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踏碎淩霄
速不答徹底崩潰了，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快！！快！！讓神臂城十萬之軍火速回援重慶他們的目標是重慶！！主力之軍在張玨手中！！”
現在全明白了，什麽神臂城？什麽淩霄城？又什麽雲頂城？
宋軍機關算盡，把他的二十大萬溜的像頭蒙眼的驢子，而他們的真正目標——重慶！
重慶現在隻有兩萬守軍，危在旦夕。
快回援重慶！
速不答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這次是敗了，真的敗了。
眼望高高在上的淩霄城，眼中滿是怨毒，這一切的起因就是這個該死的淩霄城。
瞪向身邊副帥，“僰人戰兵，還沒到嗎！？”
副帥一窘，急聲安慰，“大帥放心，快了！快了！！”
“快了就好，快了就好！”
速不答暴虐的眸子又溢滿瘋狂，“我就讓這淩霄城，雞犬不留！！”
然而，副帥卻是暗自皺眉，幾番猶豫，出言道：“大帥真的還要打這淩霄城嗎？”
“！！！”速不答眼神一眯，“何意？你想撤！？”
副帥一見，急忙拜倒，”大帥，咱在淩霄城可可隻有四萬不到的兵力了啊？
“嗯？”速不答不解，“不是留守六萬嗎？”
隻見副帥一翻白眼，咱們這個大帥顯然已經讓宋軍弄的癔症了，“大帥，攻城三個月，損失戰兵一萬餘。”
“再加上再加上再加上林中鬼魅襲擾不斷，毒死射傷，不計其數。咱們現在勉強可湊四萬人馬，還是”
“還是什麽？”
“還是士氣低迷，難稱強軍啊！”
副帥還有話沒敢說，已經不是戰不戰的問題了，而是營中已經沒人敢出去了。
現在，可著元軍大營一圈的山林邊上全是死人，而且是被插了人字旗的死人。
個個被割了頭皮，露著森森白骨，掛在樹上。
那就是“入內者死”的催命告示，誰見了不怕？
還打個屁？
“”
卻不想，速不答沉吟了一會兒，說出一句，“無妨！淩霄城上，也不好受。”
“本帥料定，城上守軍已不足千。隻要僰人攀登高手一到，登上城頭，此城必破。”
他已經和淩霄城杠上了，不破了這個城，難平心頭之恨。
而事實上，淩霄城中確如速不答所言，已經是強弩之末。
這三個月的連番死守，對淩霄城來說無疑是考驗，城中還能拿刀的士卒隻有八百餘士。
守將之中，董工戰死，朱文政重傷奄奄一息。
易世英老將軍也是遍體鱗傷，勉強支撐。情況稍好的，隻有曹琦。
也多虧與他一同留下來的五百川軍，這些有生力量，在守城戰中扮演著最為重要的角色。何處艱難，就頂到何處去。
可正因如此，傷亡也是最重的。
能堅持到現在的，還有不足百人，戰損高達八成。
僰人近萬的戰兵一到，淩霄城估計連一天都堅持不住。
“僰人嗎？”
正值年關，已經解除危機的神臂城中本應歡快，可趙維得到僰人出戰的消息，不由眉頭緊皺，完全沒了過年的心情。
在原本的曆史中，淩霄城就是被僰人的攀爬高手攻破的。
“這是個禍害啊！”
未褪去路上風塵的趙孟禧聞言，自責一歎，“怪我了！”
“咱們的眼線還是插的不夠深，直至最近才知道速不答征用僰人攻淩霄城的消息。應該是這幾天就到了。”
趙維聽罷，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問題，不怪你們，錦衣衛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次大戰略的實施，可以說，錦衣衛暗探居功至偉。
沒有他們的情報支援和連接各個節點，大宋根本做不到現在這一步。
說回正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能靠血頭了。”
“血頭？”趙孟禧一疑，“一萬僰人兵，血頭怕是也不好對付。”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
趙維長歎一聲，如果早些發現僰人兵，也許還有別的處置方式。可是現在，隻能看血頭軍的應變能力。
又問趙孟禧道：“相公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孟禧取出一份文天祥的親筆信，“文相和張將軍的意思是，讓你帶5000人馬，到這個位置，有大魚。”
趙維一看，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相公們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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僰人兵，沒有按照速不答的要求，十一月初便抵達戰場。
畢竟當下元朝對少數民族土司的管理相對鬆散，還做不到將領如山，說是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的地步。
等僰人的一萬士卒入列元軍，已經是過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無疑對元軍來說是一針強心劑，士氣稍有回漲，起碼有了攻城的**。
血頭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也是不由凝重。
錦衣衛已經傳來了釣魚城的意思。
沒錯，是意思，而不是命令。
