛不太對呢?

  乙:不能吧?歸宋還是第一要務。


  丙:那你看看兩位相公的臉色,綠的!


  丁:已經由綠轉紫了。


  n:要不看看去?


  甲:不好吧?又沒傳咱們。


  乙:那陸相、陳相怎麽去了?


  丙:對呀,咱們也就去看看,聽聽風向怎麽了?

  丁:走!

  n:你先


  於是,一群文武開始向大慶殿踱步。


  政事堂加疏密院,再加六部職官,集體皇城散步了。


  大慶殿前,蘇劉義和張世傑最先到的,站在殿門前茫然無措。因為除了兩人,再沒一個活物。


  官家呢?寧王呢?另外那幾個貨呢?

  沒一會兒,駙馬楊鎮到了,火急火燎的小跑而至。


  “什麽情況?”


  殿前就三人,還有台階底下一堆“散步”的文武。


  “不知道啊!”蘇劉義茫然搖頭,“其他人呢?官家呢?”


  底下,陸秀夫和陳宜中也想問,不議事嗎?其他人呢?官家呢?


  又等了一會兒。


  遠處閃過幾個人影兒,正是文天祥、謝疊山,還有張簡之等人。


  老三位終於鬆了口氣,你們可來了!


  隻不過,等這幫子人走近了才發現,這哪是來上殿議事的?

  隻見:文天祥夾著鋪蓋卷,謝疊山一手抱著一摞書,一手擎著一套茶具。張簡之左手食盒子,右手酒壇子。


  趙與芮更狠,身後跟了幾個仆從,什麽臉盆、麵巾、筆墨紙硯,還有熬湯藥的小灶。


  更過分的是,所有人清清楚楚看著有一個仆從拎著一件事物。


  那是恭桶!?

  這是搬家呢?往大慶殿裏搬家呢?

  而且,恭桶到底是什麽鬼?你們還想到大慶殿裏出個恭?撒個香香不成?

  陸秀夫和陳宜中,還有剛過來的江鉦,突然感覺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有種被蒙在鼓裏的慌張。


  至於蘇劉義、張世傑和楊鎮,哥仨兒往那一站,看著大包小饢的相公們,還有食盒點心、出恭的馬桶

  哥仨兒兩手空空,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就像全裸站在大街上似的。


  蘇劉義也很慌,顫抖著聲音,“這這是要議個啥呀!?”


  正迷糊著,大監李旬季帶著人從大慶殿後麵繞了過來。


  三人一見,趕緊迎了上去。


  張世傑也不“隱晦”了,“李大官,到底什麽情況?”


  不想,李旬季沒答,反而咧嘴一笑打著招呼,說出來的話也是特別的很。


  “後殿的門軸是死的,勞煩幾位相公借個過。”


  把蘇劉義三人又弄懵了,“後殿的門軸?”


  宮殿都是前後開門,臣子從前門進殿上朝,官家跑後殿正門朝見,這是誰都知道的。


  可是,這關門軸什麽事?誰還關心後殿的門軸是不是死的?


  結果,往李旬季身後一看,“!!!”活見鬼了真是。


  一群太監崽子把福寧宮的龍床搬出來了,正冒汗往過抬呢!

  終於明白為啥說門軸是死的了,那後門進不去,隻能走前門,還得拆門板。


  “不是”蘇劉義都快哭了,“啥情況啊?”


  這怎麽還把龍床搬進來了?

  他哪知道,這是楊太後突發奇想,一聽趙維說,要在大慶殿過夜,還得想念福寧宮的龍床。


  太後心說,那有什麽可想的?咱直接把床搬過去不就得了?

  卻是嚇壞了一眾人等。


  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我到底在幹什麽啊!?

