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樣本
卡爾西斯目光掠過躺在地上呻吟著的烏提爾，看向遠處站在船舷一側的巴卡拓。
“你早就在到場了，為何不出手救下你的學徒。”卡爾西斯沉聲說道。
巴卡拓怪笑一聲：“精彩的對決，我怎麽能打斷。”
“即使以我們正式魔法師的眼光來看，那個小夥子展現出來的也讓人驚歎呢。”
卡爾西斯眉頭一皺，這個家夥竟然絲毫不理會荊棘地穴魔法學徒的死活，果然，荊棘地穴的家夥都是些冷血野蠻的家夥。
如若不是自己出手，這個大個子學徒恐怕現在已經喪命了。
巴卡拓緩緩走了過來，經過卡爾西斯一側的時候，輕聲說道：“聽說這次你折道去了塔斯克一趟，為霍德爾帶回去一名擁有龍類血脈傳承的學徒。”
“嘖嘖，擁有龍類血脈之人，對於我們魔法師來說是絕佳的研究樣本。”
卡爾西斯眼神一凝，驚訝於這個消息竟然泄露傳入了這家夥的耳中。
巴卡拓自顧自的說道：“那個少年，莫非就是你這一行帶回來的‘樣本’嗎？”
“巴卡拓，你想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難道想要竊取我們霍德爾的機密嗎。”卡爾西斯冷冰冰的說道。
“放輕鬆我的朋友。”巴卡拓攤了攤手，“在光明秩序的領導中，霍德爾城與荊棘地穴可是處於停戰協定的約束之下。”
巴卡拓食指一勾，一股氣流便是湧現而出，將烏提爾卷起，漂浮在他身邊，隨著他遠去。
卡爾西斯沒有駐足，他匆匆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很快，他便是出現在了艾德的身邊。
“感覺如何？”他沉聲說道。
“好多了，卡爾西斯先生。”艾德回道，“隻不過剛才……我似乎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艾德記憶起剛才那種直衝腦間的怪異感覺，以及自己身上的異變，那段時間之中他的念頭之中隻有殺戮的欲望。
“龍類意誌的侵蝕。”吉吉這一次也收斂了尖酸刻薄的語氣。
艾德又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在傷疤的周圍有著一拳奇怪的魔法圖案顯現。
“卡爾西斯先生，這是？”
卡爾西斯道：“一個簡單的封印術，能夠暫時將讓你的左手老實一點。”
“在到達霍德爾之前，你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再有意外發生了。”
留下這句話之後，卡爾西斯跟吉吉也隨之遠去。
艾德略顯苦惱的看著左手，他記起來圖書館中見到的描述，心中隱隱多了一分擔憂。
……
另外一邊，晦暗的房間之中，一道道簌簌的聲音傳來，黑黢黢的螞蟻從匣子之中湧出，朝著烏提爾胸膛上的傷口爬去。
巴卡拓在他胸膛之上塗抹了一些奇異的綠色粘液，而那些大頭螞蟻似乎也被這種粘液的氣息吸引，前赴後繼。
這些大頭螞蟻是特殊的魔法生物，他們的分泌物能夠加快傷口的愈合，同時螞蟻們會將腐爛的死肉吞噬掉。
但是詭異的是，螞蟻在接觸傷口之後不久，身上冒出白煙，而後一個個倒下。
“嘖嘖嘖，竟然帶有腐蝕附魔效果？”巴卡拓略顯驚訝的說道。
他施展了一個魔法，他原本跟正常人無異的鼻子開始變化成為狗鼻，趴在烏提爾胸膛上嗅了嗅。
“咳咳咳令人討厭的味道.……”
巴卡拓嘴上如此說著，但是眼神之中卻是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
“是龍類的氣息.……沒錯，我在冰巢秘境之中聞到過的令人討厭的龍類氣息！”
“這麽說來，那個年輕人就是擁有龍之血脈的樣本咯。”
“有趣.……這麽一個有趣的學徒，真是能激發我的研究欲望呢，不知，荊棘地穴的那幾個老家夥是否有興趣？”
巴卡拓再次施展了一個法術，狗鼻也隨之消失。
他從袖子之中掏出一隻黑色的烏鴉，而後低聲說了幾句，隨即拍了拍烏鴉的身子。
烏鴉展翅而飛，從門縫之中鑽了出去。
他再次看向自己這個最滿意的學徒，略顯失望的說道：“烏提爾，真是可惜，這種腐蝕的力量並不容易徹底清除。”
“但是我想到了一種有趣的方法，雖說危險，但是取得的後果同樣顯著，如若你能夠撐過去，那麽就能獲得超人一等的體質力量。”
“如何，你的抉擇是怎樣的？”
烏提爾的聲音虛弱的響起：“巴卡拓大人，請您動手吧。”
“很好，不愧是我選中的學徒。”巴卡拓的聲音之中並沒有什麽憐憫和安慰之意，反而細細聽去，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身為荊棘地穴的學徒，必須要有這種覺悟——生命係的魔法能恢複生機，但是更容易失去生命。”
他再次啟開一個小瓶子，將黑色的汁液灑在烏提爾的胸口。
而後從空間戒指之中掏出一個布袋，布袋上似乎施展了什麽封印術，讓他耗費了一段時間方才啟開。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些長相怪異的蟲子從其中爬出，朝著烏提爾胸口的黑色汁液湧去。
綠鉗蠍子，四腳蜈蚣，蠶蟲一般大小的螞蟻……
巴卡拓離開了那個充滿瘴氣的房間，即使關上了門，淒厲的喊叫聲也不斷傳來，讓人聽到之後絲毫不懷疑房間之中是多麽恐怖的一番景象。
……
上次的摩擦碰撞之後，雙方的學徒都老實了許多。
許是因為走廊之中經常傳來烏提爾慘痛的叫聲，荊棘地穴的學徒這段時間低頭喪氣，顯得很沒精神。
而艾德經曆了這一次出手之後，也徹底樹立了在這為數不多的學徒之中的威望。
亞爾文三天五頭跑去‘慰問’艾德，甚至提出，想要與艾德組建一個小團體的設想。
他的理由也很是充分——他們去往霍德爾學院之後乃是弱勢群體，身為老鄉如若不抱團取暖的話豈不是浪費他們這種緣分。
艾德婉拒了他的這種提議，亞爾文顯得失落卻也無可奈何。
但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後，亞爾文對於阿諾的態度轉變了不少，這倒是艾德喜聞樂見的情況。
艾德謹記卡爾西斯的話，這段時間並不怎麽外出，相反，他一頭紮進圖書館書籍的海洋之中。
知識的積累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而經過卡爾西斯之前的一番話，艾德也更加確認了知識在魔法世界中的珍貴性。
這一圖書館的書籍，便是自己在魔法世界立足的最大倚仗，艾德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從圖書館之中汲取養分，充實自己的煉金知識。
在這種略顯平靜的節奏之下，白銀號在黃金之海中飄搖前進，距離維爾納斯港口越來越近。