因為釣魚城也知道，血頭身處敵後，人數又不多，很難徹底解決這一萬僰人。
隻是讓血頭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試著為淩霄城減輕壓力。至於解救淩霄城的任務，另有安排。
但是，血頭不認為這是建議。
這個印第安漢子的想法簡單粗暴，既然僰人是淩霄城的威脅，他又離淩霄城最近，那麽他就有義務幹掉這些威脅。
血頭想來一把大的。
他把血頭軍所有遊蕩於山林中的戰士召集過來，清點之下，還剩五百。
也就是說，這一個月，血頭軍的戰損也達到了五分之一。
可是，血頭根本不關心這些。因為在他們的部族之中，戰死才是最好的歸宿。
“今天入夜，我們要帶上全部物資，潛入那裏。”
血頭指著林外的一座山峰。
那是一座孤山，喀斯特地貌獨有的那種平地陡山。高不過幾十丈，占地也隻有百丈方圓。
和淩霄城所在的山峰一樣，四麵都是空地，不與山林接合。
一般情況下，血頭軍是不會把那裏當做伏擊地點的。
因為沒有後路。
有戰士疑惑道：“全去那裏嗎？上去，可就下不來了。”
血頭搖頭，“不下來了，死守！”
“死守？為什麽？”
血頭，“因為那裏離淩霄城最近。”
那座孤山離淩霄城的崖壁隻有不足百丈。
戰士們再問：“那然後呢？”
血頭冷冷地回了一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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僰人的攻擊在三天之後的深夜。
速不答雖然急於攻下淩霄城，但卻不是魯莽之輩，給了僰人足夠的休整時間，洗去路途疲憊。
待精神飽滿之時，再於深夜之時發動夜襲。
對，速不答就是要萬無一失，就是要一舉拿下淩霄城。
午夜十分，僰人近萬趁夜出營，就像靈巧的猴子，急奔至淩霄崖壁之下，然後無聲地向上攀爬。
而當僰人開始攀崖那一刻，速不答就知道，淩霄城的末日就在今夜了。
太快了，僰人的攀爬能力簡直就是猿猴轉世。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已經在絕壁上攀升數丈。
這讓速不答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們如此擅長此道，何必勞師動重？就應該等僰人到了之後再行攻城。還不是手到擒來？
又過了沒一會兒，無聲的夜色之中，萬人僰兵已經攀到了絕壁中段，還有一小半的高度就能摸到淩霄城的城牆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城上的守軍終於發現了絕壁上密若螻蟻的僰兵。
隻聞城上呼喝驟起，人影慌亂。不多時，就有礌石滾木自城上扔下來。
可惜，淩霄城太陡了。
陡峭到礌石滾木對於山壁上的僰兵影響極為有限，蹦跳而過，根本砸不到什麽人。
況且，城上呼喝聲起的同時，元軍也沒閑著。
速不答一聲令下，全軍出動，總攻淩霄城。
所有攻城器械一齊上陣，四萬元卒跟隨僰人之後，架起雲梯撐杆，也試圖攀岩上城。
城上守軍試圖擊落元軍和僰兵，但無論使用什麽方法，都收效甚微。
速不答眼中滿是狂熱，“快了就快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爬的最快的僰兵已經攀上了城頭，拚得一死，也把一根長繩自城上扔了下來。
而這樣的身影，足有一萬。
所有僰兵傾巢而出，全部附著山壁，以壓迫性的氣勢向城上爬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不答癲狂地笑著，手舞足蹈地在帥位左右來回踱步。
這是他最舒爽的時刻，每一次將敵人的城池踩於腳下，都讓他無比迷醉。
“哈哈哈哈哈！！！”
“宋城！！！受死！！”
什麽特麽的疑兵之計？什麽特麽的分枝若幹？什麽特麽的神臂城？重慶府！？
拿下淩霄城，有僰兵之助，神臂城還是問題嗎！？
這三個月，宋軍看似前躥後跳，貌似占了便宜。可是，對我速不答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失了嗎！？
沒有！除了攻打淩霄城死了點人，我損失了什麽！？
沒有！！
倒是宋人
“待我踏平淩霄，再將爾等一一挫骨揚灰！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速不答的狂笑之聲驟然一頓。
因為，他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僰人登山之側的那座小孤山上，似乎似乎突然亮起一串串火把！？
速不答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
沒錯！是火把！！
星星點點，足有數百之數，在夜色之中尤為顯眼。
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為什麽會有火把，就見漫天火線驟然照亮夜空，自小孤山上，向著隻有幾十丈距離的淩霄絕壁，飛射而去
那就像萬道流星，劃過幾十丈的距離，然後砸在整麵山壁之上。
轟！！！
隨著一聲悶響，速不答下意識舉臂遮目。
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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