  ————————


  另一邊,趙維和親爹回了趟成王府,美美的洗了個澡,吃了頓熱飯,又跑到茅房,把五髒廟裏的汙穢之物清了個幹淨。


  這才帶上鋪蓋,騎上馬往皇宮走。


  一路上,趙維感覺趙與珞似乎憋著什麽心事,也不說話,悶頭馭馬。


  趙維莞爾一笑,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爹啊,咱們父子有話直說唄。”


  趙與珞一怔,隨之回魂,“沒什麽,就是就是覺得你剛剛在養心殿上說的話有些欠妥。”


  趙維一聽,果然是因為這個。


  “爹覺得哪裏不妥?”


  “不知道。”


  趙與珞皺著眉頭,“為父來回想了一路,吃飯時也在想,你那話聽著似乎沒有毛病。可就是隱隱覺得不妥,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妥。”


  趙與珞確實一路都在想那些話,什麽英雄不英雄的,什麽刻在墓誌銘上。簡單來說,都是肺腑之言。


  但是,總讓趙與珞覺得怪怪的,卻又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呼”卻是趙維那邊長出了一口氣,“爹是不是感覺,那些話說的有點過了,沒有退路了?”


  “嗯!?”趙與珞一驚,對,沒錯!


  之前,他還沒有明確的判斷,因為這裏麵的彎彎繞太多了,也太遠了,一時想不到那麽多,那麽遠。


  可是,混蛋兒子這麽一提醒,趙與珞一下就想通了。


  趙維把那些話說的太絕了,什麽他不會篡位,什麽他還要繼續掌權。


  這些話是死的,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將趙維置身一個上不去,也下不來的尷尬境地。


  可是,真的上不去了嗎?說不準的啊!


  當初立趙維和趙曄為親王的目的是什麽?正是萬一之下的儲君啊!


  如今趙氏人才凋敝,趙昺也尚未立後,更別說子嗣。


  萬一有個意外呢?


  說句不好聽的,趙昺要是不在了,誰來接這個皇位?

  趙維把這話說出去,等於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到時,他要是把趙曄比下去,登上那個位置,會有人借此來做文章的。


  那下去呢?也下不去了。


  趙維當太後和官家的麵說,他要繼續專權。


  此為國難之時,一切從權,卻還好說。那有一天四海承平了呢?怎麽辦?你寧王想卸甲歸田?


  可能嗎?放權之日,就是人頭落地之時!

  這樣的話,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不可能說出來的。


  把自己逼上絕路,是何道理?

  趙與珞心急皺眉,“你知道你說的有問題?那你為什麽要那麽說?”


  “如果你不想上,那可以隻說不篡位,且把實情稟報便是。”


  “如果你不想下,那就直說需要專權便是。你有這個實力,無需解釋。”


  “可你偏偏兩樣都說了,為什麽?傻嗎!?”


  趙與珞急了,這是他的混蛋兒子,不管官家、太後多親近,也沒親兒子親近。


  說白了,如果哪天趙維大逆不道,趙與珞身為臣子,會大棒子削他。但出了府門,他將是兒子的第一個擁躉。


  “你到底搞什麽鬼!?”


  “嘿嘿!”趙維咧嘴一樂,“我是故意的。”


  趙與珞:“????”


  “為什麽?”


  “因為皇嫂先跟我使了個心眼兒。”


  “什麽心眼?”


  “爹不覺得,太後最開始說的那句‘不管我將來是何打算,都不能動昺兒分毫,不然她做鬼也不放過我’也有點過了嗎?”


  “過嗎?”趙與珞細細斟酌,“還好吧?”


  楊太後就是那個性格,婦人之見,沒什麽能力。這話放在別人口中可能問題很大,把臣子往死裏逼呢。可是在她嘴裏說出來,趙與珞一點都不奇怪。


  卻聞趙維道:“我那個嫂子啊,沒什麽能力是真的,但卻一點不傻。她當然知道那句話說的不妥,可她也知道,那句話唯獨對我有用。”


  “因為這些年我是變了不少,不是原來的那個粗枝大葉的趙維了。可是有一點沒變,也變不了,那就是本性!”


  “她最了解我,知道我本性如何。這句話說出來,我會往心裏去,不會想別的,所以她才會毫不顧忌地說了出來。”


  “而且,她也知道,這句一說出來,就是逼我和她說真心話。”


  趙與珞:“”


  趙維繼續道:“所以,我就順著她想的,說了真心話。但也多了個心眼,故意那麽說的。”


  趙與珞“!!!”


  “為什麽?你既然都看的通透,為什麽還不留後路!?”


  趙維目光一冷,“因為,皇嫂不能再垂簾聽政了,我要把她送回後宮去!”


  趙與珞:“”


  見趙與珞一臉錯愕,有如見鬼,趙維一笑,“爹,你別怕!我不會對皇嫂不利,更不是害她,反而是幫她。”


  “皇嫂是個好人,也是個再好不過的後宮之主。但是她不適合主理國事,太容易被朝臣左右了,更沒有任何主見。”


  “而我們又是趕上了這麽一個大爭之世,進則國興、退則家亡。一個優柔寡斷的好人,是沒法在這樣的世道裏執掌這麽大的國家的。晚早會出事!”


  “與其等出事了再補救,不如現在就果斷點,讓皇嫂回後宮養著就是了。朝堂上的事,還是讓有能力的人來吧!”


  “所以我那麽說,等於是給皇嫂挖了一個坑。她把有功的寧王逼到這個份上,傳出去,朝臣不會沒有意見。”


  “而讓趙昺一同議事,也是為了把大慶殿即將成就的功勞算到他身上。”


  “到時,皇帝有了獨擋一麵的能力,再加上太後過失,她就隻能還政於帝了。”


  “我也不想把算計用在皇嫂身上,可是,與其讓她壞了國事,不如現在就斷了這個隱患。”


  趙維滿眼真誠,看著親爹,“爹,你可能覺得,我是不是太狠了,對皇嫂不公平?

  “可我當時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實話,字字肺腑。我做過混蛋,就像趙孟禧也做過混蛋,可在大都出來的時候,他一心求死,隻想做一天的好兒郎一樣純粹。”


  “我現在也隻想做英雄,而我的英雄真的沒有一絲雜念!”


  “所以我那麽說了,把自己逼到絕路,也把皇嫂逼到絕路。我可以不上不下,她也必須回後宮。”


  “為了這條英雄之路,孩兒可以不擇手段!為了大宋能有明天,孩兒更可以不擇手段!!”


  趙與珞:“”


  趙與珞凝視著趙維的眼睛,那眼神之中,盡是決然。


  良久,趙與珞笑了。


  “我的兒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可能永遠都成不了那個英雄了。”


  趙維一怔,“為什麽?”


  趙與珞笑了,卻不明說,“不為什麽。”


  打馬向前,扔下一句,“兒子,爹今天把話撂在這兒,無論你將來做什麽決定,走到哪一步,爹都支持你!”


  “爹也想為大宋,不擇手段一回。”


  “駕!!”


  驟然暴喝,趙與珞急射而出,一人一馬肆意由韁,心中說不出的豪情萬丈。


  這是我兒子我兒子!


  有上上之謀,有磐石之心,有能說動他老子倒轉乾坤之魅力,也有舉目萬裏,山海盡收之胸懷。


  他不救宋,誰救宋?


  他不成大業,誰人又可執天下!?


  趙維看著親爹撒開歡的兒的跑了,馬屁股上的鋪蓋卷兒都顛散了也沒當回事兒。


  心說,這老頭兒,瘋了吧?

  “駕!”也是打馬而出,趕緊跟上。


  別忘了,大慶殿前還一幫子人等著他們爺倆兒呢!

  況且,再等一會兒,別人不好說,可陸秀夫、陳宜中就得瘋。


  啥情況啊?怎麽有種進孤兒院的感腳呢?


  頭天晚上還宰執天下,朝堂首座呢?怎麽高興了一會兒就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了呢?


  搬家也不帶我們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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